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1月到4月，我们的收支表。”孙乐贤把笔记本投影到电视上，两人在会议室，简单聊了几句，就进入了主题。
“你边看，我边说。”
“郑爽接了三个广告，分别是鞋，化妆，护肤。总计34万广告费用，按照合同，公司得益17W。”
“白夜接了两个，水杯和零食。总计3W5，公司得益1.75W。”
“周翰飞接了两个，潮牌和耳机。总计5W，公司得益2.5W。”
“薛易和雷辰接了四个，但都是很小的，总计1.5W，公司得益0.75W。”
“颜振接了一个，护具，2W，公司得益1W。”
“岳纲这边还没有，我算了下，总计公司传媒这块的广告收入是22.75W。”
“另外，NWEL联赛的现场广告总计24W一年，饮料纯利润1.34W。”
“支出这边并不多，水电清洁这四个月不到1W。人员工资这边稍微多些，具体我发你邮箱了，单月是1.2W。”
“也就是目前盈利48W这样。”陈放问道。
“对。”
“其他的呢。”
“其他的在这里。”孙乐贤操作电脑打开一张新表。
“老店4个月的收支后余额21W，两个幼儿体适能新店分别收了16W，19W。”
“刚好一百万出头！”
“对。104W。”
“这样，成立一个业务部和创意部，一个负责洽谈传媒业务，一个引导视频内容创造走向。”
“王震负责创意部，你负责业务部。”
“行，工资要加吗？”
“加3000吧。”
“这么少？”
陈放眼一瞪：“你们都有股权分红，还嫌少？”
孙乐贤嘻嘻笑，不忘嘲讽：“资本家，太可怕了。”
“联赛现在怎么样？”陈放继续下个环节。
“现在到了季后赛最有悬念的时候，各学校都非常认真，比赛真的很精彩。”
“我们东升呢？”
“稳进，寇锋和韩诺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白龙他们三个也能上场拿分，整体上，东升的过度是稳中提升。”
“那就好。”陈放没有过多追问。
“许你一个权力，哪里少人，你先招，部门也可以先成立，你发邮件给我就可以。”
“好。”
“球场广告奖金你做好细分，一旦进入季后赛，就给他们瓜分下去，然后给出总决赛冠亚军的奖金来。”
“这个比例是多少？”
“24W广告费，拿出20W来，10W平分给季后赛，剩下10W给冠亚军，比例四六吧。”
“这么多？”孙乐贤震惊了。
“我们就收取一个维护保养水电费就可以了，大头给季后赛球队，做事要长远点。”
“这个是我们的基本盘，经营下去，未来我们的收获是无数的球迷和品牌力量。”
“我认同。”孙乐贤点头。
“球馆二期花了多少？那个看台不错！”陈放指着楼下那个十排的侧看台道。
“花了五万，但很稳，没有安全隐患。现在球馆能容纳1200人左右。另外那边的训练综合场地花了30W，主要是器材灯具方面，清单你妈妈那边有。”
“可以，外面的基本都铺好了吧。”
“都好了，现在到了周末，外面玩的人起码上千，等一比赛，就进来看球，现在我们这里是南阳第一球市。”孙乐贤洋洋得意。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走，有事电话和邮件。”陈放没多说什么，第一年能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对了，那个马力又来了一次。”
“再熬他一下。”陈放淡淡道，合作肯定要，但得把对方胃口吊起来，等他打完世青赛，很多事情，就可以再操作了。
已经2015年了，很多独角兽已经过了天使轮了。
陈放专门去百度搜索了两个很牛的，发现都在12年的时候，已经拿了天使轮，现在都是估值几十亿美金的大公司了。
剩下的记忆已经不多了，必须在15年疯狂吸金，否则就会错过很多发财的机会。
现在赚的每一分钱，都可以在未来十年，翻数百倍甚至更多。
陈放离开了球馆，直接去了武姿家那边等，离放学还有两小时，陈放就去那桥下球场，看球打发时间。
今天人不多，都是成年人，打得很激烈，但谈不上精彩。
陈放坐在看台上，权当放松，这段时间太专注了，确实需要缓和下精神。
一队被淘汰下来，就坐在陈放下面的看台，边喝水边闲聊，没几句，居然扯到了陈放。
“那个叫陈放的，最近都没动静了。”
“哎，都是这样，炒一波，然后圈钱消失。”一个寸头不屑道。
