吴九狮自然不知道叶清灵拉着姜岐上天台说了些什么。
笑呵呵地看着地上三个大皮箱，跟娄晓娥几人说话。
他再是个甩手掌柜，也没有不喜欢钱的。
又不是那些故意装模作样的假清高……
所以吴九狮此时心情极好。
等姜岐跟叶清灵两人从天台上下来后。
吴九狮才眉飞色舞地道：“小七，这武馆开张第一天又挣了大钱！”
“明天让晓娥拿去存上！”
“买楼也好，买地也好，开铺子开商场也好！”
去年下半年香江局势稳定。
今年元旦过后，楼价股价缓缓复苏。
尚有几年红利可吃。
姜岐笑道：“师父，只要您开心，我年年让他们送来！”
如果不送，那倒也简单得很……
只消等到年底再飘出去扫荡扫荡就是了……
不过到时候姜岐会拿走多少，那就得看他当天心情……
横竖那些钱的路子不正，姜岐飘出去可没有半分心理负担！
吴九狮乐得哈哈大笑：“开张第一天收钱，当然开心！”
“猪笼入水，大吉大利！”
娄晓娥问道：“小七，你刚刚跟师姐去天台做什么？”
姜岐道：“没做什么，就说了几句话。”
冯丹看着娄晓娥打趣道：“傻扑棱蛾子，你该不是连小七跟师姐说话都不放心吧！”
娄晓娥登时恨得牙根直痒痒。
推着她道：“又在胡说八道！”
“瞎扯什么呢，我才没有这么爱吃醋！”
她还当真没有吃过叶清灵的醋。
连这個念头都没有过。
冯丹笑嘻嘻地道：“那你又问这么多！”
“看看，我跟素素师姐就不问！”
娄晓娥怒道：“小橙子，你再说，家法侍候！”
冯丹朝娄晓娥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怕娄晓娥行什么家法……
娄晓娥扑过去，想要挠冯丹痒痒。
姜岐连忙将两人分开，这还大着肚子呢，又扑来扑去……
都不知道娄晓娥这肚子怀了个什么马骝，连带着娄晓娥也整天活蹦乱跳……
叶清灵懒得理会那俩没事做就闹腾的。
却是仔细看了看唐诚。
唐诚对大口英有真情义在，对胡须佬可未必……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出声提醒。
只淡淡问道：“小唐，你现在跟着这位坐馆龙头，问人怎么样？”
唐诚忙道：“师姑，胡须佬这人蛮横，不过是一腔武勇。”
“堂口里的兄弟服他的不多，和字头的龙头棍更还在几位叔父辈手里。”
“他说是坐馆龙头，其实势力还不如曾老顶。”
姜岐见叶清灵在问唐诚的话，也听了一耳朵。
过来笑道：“曾老顶手下红棍多，尤伯一脉白纸扇多。”
“胡须佬的确实力不及。”
“小唐，你既然是跟胡须佬的，有没有影响？”
唐诚恭恭敬敬地道：“师叔，我才从和记义和过去不久，跟在谁身边都一样。”
“至于曾老顶……”
“他早年间打过脚盆鬼子，人倒是很不错，比较仗义。”
其实老顶这个称呼，要那位曾姓猛人坐稳和记胜和坐馆龙头才开始……
现在还是叫原名……
姜岐笑了笑。
“那他以后带人过来给师父拜年的时候，可算跟师父有话题说了。”
吴九狮战功彪炳。
打过脚盆鬼子，打过常凯申，打过那场１Ｖ１７通天代……
唐诚听姜岐这么说，心中“咯噔”一响……
曾老顶过来拜年……
今天过来给吴九狮拜年的，都是坐馆龙头亲自带队……
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唐诚可不敢细问下去……
唯唯诺诺地道：“师叔说得是，师祖爷也打过脚盆鬼子……”
叶清灵没说，姜岐却半含半露点了一句。
唐诚不傻，多想想就明白了……
中午吃过饭后不久。
几名倒霉催的小家主上了门。
到底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倒是好了些……
