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傅松被烟呛得连连咳嗽,这次是真的犯了尴尬癌了。
郭孔晖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年轻人一样无病呻吟,显得很做作?”
傅松矢口否认:“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郭孔晖狠狠抽了口烟,语气突然变得飘忽不定:“曾经我也是这么坚持下来的,而且坚持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懂坚持的难了。
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用保尔柯察金的这句话来鼓励自己。
我对自己说,不管自己政治上有没有前途,努力学习、刻苦钻研,将来国家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才能有所作为。
我坚持了二十多年,最后证明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所以,我真诚地希望你也能坚持下去,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傅松苦笑道:“郭教授,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的诚意?”
郭孔晖哑然失笑,摆摆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诚意,你的诚意,你的决心,我这两天都看到了,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这年头还能见到像你这么傻的人,虽千万人吾往矣。”
傅松即便脸皮堪比城墙厚,此时也是感到脸颊无比滚烫,连忙道:“郭教授,我没您说的那么好,跟您一比,我是思想上的矮子。”
郭孔晖哈哈一笑:“现在都讲实事求是,论迹不论心!”
第二天下午,傅松再一次站在沐城机场的跑道边。
周围彩旗飘飘,人头攒动。
今天的阵仗比前天迎接郭孔晖的时候要大得多得多,沐城的一把手程式澎亲自到场,沐城四大班子全数到齐,可见整个沐城对郭贺年三人这次访问考察的重视程度。
程式澎和郭孔晖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程式澎不时发出阵阵大笑声。
今天对于程式澎来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降!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正在和徐英说话的傅松,不由得感慨万千。
说傅松一人兴一城有点夸张了,但一人兴半城却一点都不夸张。
去年沐城工业总产值750多亿元,远景集团直接或间接贡献了超过三分之一。
国内生产总值p400多亿元,远景集团同样直接或间接贡献了超过三分之一。
从1991年,沐城的工业总产值和p不仅超过了隔壁的琴岛,更是甩出省会泉城一大截,在全省12个地级市中独占鳌头。
去年,沐城的p甚至达到了省会泉城的两倍还多。
今年以来,远景集团继续在沐城大兴土木,加大了投资强度。
别的不说,单单沐城农机集团、晶圆厂两个项目,预计今年能完成固定资产投资10亿美元。
而这两个大项目又能带动一系列配套工厂和企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和间接贡献恐怕两个10亿美元都打不住!
程式澎现在颇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这两年自己也没怎么使劲儿,居然一不小心就成了全省第一。
陈建设前年去了省里,他觉得自己也快了,运气好的话,今年年底,运气差点,大概率明年年中。
说实话,他其实不太想离开沐城,主要是在沐城干省心省力,但他又不得不走,他走了才能给徐英这娘们儿腾地方。
他倒是有些羡慕徐英,来沐城的时机实在拿捏得太好了。
按照惯例,他走了后,徐英转正一把手,不出意外能干到下一次换届。
前前后后加起来,她在沐城能镀整整8年金!
而未来这几年,沐城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可以想见,等她离开沐城时,履历不要太好看!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什么叫运气?
这就叫运气!
徐英用胳膊肘蹭了一下傅松,问道:“怎么样?”
傅松装傻充愣道:“什么怎么样?”
徐英白了他一眼:“郭教授拿下来了没?”
傅松无语道:“他又不是漂亮娘们儿,我拿下他干什么?”
徐英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傅松笑道:“我不是郭教授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徐英不死心道:“他的态度难道没有一点软化和改变?”
傅松道:“我估计这两天就会见分晓,你呀,就甭操心了,操心也没用。”
徐英抬头眯眼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似乎有一个小黑点正在缓慢靠近,“客人来了。你做通郭贺年的工作了?”
傅松摊摊手道:“郭贺年那边根本就不用做工作,老狐狸虽然老了,但心没有老,眼睛更没瞎,自然知道他侄子去哪更有前途,对他们郭氏家族更有利。”
徐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愿吧。”
十五分钟后,一架从香江飞来的波音737包机降落在沐城机场。
今天市里是主角,傅松不想喧宾夺主,跟郭贺年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就闪到一边调戏女秘书了。
何佳没有资格往前凑,只能踮着脚往人群里望去,问道:“傅总,郭先生旁边那位漂亮姑娘就是他小闺女?”
“嗯”傅松扭头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郭慧光,心里感慨老郭家的基因还真好。
何佳惊讶道:“这也太年轻了吧?郭先生今年70岁了吧?这位郭小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吧?”
傅松笑呵呵道:“郭慧光是郭贺年二房长女,今年才16岁,下面还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何佳啧啧道:“郭先生还真是老当益壮。”
傅松不服气道:“老子五十多岁肯定比他强,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何佳幽幽地道:“还是你们男人好啊,五十多岁了还能生,我们女人就不行,过了三十之后生孩子,对妈妈和孩子都不好。”
“怎么,你这么着急生孩子?”傅松哪里听不出她什么意思,生孩子只是个幌子,想让自己吃了她才是真正目的。
何佳故意叹气道:“我就是想生,一个人也生不了啊,傅总,你说怎么办?”
傅松笑呵呵道:“要不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个男人回家,每天换一个,天天晚上做新娘。”
“去你的!”何佳被他气坏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理你了!”
可她怎么会不理傅松呢?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她就忍不住没话找话:“傅总,你不觉得这位郭小姐跟沈红长得有点像吗?特别是脸型和鼻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傅松仔细端详着郭慧光的侧脸,发现她和沈红还真有点肖似。
何佳突然扑哧一笑:“要是这位郭小姐再大一点就好了?”