“可没听说接广告啊。”
“呵呵，接了还让你知道啊，这种炒作我见多了。”
“没啥水平，就知道炒，以前什么姚明接班人，什么易建联平替，什么冲击NBA大有希望，妈的，都是名气大过实力水货。”
陈放在后面默默听，他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以前他也是这么聊天。中国球迷就如此，你强的时候，吹一拨，不行的时候，踩一下。
中国，很少有死追球星的球迷，即便有，都是追NBA的。
很多中国球迷，天然歧视中国球员，一点都不夸张，即便摸到了NBA的边，他们也是斜眼看待。
也许在他们心中，黄皮肤就是原罪吧。
陈放很清楚，打球就是为了自己，直言不讳的讲，倘若一个人一直如此，反而更容易成功。
杰特的话没错，先自私，再伟大。
“滴滴。”手机响了，是武姿发来的消息。
“我现在放学，很快。”
放下手机，陈放站了起来，下来的时候，这波人看到陈放的身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其中那个寸头灵机一动：“嗨，哥们，要不要一起打球？”
陈放转过身，对他们笑了下，摆了下手：“不怎么会。”
“没事，都不会。”寸头很热情。
“要走了，下次吧。”陈放说完插兜往球场外走，他得先去买菜，今天说好他下厨，给武姿做饭。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寸头的伙伴开始翻动记忆。
“你看谁都眼熟。”寸头笑骂道。
当夜幕降临，陈放在厨房把炒好的菜一一端了出来。
“茄子煲，西红柿牛腩，红烧鸡块，清炒西兰花，丝瓜蛋花汤。”陈放笔直的站在餐桌前，自豪的介绍。
武姿双手撑着下巴，每当陈放介绍一个菜，就哇的配合叫一声，哪有南阳高中圈冷艳女王的风范。
“我还带了瓶红酒，哒哒哒！”陈放献宝一样从哪里摸出一瓶酒来。
“完美！好厉害呀！”武姿拍着小手开心极了。
“先醒酒，你去找蜡烛。”陈放指挥道。
两人忙乎起来，没一会，陈放把灯关掉，一场烛光晚餐，就算大功告成了。
“想说点啥？”陈放问。
武姿却傲娇的偏了下头，她拿起筷子道：“先尝尝再考虑要不要夸你。”
几筷子下，武姿眼睛放光：“以后饭你来煮，我负责吃。”
“好，那你一定要吃完才可以。”
“小看我了。”
一瓶红酒，两人干到见底，武姿真如她所说，全部一扫而过。
揉着微微凸起的小腹，陈放忍住笑的问：“去散散吧？”
“好！最喜欢跟你散步了。”武姿明显有点醉意，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河边，今晚有月。
河水潺潺，月亮得以完美的倒影在水面上，清风吹柳，枝条轻舞，走在这样的夜色下，陈放心里很满足。
两人不用言语，紧紧握住彼此。
长长的河堤，仿佛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等我回来，下半年，我就要开始谋划去美高了。”
“一起。”
“嗯，一起，我们不分开。”
把武姿拥在怀里，久久不放。
※※※
收拾好了一切，陈放去一一告别教练。
训练馆，三位教练都在，不过没坐一起，林海和姜浩在球场上聊着什么，戚夏靠在门口，抽着烟。
“先进去跟他们告别吧。”戚夏看到陈放来，就道。
陈放听话的进了球馆，看到陈放来，林姜两人也站了起来。
“教练！”陈放先致敬。
“你先说吧。”姜浩对林海道。
“都一样。”林海礼让了一句后，看着陈放，他是陈放最早的私人教练，也是陪陈放最久的。
“体能别懈怠，每天都要，知道吗？”
“嗯。”
“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我都发你邮箱了，你继续按照大纲练下去。”
“明白，我一定会的。”
“记住，你接下来的训练，要往力量和神经反应上去，我也会持续给你更新大纲，可别忘了。”
“会的，教练，我们不会断了联系的。”陈放伸手去拥抱林海。
两人相拥一抱，林海拍了下他的后背，向姜浩炫耀道：“你看我把他培养得多结实，背肌隔着衣服都摸得清清楚楚。”
“哈！”姜浩大笑。
随后轮到他交代了。
“你现在的技术还欠缺传球的手法和准度，另外，篮下的训练要保持，单手，双手，单双球，都要每天练下去，手上的功夫，是吃饭的家伙，每天都要。”
