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明白高月打什么小算盘,那他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好像没有吧……。妈,这种事情我哪好问人家姑娘?”
高月不以为然道:“这事儿我得说你两句,你是她领导,作为领导,不但要关心下属的工作,还要关心下属的生活。女同志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不谈恋爱呢?这不好!她要是没对象,我这倒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梁敏章本来不打算掺和这事儿,但听着听着就觉得老伴实在管得太宽了,于是重重地咳了咳,道:“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咸?高大编辑,你到底放了多少盐?”
“有吗?”高月信以为真,每个菜都尝了一遍,疑惑道:“不咸啊,老梁,哪咸了?不是我说你,嘴巴越来越刁了,觉得咸就别吃!”
梁敏章一口老血差点飙出来,连连给她使眼色,高月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对傅松道:“小傅,我刚才说真的呢,回头你问问小初,她要是乐意,找个时间双方见个面。”
傅松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先把这关给过了再说。
吃完饭后,傅松不敢再留下来,借口去看老魏,从上午带来的礼物中翻了两瓶酒和几条咸肉,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傅松刚走,梁敏章就忍不住抱怨道:“高月,你这就不对了,刚才说那些干什么?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高月哼了一声:“你懂个屁!”
“我懂……。”梁敏章被她噎得够呛,深吸了口气,为了今后不被虐待,一定要冷静,对,要以理服人!
“姑爷的事儿咱们还是少插手,闺女都还没开口呢,你就别越俎代庖了,没的让人反感。”
高月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了咱闺女?你说姑爷一个年轻人,身边整天带着个漂亮女秘书……。小初你是见过的吧,那脸蛋儿,那身材,啧啧,我见犹怜,不比咱闺女差啊,何况比闺女还年轻七八岁,反正我不放心。”
涉及到亲闺女的幸福,梁敏章果断不跟高月顶嘴了,沉默了一会儿道:“姑爷在生活作风这方面还好吧?也没听梁希说什么呀?”
高月斜着眼看着梁敏章,嘴角微撇:“老梁,你们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有花花肠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哎,你别反驳,就比如你吧,哼哼,当年咱们去莫斯科留学的时候,你跟那个老毛子姑娘……,叫什么娃来着?”
梁敏章一听她开始翻旧账,老脸涨得通红,转身甩手往卧室走去,“无理取闹!”
高月朝他背影喊道:“这事儿你就甭管了,但你得跟我站一边,必须替闺女把姑爷给看住了!”
“不可理喻!”梁敏章扔下一句话便关上门。
高月冷冷一笑:“心虚了……。”
不光老丈人心虚,在去社科院的路上,傅松同样心虚得厉害。
刚才饭桌上高月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清楚,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听明白。
对于高月的做法,傅松其实并不意外,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他或许比高月更担心,做得更过分。
好在可以确定的是,高月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连捕风捉影都谈不上。
傅松算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只要没有捉奸……,啊呸,真凭实据,那就没事儿。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他敲响了警钟,老祖宗说得对,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以后还是要找个男秘书才行。
本来上午初琳琳推荐王永宏接班,他还有些犹豫,现在他一点都不犹豫了,就王永宏了。
可怎么安排初琳琳却让他有些头疼,如果啃了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那么她不仅秘书当不成了,连公关部也不能呆了,这是原则性问题,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算了算了,不想了,回头还是听听她的想法再说吧。
熟门熟路地来到老魏办公室,见他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便敲了敲门,“老师,我来看你了。”
老魏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写,“你自己坐,马上就好。”
傅松将东西放到沙发旁边,翘着二郎腿等了一会儿,老魏终于忙完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魏起身来到沙发坐下,“听说你们这次收获不小啊。”
傅松笑道:“昨晚到的北京,上午去岳父家看了一眼。你说的收获,我还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那些东西我根本不懂,他们就算骗我,我也只能认栽。”
魏奇峰大笑道:“听说了,你签起支票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松道:“我主要是信得过刘教授,他这人吧,抠抠搜搜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把钱交给他,我太放心了!”
魏奇峰点点头:“你倒是会看人,小刘这个人靠谱。跟我说说这趟出去有什么感受?”
傅松笑着问:“您想听哪方面的?”
魏奇峰道:“事无巨细,只要是跟东欧和苏联有关的事情,我都想听。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去那边考察,只是事情太多,脱不开身。”
傅松瞥见对面靠墙摆着的书柜,心里一动,道:“老师,从去年年初开始,我就安排专人常驻苏东各国,做苏东政治经济方面的研究工作,出了不少研究报告,你要是感兴趣,就帮忙斧正一下。”
魏奇峰惊讶道:“去年年初?好家伙,你起了个大早,那我必须得看看。”
傅松问道:“老师,您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从您这里借了几本书,其中一本是……。”
“记得记得,刘国光同志的《苏联东欧几国的经济理论和经济体制》,你还写了厚厚的一本读书笔记……”,说到这,魏奇峰愣了一下,“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是86年,4年前?你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关注苏东局势吧?”
“三年半之前,呵呵,算是吧。”老子要不是知道苏联过几年会解体,才不会认真读这本书呢,更不会写什么狗屁的读书笔记,手腕都写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