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老祖的父亲,也即是我的曾祖父亲,与老祖的妹妹跟两个同父异母兄弟都死了,很多长辈也死了,剩下一些青年人。”
“若那一门派下次再来,洪家必定会被灭门。那时,洪家的老大,也就是大房的长子最是血勇好战,他便是后来洪氏十八兽的老大,人称翻云蛟的洪家大祖。”
“大祖当时觉得,与其在这里等着别人过来打,倒不如主动出击。趁那一门派同样损失不轻,立足未稳之时,过去偷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觉得有道理,留下一些重伤的,又重新组织了一批人手,去偷袭那一门派的总坛。”
“然后就这样猝不及防之下,那一门派反而被我们洪家给灭了,吞了那一门派的财产,不过我们这边的失损也不小,本家又死了五个人。”
“剩下的十八人皆是叔伯兄弟姊妹,没错,洪氏十八兽其实还有女人的,并非如外界传说那样,全是兄弟。”
“再后来,这十八人便立下血盟,此生同富贵共患难,不离不弃,不私不暗,永不背叛,创下洪家堂。”
“再后来,十八位老祖各有奇遇,不知不觉间,几年功夫便将整个陈州统御了,也打出了洪氏十八兽的名号。”
“但同样的,洪家堂在统御一州之地后,便陷入了扩张的瓶颈,而且那时,也有着诸多的外部压力,十八位兄弟姊妹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该怎么办?”
“商量来商量去,四房……嗯,是当时的四房,人称百面狐妖的七祖,便道不如我们做生意吧?”
“她老人家认为,既然别人觉得我们锋芒太锐,很有威胁性,那我们不如变得柔和一些,不要给别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大家觉得,咦?有道理啊,于是就这样,洪家堂改为明堂,意思就是告诉别人,我们明明白白,童叟无欺的做生意,不跟你们争地盘。”
“然后就这样,十八位老祖组织商队,跑买跑卖,南货北运,北货南来,不知不觉大家发现,原来做生意可比抢地盘要来钱快。”
“久而久之,便有了如今的明堂,可在这世道上,想平平安安的做生意,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路过某地时,货被某个门派劫,要过去跟他们谈判,谈不对还要动手,还有那些眼红我们家生意的,故意找茬下暗手使绊子。”
“等等这些,不一而足,十八位老祖渐渐的,死的死,废的废,到如今便只剩下一位老祖了。”
说到这里,大公子停了停,继而又道:“老祖在洪氏十八兽当中,以长幼来算,是排在第九的,所以他老人家,说起来应该是九祖。”
“虽然有几个与他老人家同岁的,可谁让他们大了老祖几个月,或是几天呢?你可能要问了,那按理说,我们家应该是九房,而非六房。”
不,我没打算问……李道沉默的听着,暗暗吐槽。
大公子道:“其实这洪家堂刚刚变成明堂的时候有关,那时,因为先辈人都不在了,大家觉得打拼了这几年,洪家堂成为陈州一霸,挣下若大家业,那也是时候来论功行赏了。”
“这样也能提升洪家堂向明堂转变的气势,于是以功劳来算,重新定下十八老祖的次序,然后就这样,九祖成了六房的房主。”
“嗯,当时的第十八房房主是五祖,大祖还是大房房主,只是三祖却成了八房房主,也即母狼洪胭脂的祖父。”
如此这般说着,他们已经走完了这条街道,来到了一所算大的宅院门前,就在这时,李道突然感觉,四周的情形有了变化。
回目瞧去,便见那一条来时的街道陡然“不见了”,怎么形容呢?不能说不见了,而是街道变多了,也变窄了。
那一间间阁楼还在,阁楼里外的人也有,只是那些位置突然变得杂乱了起来,街道不能称之为街道,用“小巷”来行容更加适合。
好似时空突然错位,又好似这些建筑,原本就应该是这样,而那条“长街”却显得多余。
老道,和尚,屠夫,老妪,美妇,剑客等等这些人,都还在那里,只是没有了长长的街道。
“这是大阵师竹青溪的手笔。”
在李道颇为愕然的进候,大公子笑着说道:“这位落雪血竹林的老血主,为了感谢老祖当年解决掉北部族黑灾的麻烦,亲自登门,为老祖所居之地,设计了这套阵法。”
“他是老祖的好友,不过很可惜,这位了不起的大阵师,最终也没迈过长寿生那道槛,于一百七十岁时,寿尽而亡。”
“倒是他的女儿竹佳嘉,天赋异禀,成为世间少有的九品大,后来形势所迫,与王府联姻,不得已当了王府的小王妃。”
“但近来不知为何,她把外姓王的那位小王爷给休了,回到东北后,直接将她侄子从血主的位子上踢了下去,成为第三代落雪血主,倒是奇了怪的。”
李道沉默着点点头,心说,明堂,就是不一样啊,自打来到妙算城……
不!更准确得说,是自打在云州与洪胜男与红二姐接头后,他的眼见着实宽阔了不少,以往不知道的事情,现在也都有了大抵的轮廓。
神话时代,旧时代,万世门阀七大姓,黑灾与天刀,落雪血竹林,大正山剑主峰一百零八剑侍等等等等。
以往,有些事情他听都没听说过,但如今,却掌握了诸多信息,更让他期待的是昨天对大公子的“算计”。
明堂,很显然是知道,或者说是听说过“江山剑主”魏无崖,以及有关剑域的某些事情的。
那么,由此来推断,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们竟然会知道,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自己可能掌握着一部分“历史”?
而由此再往深了挖,是不是可以找到那有关“门”的线索?
李道很是期待与洪老祖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