“记住，身体本质是不停退化的，无论是力量体能还有技巧，只要一天没练，就不行。逆水行舟，你要做个真正的职业球员，每天放在训练的时间，不能低于四个小时。”
“我会的，如果哪天被媒体爆料说我偷懒，你尽管打电话来骂。”
“好！去吧，外面那位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陈放往后退了一步，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陈放走出去的背影，两人都有些伤感。
这一走，可能再也没机会合作了。
随着陈放前往国青，山东体育局这边也宣布三人的合约到期，工资如数发放了。
于是才有现在陈放与他们告别的一幕。
来到训练馆门口，戚夏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蒂，看到他出来，戚夏哼了声。
“我本来不想来，但看在你还算比较刻苦服从的份上，就来跟你告个别吧。”
“防守，是你最可靠的武器。”
“你不会一直准下去，但你的防守，永远在线，除非你没有斗志。”
“无论对手是什么类型，你需要记住，他只要不拿到球，他就是个废物。”
“如果你想针对某个人，就别让他接球，有时候，防守比得分更能帮助到球队。”
“天底下所有的教练，永远先考虑防守，再思虑进攻。”
“防守，才是你立足根本，做一个教练心目中永远第一人选，只有靠防守！”
“我该教的都教了，不该教的，也教了。打得好，算你的，打不好，算我的！”
戚夏忽然用力的推了下陈放的胸膛，却被陈放本能反应过来，两脚微微错开，这一巴掌居然没推动。
“很好，保持警惕，你要做到，只有身边有人，你就不能松懈。”戚夏很满意，他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他潇洒的背影，陈放裂开嘴笑了。
再次回到宿舍，把行李箱提下来，路云依靠在门口，他现在的眼神，出奇的迷离。
他算是一步步看到陈放的变化。
看着虎背熊腰的陈放，路云心在想，此刻的武真，究竟是什么样？
尽管不想承认，路云也很清楚，现在的陈放，一定强得可怕。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路云问。
“七月。”陈放想了下。
“也就是暑假？”
“对，到时候，一起训练！”
“好！”路云得到了承诺，高兴了起来。
两人一起下了楼，门外的马路上，陈宝威站在一边，张少宏负手而立。
“老大！”陈放喊道。
“我让小陈送你去车站，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张少宏罕见的伸出手，陈放有力的握上去。
“无论你以后什么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青运会给我拿下。”
“好！”陈放答应了。
“去吧。”张少宏没有再废话，他的意思已经告知，剩下的，就交给陈放他自己来选择。
陈放朝路云挥了下手，钻进了车里。
车子一路顺畅的开到了车站。
“宝威哥，麻烦你了。”陈放下了车，跟陈宝威握手。
“客气了，加油啊。”陈宝威也是满心感慨，他算是第一个接触陈放的，半年来，看着陈放从一个普通的廋弱高中生，变成现在一个精悍威猛的少年。
“走了。”陈放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朝车站内走。
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陈放，陈宝威压抑住内心异样的情绪，踩了下油门。
未来的路，你好好闯啊！
当踏上从济南开往BJ的动车，陈放内心也起了波澜。
尤其是当动车缓缓开动，驶出站台，望着窗外济南的市景，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
来济南半年，自己居然一次门都没出过，景点，小吃，CBD，一概没有。
也许就如自己所想的，这里只是驿站。
我的世界，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