姜岐与叶清灵一看几人的模样，同时淡淡扫了唐诚一眼。
几人看着完好无存，其实个个带着内伤……
唐诚额头上又开始细细密密的冒汗……
师叔跟师姑的威压还真不是人能受的……
上前介绍道：“师祖爷，师父，师叔，师姑，师婶娘。”
“这几位就是和记义和老堂口附近唐楼主人……”
“过来签初步协定。”
那几位倒霉催的家主，只有比唐诚更害怕……
战战兢兢地道：“各位大佬，那几栋唐楼，我们愿意卖……”
“请问，哪位主事……”
唐诚的堂口手段不是好挨的，他们可再也不想被“请”去喝茶……
一喝就是三天三夜……
娄晓娥拉着冯丹宫素素，微笑道：“我主事。”
“小唐，带他们去楼下净室。”
唐诚急忙带上几个倒霉蛋，下楼而去。
娄晓娥这才跟宫素素冯丹下去。
吴九狮问道：“小七，你不下去看着签协议？”
姜岐笑道：“这些事晓娥都做习惯了。”
“又有素素师姐跟唐诚两人在，没事。”
“她带丹丹下去，还是怕以后肚子大了不方便。”
“先让丹丹熟悉一下家里的事情。”
吴九狮好笑地道：“所以，你这甩手掌柜就一直做下去？”
姜岐嘿嘿一笑。
“师父啊，我这不是跟您学的？”
吴九狮这就怒了！
“臭小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难道不该享享清福！”
姜岐满脸狗腿的去给吴九狮捏肩膀。
当然那淬了毒的内气是半点不敢用。
笑嘻嘻地道：“该，必须该！”
楼下的初步协议签的很快。
约好过了正月十五便去律师楼办正式手续。
几个倒霉蛋才小心翼翼离开九狮武馆。
娄晓娥看着唐诚噗嗤一笑。
“小唐啊，我知道你师叔昨天为什么要揍你了！”
唐诚心惊胆战地道：“师婶娘，弟子都被师叔师姑吓这一天了……”
“您就别再吓唬弟子了……”
“弟子胆小……”
娄晓娥听得直乐。
“刚刚几个倒霉蛋可是连笔都握不稳……”
“你胆子哪里小了？”
唐诚连连拱手。
“师父，两位师婶娘，等会上去可别跟师叔师姑说啊……”
“不然……怕是今儿还得挨顿揍……”
宫素素在他额头上敲了敲。
笑道：“昨晚揍你的时候放了水，你师叔今早还说我呢！”
“你觉得刚刚那几个倒霉蛋的样子能瞒过你师父师姑？”
唐诚连忙笑道：“多谢师父昨晚放水之恩！”
冯丹昨天带孩子们回去的时候，唐诚早就已经挨完揍回家。
连忙问道：“小唐，你昨晚挨揍了？”
“为什么？”
唐诚苦眉苦眼地道：“嗯，挨过了……”
“就为刚刚那几个倒霉蛋……”
“今天还不知道呢……”
冯丹见他害怕成这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师叔今天心情好，不一定再揍你！”
唐诚连连拱手：“多谢师婶娘吉言！”
几人回到武馆二楼。
娄晓娥扬扬手中初步协议。
笑嘻嘻地道：“恭喜姜大甩手掌柜，又下一城！”
姜岐哈哈大笑。
“同喜，同喜！”
见姜岐大笑出声，唐诚悄咪咪往学徒群里钻。
姜岐不笑了，淡淡地道：“小唐。”
“内腑移位，头脑震荡，你下手的时候算得挺准啊！”
唐诚亡魂大冒，身不由己往下跪。
“师叔……”
“弟子知错……”
姜岐轻轻踢他一脚。
“起来！”
“昨晚说过已经翻篇，今天不找补！”
“不许有下次！”
“都给大口英学得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跪下！”
唐诚如蒙大赦，藏进学徒群里悄悄拍胸口。
武力好笑地道：“师兄，你做什么了？”
角落里正在练桩功的蘑菇蛋与小小也看了过去。
唐诚苦眉苦眼地道：“师弟别问……”