傅松瞪了她一眼道:“不要瞎说,差着辈分呢!”
何佳撇撇嘴,你还不是喜欢让我叫你那个啥?
目光在欢迎人群里扫了一眼,疑惑道:“傅总,吕先生的女儿呢?”
接待工作虽然是市里在主导,但来访人员的名单经过她的手,她明明记得吕仁鹤的女儿在名单上。
傅松找了一圈,果然没看到李梦晨,纳闷道:“不应该啊,难道没来?”
“会不会留在飞机上?”何佳抬头看向客机舱门,“对了,怎么没看到刘老板的那个港姐小情人?”
傅松哼了一声道:“李梦晨可是吕仁鹤正八经的亲闺女,你看郭慧光什么待遇?她如果来了,程书记也得热情地喊一声李小姐。
至于李佳欣,呵呵,她又不是刘銮雄的正牌夫人,哪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你让程书记叫她什么?刘夫人?开什么玩笑!她也配!”
何佳突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李姓港姐生出同病相怜之感,语气幽怨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松似笑非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之所以不是好东西,还不是因为你们女人?所以,你们这些女人没资格抱怨。”
何佳有心想反驳,可最后发现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女人之所以沦为男人的玩物,归根结底是女人的意志不坚定,还真不能全怪男人坏。
就比如自己,面对老板的骚扰和各种诱惑,如果她意志足够坚定,完全可以选择辞职,然后去京城重新找一份工作,守着前男友,等他硕士毕业,然后结婚生子
或许别人有资格骂男人坏,但唯独她没有资格,就算要骂,也要先从她自己骂起。
想到这里,何佳自嘲地笑笑,岔开话题道:“傅总,李佳欣是香江小姐,利致是亚洲小姐,你觉得她俩谁更胜一筹?”
“当然是利致漂亮了!”傅松回答得一点都不打磕,李佳欣算什么玩意儿,也配跟老子孩子的妈比?
“哦。”何佳拖长了尾音,“原来你喜欢利致这种类型的女人啊。”
傅松斜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佳马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不干什么,好奇呗。”
傅松笑呵呵道:“怎么?你以后想帮老子拉皮条?这个可以有!”
“呸!”何佳啐了一口,眼神幽怨地看着傅松,“我自个儿都还没着落呢,还帮你拉,想得美!”
傅松故意逗弄她:“听你的意思,如果你现在有着落了,就可以帮我拉皮条了?”
何佳媚眼如丝道:“也不是不可以哦。”
傅松猛地咳了咳,狠狠瞪了她一眼:“给你个棒槌你还当针了,整天想些没用的!”
何佳委屈道:“还不都怪你?你早点把我,我不就不会乱想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多拖一天,我就老一天。”
傅松:“。”
何佳见他装聋作哑,郁闷得要吐血,望着人群中正在献花的几个漂亮小学生,她突然计上心头,问道:“傅总,今年秘书处是不是该招新人了?”
“嗯?”傅松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是秘书处的主任,你说呢?”
何佳道:“我觉得可以少招两个,如果连续两年都不招新人,我担心秘书处将来会青黄不接。”
傅松没有多想,赞同地点点头道:“那你安排吧。”
“好嘞!”何佳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我给您按照利致的模样招人,好不好?”
傅松失笑道:“你还真要帮我拉皮条啊?你就不怕我有了新欢,忘了你这个旧爱?”
何佳轻哼一声:“你才不爱我呢。”
傅松被她也得够呛,苦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算了,等忙完这阵子,找个时间,咱俩好好聊聊。”
“真的?”何佳顿时转嗔为喜,“你可不许再放我鸽子!”
傅松笑骂道:“你说话可得摸着良心,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
何佳嘟囔道:“没放鸽子,但一直拿着根葫芦卜吊人家的胃口。”
傅松嘿嘿笑道:“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也没少吃我的葫芦卜?”
“去你的!”何佳脸色一红,把头扭到一边,“臭不要脸!”
傅松被她的娇羞模样撩得心痒痒的,寻思着今晚要不要把她给吃了
欢迎仪式结束后,一行人鱼贯钻进轿车,出了机场,直奔酒店而去。
到了酒店,郭贺年他们去各自的房间休息一下,市政府的接待晚宴安排在晚上7点开始,晚宴之前,还安排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小型会谈。
离会谈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傅松打算先去找吕仁鹤碰个头。
开门的是吕仁鹤的秘书,看到是傅松来了,连忙把他和何佳让进房间。
“傅先生,吕老板刚接了一个电话,您先请坐,我给您泡杯茶。”
“好,谢谢了。”傅松对吕仁鹤的这个秘书印象不错,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但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吕仁鹤听到动静后,快步从里面走出来,捂着移动电话,小声道:“梦晨的电话,她现在在医院里,你要不要跟李小姐说两句?”
何佳顿时竖起了耳朵,梦晨?李小姐?
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跟老板什么关系?
难道是老板在香江养的小情人?
现在在医院?
是生病了还是,不会是要生孩子了吧?
不得不说,何佳的直觉确实很准。
李慧娴预产期在这个月中旬,昨天她刚住进了医院待产,傅松本来答应她赶过去,但现在看来够呛了。
所以,他着实有点不想接这个电话,连忙朝吕仁鹤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漏了嘴,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吕仁鹤会心一笑,重新把移动电话贴到耳边,跟他闺女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打完了?”傅松端着茶杯轻轻吹着茶叶,“你和大侄女还真是父女情深,刚到酒店就聊上了。”
吕仁鹤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女儿大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比任何时候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