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等等我！”
二大妈连忙端起茶盘，紧随其后进了月亮门。
刘海中弄了个灰头土脸拂袖而去，二大妈心里当然也不好受。
带着自己家里的瓜子果仁，让满院中人看自己老伴笑话的蠢事。
她这辈子也就只干了这一回……
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刚要跟着回后院。
姜岐连忙一把拉着两个半大小子，压低声音道：
“刘光天刘光福！”
“出去逛逛，等你爸爸睡着了再回家！”
“这会子你们跟着回后院西厢房，必定挨揍无疑……”
“多谢小七哥！”刘光天刘光福秒懂。
“蹬蹬蹬”跑了出去。
对刘家两個小儿子来说，虽然挨揍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是，谁也没皮痒痒，平白找一顿皮肉之苦吃。
果不其然，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跑了不久。
后院传来刘海中暴跳如雷的声音！
“那个小王八蛋呢！”
“这么晚了还不死回来睡觉！”
刘海中哪里是找儿子回家睡觉，分明是在找两个出气筒……
姜岐撇撇嘴，对刘海中日后众叛亲离半点不觉得诧异。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句话用在父子之间，也同样合适……
原生家庭啊，多少人一辈子越不过去的坎……
傻柱听在耳朵里，直嘬牙花子。
“老子将来要是生两胖大小子，别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砸了！”
“绝对不碰他一根手指头！”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道：“傻柱，那你也得先有儿子才能决定打不打！”
“万一跟……”
许大茂到底是想起了姜岐的提醒。
怕傻柱揍他，没直接说易中海是绝户。
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心中却奇异的有些开心……
咦？
这样挺好的啊……
谁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傻柱还动不了手……
姜岐见许大茂又犯贱又胆怯猥琐的样子，暗自好笑。
傻柱以后有没有儿子还是两说。
不过许大茂么，大概率是没有了……
这样一闹腾，兔年的第一场全院大会当然开不下去了。
重新选一大爷的事，也不了了之。
不，也算是重新选了次……
只不过选上来的人还是易中海……
易中海从一大妈身边站起来，有些艰难地道：“小七啊，那王主任那里……”
“我昨儿去找她说了，不再干管院大爷的事了……”
早知道他在这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里，群众基础依然雄厚。
威望仍在……
他整这一死出做什么……
姜岐笑道：“没事，您是全院大会选出来的！”
“明天再去跟王主任说说就好。”
“您是一个愅命老同志，一切都是为人服务嘛！”
易中海脸色又黑了黑。
他现在一听刘海中式的官腔，就脑门子生疼。
闫阜贵快手快脚将五个纸盒子都一一打开，叠放整齐。
纸盒子虽然不大，毕竟有五个呢，倒也能卖上几分钱……
闫阜贵一边收纸盒子，一边乐呵呵地道：“老易，大家伙还是服你的！”
“咱们以后还是继续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许大茂的坏水又憋不住了。
慢悠悠地接着道：“只要一大爷不再有事没事护着老寡妇小寡妇就成！”
易中海脸色黑的没法子看了……
这马脸孙贼就是比小坏种还坏的大坏种！
他才没有护着寡妇！
无论老寡妇小寡妇都没有！
避之唯恐不及！
姜岐哈哈大笑：“散了，散了！”
“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大爷！”
“劳烦您安排院里不上班的大妈婶婶嫂子们，明早将地上的瓜子皮扫了啊！”
“咱们要为今年的先进四合院评比做准备，干净整洁，团结友爱！”
易中海一边往东厢房里走去，一边瓮声瓮气地应道：“行！”
心里却是愤愤不平。
到底谁是管院大爷了？
这小坏种！
傻柱朝聋老太太俯下腰。
乐呵呵地道：“老太太，小七背您出来，我送您回房休息……”
说着背起聋老太太进了月亮门。
姜岐挥挥手，笑眯眯地道：“谢谢柱子哥！”
东厢房里。
一大妈满眼是笑。
“老易，这管院大爷啊，还是继续干下去吧……”
“我看见小七今天都帮你出头说话呢……”
“爷儿俩个和和气气的不好么……”
易中海想想刘海中要抢班夺权，志在必得的样子。
还当真是许大茂、于莉、姜岐等人帮他拦了下来。
一时间嘴巴里酸甜苦辣麻，五味杂陈……
良久才沉沉叹了口气。
“关灯，休息了……”
……………………
次日大清早。
姜岐从军都山下来，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时间尚早，广播站的愅命歌曲尚未响起。
来的早些的工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闲磕牙。
