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是在怪我?还是说你今日就是过来专门气我的?”
贾母哭嚎道:“好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孽障是个不孝的,看我老婆子不顺眼了,老爷,你快回来看看吧,你这才你开我们娘俩多久啊,那孽障就敢这样逼我老婆子了,赖嬷嬷快,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回金陵去,省得爱着某个人的眼了。”
简易好笑的看着贾母一番唱念做打,不发一言,只唇边扬起的幅度就没降下去过。
贾政上前搀住贾母,瞪着简易吼道:“大哥,你还不快跪下给母亲认错?”
“大哥,你这是要忤逆不孝吗?你就不怕被御史台参你不孝母亲吗?”
“呵呵,老二,母亲,我怎么就不孝了,让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硬要往我头上盖不孝的帽子?”
简易耸耸肩,“再者,你们觉得我不孝,我还觉得你们一个不慈,一个不悌呢,怎么,你怎么就不担心被御史台参了?”
“且,我也没觉得我哪做的不对,需要你们激动成这样啊?”
贾母:“那你也不能这样打鸳鸯啊,她可是伺候了我多年的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说好生对待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打她。”
简易深吸一口气,得,话题怎么又回来了,绕不过去了是吧?
“她是本老爷府里的下人,吃老爷我的,用老爷我的,领着老爷我给的月钱替我做事,替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成了有功之臣了,还得我这个主人家去迁就她?做错事儿了,我这个做主人还不能罚她?现在人也打了,你们不会还想要我给她赔礼道歉吧?”
“呵。”
简易翻了个大白眼,真不知道贾母是怎么想的,再怎么不喜欢长子,也用不着这样作践吧。
贾政嘴硬道:“那,那大哥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她,让母亲伤心?”
简易似笑非笑的来回打量贾母和贾政,悠悠道:“我很好奇,她唤我大老爷,那这府上的老爷又是谁?”
贾母贾政心头一跳,正想说什么,就听简易意有所指问道:“二弟,是你吗?”
在古代,在一个宗族里,家庭里,这种名分、位份、排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要是搅浑了,有时候就不只是面子里子没了的事情了,还是藐视君上大罪。
就比如,在正常人家家里,家主老爷必须是嫡长一派,这个需要单论的,其余的再按排序来叫。
荣国府里贾代善没了,简易袭爵后,那就应该简易这个袭爵人是当家老爷张氏为当家夫人贾母为老太君也好,老太太也好,太夫人、老夫人都行贾政则要被称为二老爷王氏在为分家的情况下要被称为二夫人、二奶奶。
要知道,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袭爵人是简易,要是简易被下人唤大老爷,贾政为老爷,那就是曲解、篡改、抵抗圣旨,打皇帝的脸,碰上个较真的御史被参上一本,那就够贾家喝一壶的了,要是倒霉些撞上皇帝对这事儿反感或正起头上的时候,被撸了爵位也不是没有的。
皇帝他老人家不要脸子的啊,容得旁人这样下他脸面?
原剧情里要不是皇帝看在两任老国公贾源贾代善为大晋付出良多的份上,贾家哪还蹦跶的了那么多年?
且下人的称呼还有关脸面,同时也是身份地位的体现,客人来了,就算不知原委,光听下人的称呼也能明白谁是袭爵的底支一脉,谁是旁支一脉。
就如下头的小辈其实也是要各叫各的,贾瑚是大爷,贾琏为二爷,就算贾珠比贾琏大,那也不能被唤作二爷,贾琏为三爷,只能另叫,前头加个名字为珠大爷,算是贾政那一房的。
原剧情里珠大爷、琏二爷、宝二爷这样的称呼是非常乱的,应该是二爷、珠大爷、宝二爷才对,只有贾代善还活着的时候才能琏二爷、宝二爷的叫,因为那时候当家作主的是他,贾赦贾政都是他的儿子,贾珠贾琏贾宝玉是他的孙子,得从他这个当家老爷排序。
此外,原剧情里后期贾母为了接东府贾惜春到身边教养,让下人唤惜春为四小姐,四姑娘,唤袭爵长房的姑娘迎春二小姐也是不对的。
一个是隔房袭爵人、族长的女儿,身份地位比元春探春高多了,应唤大姑娘迎春则是荣国府袭爵长房贾赦的女儿,也是大姑娘,要区分的话加个名字就是了。
如原剧情里那般把迎春惜春搁五品芝麻小官后头排序,不仅硬生生拉低了两姑娘的逼格,让迎春惜春平白矮了元春一头,还打了贾敬和原主的脸,游客来访,贾敬和原主都是要被人耻笑看扁的。
毕竟,这代表着自己家的下人不服贾敬贾赦这个当家主人,贾敬贾赦也是无能到下人都管理不好,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儿。
是以,简易在刚进来是听到鸳鸯唤他大老爷时是不悦的,再一联想到原剧情里原主因着府里上下混乱的称呼如何被下人嚼舌根,看不起,薛姨妈薛宝钗那隐晦打量不屑的眼神,简易便怒从心起。
再一看唤他大老爷的人是鸳鸯这个在原剧情里,没少因着原主不给她脸面,从而屡屡挑唆贾母王氏给原主下绊子的人,便当即不想再让人好过,打她个十个板子出出气儿,顺便再来个杀鸡儆猴,完美。
至于贾母和贾政的反应简易早有预料,毕竟原剧情里两人就没少为着一个奴仆而下原主的脸面,让那些个奴仆爬到贾琏迎春头上作威作福。
既如此,那简易索性也不用给贾母留脸面了,左右这事简易才是站理的地方,闹出去了,贾母贾政两个曲解违抗圣旨的人才应该担心被御史攻讦,被皇帝责罚。
而简易,呵,这不是在维护圣意吗?
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所以他为了尽忠而不孝有什么错?
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想到这里简易面上的笑意更大了,在贾政闪躲,贾母狡辩前甩了一句“母亲,存周,你们莫不是想要抗旨?”过去,顺利叫两人石化在当场。
片刻后,简易见贾母似要装昏,忙把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给说了。
“母亲,听说您想要让瑚哥儿过来尽孝?”
说着,简易面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母亲您莫不是有了孙子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看不到儿子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