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有些无奈,女人太聪明了会让男人很没面子的,“你咋知道是我?”
梁希道:“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
傅松一头黑线,“梁希同志,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无聊的人?”
梁希笑嘻嘻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找我有事?”
傅松也笑了,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主要是想你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梁希说话,傅松急着问道:“人呢?”
“在呢在呢。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
傅松嘿嘿笑道:“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别害臊嘛,想就是想,大胆说出来。”
梁希呸了一声,说:“懒得搭理你!”
傅松见好就收,没敢再撩拨她,给她解释了一番,末了,他说:“课题申请书已经写好了,下个周可能要答辩,不出意外的话下下周肯定回去。”
梁希哦了一声,说:“听我妈说首都天气变冷了,你记得添衣服。”
傅松心里那个感动啊,这小娘们儿终于开始关心老子了,“我上午去王府井买了一身,你就甭担心了。”
梁希嘴硬说:“谁担心你了,冻死你拉倒,省的你祸害人。”
两个人聊了小半个钟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
“多少钱?”
看电话的大妈瞥了一眼本子上的时间,算了一下,“一共三块八毛钱。”
傅松给了她四块钱,大妈一边找钱一边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不就谈恋爱吗?两三句话就能扯清的事儿,哪用得着这么罗里吧嗦的。”
傅松接过零钱,笑着道:“大娘,你这就不懂了。结果重要,但过程跟结果一样重要,嘿嘿,我享受的是追姑娘的过程。”
下午在家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有点饿,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天都快黑透了。
溜达着来到卤煮店,跟老板娘笑着点点头,不待她开口,就主动说:“大姐,小萧出国留学了,有日子没看见了吧。”
老板娘一拍大腿,说:“可不是么?我就说嘛,小萧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呢。”
一边嘀咕着,一边给傅松舀了满满一大碗卤煮,又捡了四个烧饼,给傅松端到桌上,埋怨道:“你说小萧也真是的,出远门都不打声招呼,亏我这两天还念叨她,小没良心的。”
傅松赔了几声笑,老板娘才作罢,转身回去招待客人了。
卤煮吃了一半,门外走进两个熟人,郑老头儿和乔老太。
郑老头儿一屁股在傅松旁边坐下,对老板娘说:“老规矩。”
傅松咬了一口烧饼,纳闷道:“你们还没走?”
乔老太笑着说:“快了快了,后天的飞机,这不趁着临走前,把附近的好吃的再吃一遍。”
说到这,乔老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萧索地叹了口气,“这一走估计就死在那边了,这些东西就再也吃不着了。”
郑老头儿呸呸两声,“什么死不死的,咱俩得好好活着,我还想看着大孙子娶媳妇儿呢。”
傅松突然好奇地问:“您二位的儿子在哪高就?”
郑老头儿说:“他在UCLA上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洛杉矶,我儿媳妇儿是当地的华人,听我儿子说亲家的条件不错,结婚的房子都是亲家准备的。”
乔老太撇撇嘴说:“我啊,就是打怵这一点,怕去了那边受气。”
傅松点点头说:“您二位退休前都是正八经的国家干部,到了那边适应起来需要点时间,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乔老太说:“道理我都懂,可就是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算了算了,都这样了也没后悔药吃了。”
郑老头儿似乎被老伴儿给感染了,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就不该让他出去留学,要不是他留在那边,老子的所长还能干好几年呢,我今天才六十一,眼不花耳不聋的,起码能干到七十!”
傅松笑呵呵地说:“老百姓省吃俭用,把您儿子送出国培养,结果你儿子跑去建设美国了,真把咱们老百姓当傻逼了?子不教父之过,就您这样的,光把您撸下来都算轻的了,还想着继续身居高位,天下的好事儿都让您占了?”
郑老头儿被噎得直喘粗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哼了一声,低着头稀里哗啦地吃卤煮。
乔老太尴尬地笑了笑,说:“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我们做爸妈的想管都够不着。”
傅松点头说:“这倒是实在话,我深有体会。”
乔老太失笑道:“你都没结婚,更没孩子,哪来的感慨。”
傅松笑了笑没说话,上辈子为了闺女的婚事,父女俩可是冷战了大半年时间,最后还是他这个当爹做了让步。
就算重活了一次,一想到自己的小棉袄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跟自己说出断绝父女关系的狠话时,傅松心脏还是疼的厉害。
乔老太掰了一块烧饼泡在卤煮里,问道:“听说小萧上个月出国了,你呢?你不打算去找她?”
傅松说:“我跟她分了。”
乔老太并没有大惊小怪,其实早在她听说萧竹梅出国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轻轻叹了口气,说:“分了也好,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要我说啊,小萧以后说不定要悔断肠子呢。”
郑老头儿不乐意了,正打算开口反驳,被乔老太一眼给瞪了回去,只能小声嘀咕道:“他哪点比得上小萧?”
傅松笑道:“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萧竹梅还是挺优秀的。”
乔老太说:“女人再优秀又有什么用,想要幸福还不得靠找个好男人?要论优秀,我比老郑强多了。”
郑老头儿一张老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愤愤不平道:“我怎么就比你差了?啊?”
乔老太笑呵呵道:“我不跟你争,你优秀,你比我优秀行了吧。”
郑老头儿扔下筷子说:“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乔老太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郑老头儿哀叹一声,重新捡起筷子,埋头大吃起来。
傅松吃饱了,擦擦嘴说:“不打扰二位享用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