“问就是我自找的……”
武力可比唐诚忠厚的多，呵呵一笑，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倒是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蘑菇蛋与小小两个抓着唐诚问个不停。
“唐师兄，你做什么了？”
“爸爸要罚你？”
唐诚哪里惹得起这俩小祖宗……
轻声道：“师兄做错了事，昨晚被师父亲手揍了十棍子……”
蘑菇蛋张大嘴巴。
“唐师兄，你好巴闭！”
“素素妈妈的棍子可不好挨！”
“还十棍子那么多！”
他在幼稚园里皮天皮地，娄晓娥也会让宫素素开揍。
当然程度很轻就是了。
小小笑道：“师兄，就你淘气爱挨揍，素素师母可没揍过我。”
蘑菇蛋嘿嘿直笑。
凑在小小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小小听得愣住。
半晌才道：“师兄，我回家就给你点一排白蜡烛……”
“自求多福……”
蘑菇蛋笑得愈加欢实。
姜岐在那边问道：“蘑菇蛋，小小，休息了还不过来？”
“在那边缠着你们唐师兄做什么？”
两个孩子这才“蹬蹬蹬”跑去姜岐等人身边。
晚间，回到娄家别墅。
娄一啸看着姜岐跟娄晓娥笑得稀奇古怪。
娄晓娥问道：“爸爸，您眼睛不舒服吗？”
“怎么挤眉弄眼的？”
谭岚青拍了娄晓娥一下。
笑道：“傻姑娘，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么！”
“怎么就挤眉弄眼了？”
娄一啸问道：“小七，晓娥，你们是不是拿下了深水埗一块地？”
姜岐赞道：“爸爸不错啊，我们下午才签了初步协议。”
“您现在就知道了？”
娄一啸乐道：“郑生刚刚跟我电话来着，又是夸赞，又是抱怨！”
他口中的郑生是郑玉桐。
来日香江四大家族之一，周大福便是他旗下产业。
姜岐笑道：“做生意，各凭眼力手段，郑生抱怨什么？”
娄一啸心情极好，笑眯眯地道：“那几栋唐楼，郑生年前也在谈。”
“准备建座工业大厦。”
“几个家主想要坐地起价。”
“他也没想到对家会是你们！”
此时的深水埗尚算繁华，电影院，码头，麻雀馆，工业大厦，住宅区应有尽有。
郑玉桐有意也很正常。
他可不是姜岐，能够知道几十年后才发生的事。
娄晓娥笑道：“都是小唐得力，这次去谈唐楼的人是他。”
“我跟小七都没出过面。”
娄一啸问道：“晓娥，那个小唐就是时常陪你出去谈生意的武馆少年？”
娄晓娥点点头：“是的！”
“我出去谈生意都带着他的，再不顺利的话，才带素素师姐。”
娄一啸笑道：“这少年不错。”
姜岐暗乐，唐诚何止不错。
那位可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大哥成，晒马都能晒出五六千人……
只是不知道另一位大佬源现在在哪里……
算算岁数，今年也该十二岁了……
此时。
丝毫不知死期将至的胡须佬，正召集心腹开会。
唐诚赫然在坐。
只是心里正在打着小鼓。
今日新正初六，马日；昨儿正月初五，牛日。
他果然就是个牛马……
昨天挨了顿揍……
今天姜岐连续两笔进账，心情大好，才没赶上再挨一顿……
结果又被胡须佬叫来开会……
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今天胡须佬叫心腹开会的内容是什么……
这二五仔的名号，他怕是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