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主公,今夜还算平静。”
赵匡赞腆着脸笑道:“偶尔会有一些党项叛军的斥候在我军营地附近徘徊,或是游走于黄河岸边,却都被我军游骑杀败了。”
杨骁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这大冷的天气还要巡逻守夜。然,切记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让党项叛军钻了空子,劫我营垒。”
“诺!”
赵匡赞的脸色以正,态度很是诚恳的接受了杨骁的命令。
对于赵匡赞的能力,杨骁还是颇为认可的。
毕竟在原来的历史上,赵匡赞就是北宋的开国功臣,一代名将,带兵打仗的本事很是不俗。
现在,赵匡赞按照关系,还是杨骁的大外甥!
杨骁对赵匡赞更是有着知遇之恩,相识相知,难能可贵。
此时,杨骁又喝了一碗鱼汤,环视一周,看着坐在四周的汉军将士。
他们的伙食都跟杨骁差不多,粗茶淡饭,偶尔还能配上一碗稀粥,一碗鱼羹什么的,这宵夜绝对是不错的。
这寒冷的天气,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喝一碗热乎的羹汤更为美妙之事了。
只不过杨骁在这里,难免让一些汉军将士有些拘谨。
见状,杨骁挥了挥手,吩咐一边的火头军都指挥使,道:“准备一些篝火,让弟兄们取取暖。”
“诺!”
不一会儿,火头军的营地里就升起了篝火,烟熏火燎的,却是让每个聚拢在篝火附近的将士都感到分外的温暖。
见到杨骁如此贴心,他们都分外的感动。
而杨骁也没有端着三军统帅的架子,自顾自的走到篝火旁,跟普通士兵坐在一起烤火取暖,唠着家长里短。
赵匡赞吃了宵夜之后,又出去逛了一圈,回来之后则是搓着手,嘴里直抽凉气,龇牙咧嘴的对杨骁说道:“主公,这鬼天气不是一般的冷。”
“简直是滴水成冰啊!”
“属下适才去小解,地上的尿液都被冻住了,成了霜雪。”
“……”
杨骁愣了一下,表情颇为错愕。
“你适才说什么?”
“额,主公,属下说适才去小解,地上的尿液被冻住了,成了霜雪。”
“上一句。”
“上一句?”
赵匡赞有些发懵,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鬼天气不是一般的冷,简直是滴水成冰了!”
“啪”的一声,杨骁一拍大腿,蓦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脸上更是出现了一种灿烂的笑意。
怎么回事?
赵匡赞以及附近的汉军将士都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
杨骁则是一把握住了赵匡赞的双手,放声大笑道:“元辅,你给我提了一个醒!”
“对!滴水成冰,就是滴水成冰!”
“现在是正月时节,天气尚寒,滴水成冰。药元福他们不是说以沙土垒成的营寨不牢固,容易坍塌吗?”
“那就在垒成的寨墙之后,浇上水,使之冻结成冰,岂能不牢固?”
闻听此言,赵匡赞的眼中也是忍不住异彩连连。
“主公!妙,太妙了!”
“主公的滴水成冰之策,一定能让我军一夜之间,建造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想要骚扰我军的党项叛军也只能是望而兴叹了!”
“主公英明,神机妙算!就是古代的白起、韩信、诸葛亮也远不及主公你之万一啊!”
赵匡赞称赞之余,还是一脸谄媚的表情,对杨骁溜须拍马了起来。
对此,杨骁只是一笑置之,旋即派自己的牙兵去召集人手,准备动工,往垒好的沙土寨墙上,浇上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使之凝固成型。
……
翌日。
朔风凌冽,汉军的绯红色旌旗迎风飒飒,插在巍峨的寨墙之上,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拓拔彦超、李彝殷领着数万党项人马逼近了汉军的营寨,准备进行一次反击,以便于将汉军打回去。
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无比坚固,堪称是城池的汉营!
汉军的营寨占地极广,绵延几十里地,寨墙高达两丈,以沙土堆砌而成,浇灌了冷水,被凝固成型了,还十分的厚实。
在这大清早的,寨墙之上还凝结着一层寒霜。
拓拔彦超见状,忍不住脸色一沉,旋即挥了挥手。
身后的党项骑兵心领神会,立刻就驱马而上,拉弓射箭。
“咻咻咻!”
一支又一支的箭矢飞射出去,射在了汉营的寨墙上,却根本无法扎进去,纷纷脱落,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见到这一幕,拓拔彦超很是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闻讯而至的杨骁,在药元福、王峻、赵匡赞、杨业等一众将帅的陪同下,登上寨子的上头,一手扶着垛口,依稀可见拓拔彦超那气急败坏的表情。
杨骁于是大声嘲笑道:“拓拔彦超!你不是欺我筑寨不成吗?”
“现在你看看!这一夜之间,就从天而降一座冰城!”
“尔等能奈我何?由此可见,尔等非我敌手,还是快快下马受缚,以礼来降吧!”
“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为尔等向官家求情,或可免得死罪!”
杨骁的话语,被附近的汉军将士一一传达出去。
拓拔彦超就是想装作听不见,也不成!
“撤!”
这個时候的拓拔彦超气得牙痒痒,虎目圆睁之余,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撤”字。
没办法,且不说党项叛军缺乏攻城器械,即便他们有着充足的攻城器械,也奈何不了这座营寨里的汉军将士,更别说后边还有无数的汉卒正在搭乘船只,源源不断的渡河而来了。
……
“啊!气煞我也!”
回到营地之后,拓拔彦超是越想越气,把帅案上的油灯、笔墨纸砚等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扫落,还不解气,脸上的神色跟锅底灰一样,阴翳得仿佛要吃人。
站在下首的李彝殷见此情形,颇为无奈,却还是暗暗思索片刻,脑海中灵光一现,就转悠了一下眼睛,向拓拔彦超进言道:“盟主,息怒。”
“息怒?”
拓拔彦超依旧是愤愤不平的喝道:“李公,你让我如何息怒?杨骁小儿,真是骄狂无比!”
“这好端端的,汉军何以能在一夜之间,就在这黄河之畔建造起一座固若金汤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