陈兴明与沈群之死早已翻篇。
女工又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传着谁的八卦。
“小七！”
赵师傅春风满面走进钳工车间。
不等女工们做鸟兽撒。
赵师傅笑道：“快跟我来！”
拉着姜岐就去他的副厂长办公室。
姜岐问道：“师父，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
赵师傅笑眯眯地指着桌子上一纸公文。
“小七。”
“快看看，这个是什么？”
公文里写得是关于上级组织部门提拔姜岐同志为八级办事员的正审已经通过的事。
并着令红星轧钢厂谠组织，厂领导做好公示工作。
姜岐笑道：“提干正审通过了啊！”
他原本是高中毕业生，所以暂时定为八级办事员。
若是中专毕业的话，一转正就是七级办事员。
不过八级办事员才每个月三十三块的工资！
姜岐掐指算了算，笑容凝结在脸上，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
“师父啊！我少了一半工资！”
“养不起老婆孩子啊！”
赵师傅看着自己惫懒小徒弟，笑得直不起腰。
“傻小子，八级办事员也有各项津贴福利补助。”
“工资比你那五级钳工少不了多少。”
“只有以工代干的，没听过干部还领工人工资的！”
姜岐笑嘻嘻地道：“这就好！”
“不然当真养不起老婆孩子！”
赵师傅轻轻敲了姜岐一下，娄晓娥压根就不需要用姜岐这几张大黑十去养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正事了。”
“现在要问你，是转成班组长，留在车间里继续干，然后从车间主任一步步上来。”
“或者是转去行政岗？比如技术研发部门，安全质检部门。”
姜岐听见这两部门就想起倒霉催的沈群与陈兴明。
连连摇头。
“我又不懂的技术研发，去那里做什么……”
赵师傅都要被他气笑了。
“臭小子！”
“想去哪里，直说！”
姜岐笑嘻嘻问道：“师父，上回聂叔不是说能去采购部门？”
“我去哪里好不好？”
赵师傅摇了摇头。
“现在厂里的原材料都是统购统销，计划安排，钢坯钢卷这些都由冶金部统一调拨。”
“你还去采购部门做什么？”
姜岐对采购部门还是有些不死心。
问道：“师父，那咱们的劳保物资，生产物资，生活物资这些呢？”
“不用去各处大厂，还有广大农村采购？”
他其实还是想将那辆解放牌大货车名正言顺弄出来……
将来大风起时，那玩意很有用……
赵师傅想了想才道：“大批劳保生产生活物资也是调拨。”
“生活物资有肉联厂，蔬菜公司等地方公对公供应。”
“不许要什么采购员下乡的啊……”
“小七，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姜岐没好意思说他是前世看网络小说看来的……
那些重生为采购员的，无一不活得风生水起……
笑道：“天天在厂里多闷啊，去广阔天地走走看看多好……”
“吴师父还常跟我说他原来跟着师祖万水千山走遍，行走江湖的事儿呢！”
赵师傅又好气又好笑！
“臭小子，那是练功夫的人出门去增长见识，你是工作！”
“这能一样？”
见姜岐还在盘算着去采购部门。
赵师傅顿了顿道：“大批生活物资，不用采购员下乡。”
“不过咱们厂那个招待上级领导的小食堂里，有些食材需要采购。”
“寻常鸡鸭鱼蛋等物就是下乡。”
“要是珍贵些的食材，那可得去很远的地方采购了……”
姜岐眼睛亮了起来，他巴不得能去很远的地方！
急忙拉着赵师傅问道：“那车呢？有没有大货车开着去下乡？”
赵师傅忍不住拍了姜岐一下。
笑道：“都想什么美事呢！”
“咱们厂里大货车归车队管，就是去冶金部安排好的兄弟单位，运输调拨好的原材料。”
“可不会管小食堂的食材采购。”
“不过你要是去采购珍贵食材的话，能开张介绍信去坐火车或者长途汽车！”
姜岐笑嘻嘻地做了个转动方向盘的手势：“师父！”
“我想学开大货车！”
赵师傅用手比比姜岐个子，自家小徒弟不知不觉身量窜上来一大截。
坐进驾驶室，倒也不必担心这惫懒小子踩不着油门刹车……
赵师傅笑道：“等着！”
“中午下班跟我去工人食堂，我带去你见个人！”
“不过你现在想去车队暂时不成，已经满员了。”
“实在想去的话，等以后再帮你想想办法。”
如今的司机是八大员之一，含金量那叫一个刚刚的！
给个城主知府都不换！
所以车队里压根不可能有空员，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往里钻！
姜岐笑嘻嘻地道：“师父，我就想学着开大货车！”
“不去车队！”
车队纪律严明，如果遇见重要的押运任务，还会带枪……
离他想要的天高皇帝远的悠闲生活很远……
赵师傅笑道：“先回车间上班！”
“等中午我给你找人学车！”
姜岐张开双臂：“师父啊！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赵师傅一脚给姜岐踹了出去！
“滚滚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吴师父跟前也是这么说的！”
姜岐哈哈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