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纷乱不断,征伐频起的晋阳世界中便有传言,江南颍城之中有道德之士得仙人授天书三卷以治乱世。
至今日以来,于那颍城之中已宣讲玄法经要,教化万民许久,现下颇具声势,竟已不下于一些诸侯列强。
而那得仙授天书的道德之士据说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名声赫赫的武道大宗师定安道人。
只是传闻其得了天书三卷之后,如今修为更是今非昔比,轻易便挫败了一些势力派去寻衅试探的大宗师。
但定安真人颇有仁爱慈悲之心,并未伤及他人性命,反而感化来人,循循善诱,广邀同道,共同庇佑百姓,教化人心。
如此滚雪球一般,以颍城为中心,不过数月功夫竟已然初具了一方道国之象。
而且定安道人并非只一味只空口白话,宣讲教化之言,更是运用人脉,调运粮食救扶百姓,以此收拢人心,继而才一点点重塑乱世法度。
林玄之虽然不懂得什么治国之策,但对于如何聚拢人心,重塑法度等还是有很多案例可以借鉴,甚至照搬的。
这里毕竟还算是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即便处于末法,也并非真是道法完全绝迹,神通丝毫不显。
虽然有些麻烦费力,但以法术催生粮食什么都并不很难。
手握充足粮食,身具傲世天下的修为,更有“仙人”背后指点,定安道人自然一路起飞。
期间虽有阻挠之人,但也不过是葫芦娃救爷爷,来一个送一個。
而后在定安道人的一番激情演说,以及表现出截然不在同一层次的实力下,都选择了加入。
当然,林玄之也是暗中帮他们加了一把火的。
所谓教化本应是长期持续之举,但毕竟身具道法,这其中也有可以取巧的空间。
法度崩坏之下,人心反复,恶念频生,人没了约束自然是恶者更恶,善者沉沦,如此一来便是众生心灵沦丧,道德不存之始。
林玄之与定安道人所谋,便是以此为切入点。
自祭天之后。定安道人便以自身名号振臂高呼在颍城之中聚势,而后直接开讲。
其中有强身健体之法,有明心见性之说,有劝人向善之说,有警示恶人之法。
之后便是亲自出手,惩治了颍城附近的几个大恶人。
如此已然聚拢了些许人心后,定安道人直接组织门人,向穷苦百姓、流民派发救济粮。
且为避免生米恩斗米仇的结果,救济粮也并非完全免费,而是需要以劳动来抵。
如此大小举措,棍棒甜枣齐出,各种大饼画下,一些本就居无定所之人逐渐便生出了扎根颍城的心思。
如今本就群雄逐鹿,皇家旨意难出京畿,多了个颍城的势力好似也无妨。
但众人很快发现,这定安道人成势太快,而且仍在迅速壮大。
护百姓,开民智,聚人心,据说这道士还能画符救人,玄乎的很!
不过短短几个月,其便已有定安真人,大贤法师的尊号。
诸侯国不禁暗自咬牙,那些贱民什么时候这么好糊弄了?
还大贤法师?
定安那牛鼻子也配!
只不过在各方派出的人都一个没回去后,他们短时间内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一个武道大宗师,即便出动军队也很难有十成把握拿下。
他们只暗自纳罕,这道士莫非也想做皇帝不成?
颍城,三清宫。
定安道人一身紫色法袍,面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奉上法台,看着下方人头攒动不由得生出几分欣慰之感。
“今日贫道不才,开讲善恶轮回之说第五讲。”
“诸善信有缘且落座。”
借着高深的修为,定安道人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入熙熙攘攘道宫中每个人耳中。
诸多听讲之人有虔诚敬畏的,有浑不在意的,也有带着不屑的,不一而足。
三清殿中。
林玄之正对三清道尊而坐,案上则是一法坛模样,其中一盏青铜莲花灯中火光微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三清道尊乃是三位道祖曾显化过的化身之一。
感受着外面众生心中潜藏的各种阴暗不正之念,林玄之轻轻一叹点头笑道:“外有教化之说开悟万民,内有玄法拔出人心之毒,何愁人心不治呢?”
他此前和定安道人所说的“治人心”可也有单纯字面的意思。
作为精通九火焚心大劫法与心魔法的宗师,他自然可以算得上是整治人心的良医!
只不过众生有情,灵智存在,各种念头便是灭了又生,除之不尽。
所以林玄之以道法汲取众生各种阴暗念头只是治标,并不治本。
所以,外面定安道人以及一些辅助措施的教化之举才不可缺少。
但林玄之的举动无意能让他们前期计划的推进顺利许多。
末法之世,人心沦丧,众生皆有心魔,而以魔治魔可谓奇方!
外面定安道人的声音回荡,林玄之手托灯盏,念咒踏步,借天地之力拔出着人心杂念
诡异地灯火渐渐明亮,三清宫中众生心思却愈发澄净,对于定安道人所讲不免接受良好,信服更甚。
对于这净化心灵之举,林玄之早已轻车熟路。
外面讲法渐进尾声,林玄之封了灯盏微微舒了口气。
“道兄竟有如此手段,当真叫在下刮目相看了!”
一道声线穿过大殿传入耳中,林玄之眸光一动,飞身而出来到三清宫后方,抬眼便见燕云歌立身树梢,玩味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燕道友,还真是稀客。”
林玄之轻轻一笑,倒也不免意外。
他原以为最先找来的可能是发现自己被戏耍了的清玄子。
燕云歌挑眉一笑:“看来在下并非道兄要等的人?”
林玄之轻轻摇头,看向燕云歌的眼神不禁有些意味深长道:“来者是客。”
“任谁来贫道都做好了招待的准备。”
燕云歌看着林玄之不免笑道:“我此前遇到了殷师兄,后来听闻颍城之事,两相结合下便意识到这里可能是道兄的场子了。”
看向林玄之手中灯盏,他不由继续道:“只是想不到道兄竟有如此手段?”
“道友想不到的事可多着呢。”林玄之笑容不变。
“不过你若为金人而来,今日看来还要做过一场了?”
燕云歌觉得林玄之话里有话,但却大方点头道:“金人我已得了,不过做过一场也是要得!”
飞剑轻吟出现在其手中,剑尖吞吐寒芒指向林玄之。
林玄之淡淡笑道:“道友是觉得在这里可以胜过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