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里亮着灯，姜岐神色凝重。
傻柱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小七，什么事？”
姜岐沉吟片刻，这才道：“柱子哥，师姐刚刚说秋叶嫂子命里有道坎……”
“三十岁前……”
傻柱登时大惊失色。
“坎……”
“什么坎……”
“秋叶腊月里生日，没几个月了啊……”
姜岐拿出叶清灵给他的平安符，放在傻柱手里。
“师姐给的，跟猫猫那张一样，装锦囊里贴身戴好。”
“除了洗澡，同房，不可离身。”
“保个平安吧……”
傻柱一颗心“突突”乱跳。
拿着平安符的手微微颤抖。
他母亲早逝，何大清有跟没有一样。
除了多個当女儿养大的妹妹，其实跟姜岐也差不多。
好容易结了婚，如今儿女双全。
又有姜岐明里暗里帮衬拉扯，小日子过得挺不错……
哪里知道会遇见这些事……
颤声问道：“小七，清灵师姐有没有说能不能过去……”
姜岐不好说“尽人事，听天命”几个字……
轻声道：“柱子哥，让秋叶嫂子每天吃药，养好身体，再挂上灵符……”
“应该就好了……”
“其他的，师姐没仔细说……”
傻柱紧紧握着灵符，起身道：“我记得猫猫过年换下来的锦囊还在。”
“这就去装上，给秋叶挂好。”
“贼老天，千万要保佑我家秋叶平安无事……”
说着飞快回了正房，瞬间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姜岐手一挥，关了灯，一夜无话……
………………
次日清晨。
姜岐拎着早餐去寿比胡同接叶清灵。
“师姐，吃早饭了。”
见叶清灵穿了身月白唐装。
姜岐忙笑道：“师姐，回来不好穿这个了，还是换军装吧。”
叶清灵想想也是，进房换了身军装出来。
两人在正房吃早饭。
叶清灵问道：“昨晚跟柱子师弟说了没有？”
姜岐喝了口粥，轻声道：“说了，平安符也给了。”
“柱子哥吓得不轻……”
叶清灵道：“看秋叶弟妹自己了，等我回香江之前再去看看。”
姜岐道：“嗯，回去安排小小早些回四九城。”
若是冉秋叶当真命不久长，小小多陪陪她总是好的……
离开寿比胡同，姜岐带着叶清灵去红星轧钢厂见聂二伯。
临走时，叶清灵又问姜岐要了张硅胶面具戴上。
姜岐满脸诧异：“师姐，聂叔认得你啊，戴这个做什么？”
叶清灵道：“你不是老说红星轧钢厂是个八卦炉么？”
“戴这个方便些。”
姜岐登时啼笑皆非。
带着叶清灵去红星轧钢厂。
果然叶清灵这副死眉死眼的样子，就算是坐在姜岐后车座上，也没引起厂里一众女工围观。
谁都知道姜岐的“前妻”与现任妻子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这死眉死眼的女人，应该是姜岐带回来办事的……
不存在什么男女关系……
姜岐心中大赞叶清灵心思缜密，少了多少麻烦事。
脚下二八大杠蹬得飞快。
聂二伯办公室。
姜岐站的笔直，就差没敬个礼。
“报告聂二伯，幸不辱命！”
“这就是我师姐！”
叶清灵拱手道：“聂二伯好。”
她脸上戴着硅胶面具，聂二伯看不出年龄。
奇道：“这位就是你传说中的师姐？”
聂副厂长过来笑道：“清灵丫头，你也学着跟小七一样淘气？”
“这是我二哥，戴个面具做什么？”
叶清灵拱拱手：“聂叔，久违了。”
“这面具是我在外面采药方便戴的。”
“戴习惯了就没取下来。”
“聂叔，搭个脉看看。”
聂副厂长笑着伸出手腕。
他从战场上下来的旧患，也是叶清灵调理好的。
叶清灵伸出三指按着脉门，轻声道：“聂叔保养的不错。”
“丸药还有吗？记得继续吃。”
聂副厂长笑道：“还有呢，小七给了好些。”
叶清灵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旁的聂二伯还在看着那张面具。
想想倒也是，听这位师姐的声音，年纪应该不算太大。
面具看上去死眉死眼，有些诡异，省得人打歪心思，也是正理。
等叶清灵给聂副厂长看完后，接着道：“叶姑娘……”
“这次特地让小七请你回四九城，是为了给几个老人看病……”
叶清灵道：“我知道，师弟已经说了。”
“有地址的话，今晚我跟师弟走一趟。”
“只是我随身药材不够，看过诊后，药材还需要准备。”
聂二伯道：“这个没问题，叶姑娘只管断诊开方。”
“等我这边准备好药材，小七再送一趟。”
姜岐哭笑不得地道：“聂二伯，你使人唔使本咩！”
聂二伯扫了他一眼：“去一趟华南，就学了一口粤省广府话？”
姜岐嘿嘿一笑。
“聂二伯，您听得懂？”
聂二伯懒得理他，从抽屉拿出一张纸，交给叶清灵。
“叶姑娘，这是几位老人家的地址。”
“一晚上别去太多家，分次去……”
叶清灵回手就交给姜岐。
“师弟，记熟。”
姜岐看看那张纸上的地址人名，眼皮子，太阳穴，心肝尖尖齐齐乱颤……
西山……
西苑海子……
泉山……
御林军营……
这些都不是正常人能轻易出入的地方……
姜岐将纸条收好。
“师姐，一处处的地方依次过去。”
“西苑那边还要去看看两位老爷子。”
带上叶清灵，他还想去看看海棠厅那位……
叶清灵道：“这些事你来安排。”
姜岐笑了笑，不再说话。
聂二伯正色道：“两位拜托了……”
叶清灵点点头：“师弟，我先走了。”
说着飘然而去。
她刚走，冯军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
拍着胸膛道：“聂二伯，聂五叔，刚刚有个女人吓……”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姜岐站在办公室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顿时乐了。
张开双臂用力拍姜岐肩膀：“哈哈哈哈哈，小七回来了！”
“正好赶上送老三！”
此时已经是七月初，按照道理冯兵早就应该去了陕省。
姜岐问道：“四哥，六哥还没走？”
冯军道：“没呢，跟这批毕业生一起走。”
聂副厂长比聂二伯要和蔼的多，笑着问道：“小军，你刚刚看见什么女人？”
冯军道：“一个死眉死眼的女人，也不是难看，就是看着诡异。”
“瘆得慌。”
姜岐顿时哭笑不得。
“四哥，那是我师姐。”
“你这话还好没被她听见，不然一枚银针够你受的！”
冯军“啊”了一声。
“传说中的师姐？”
“哎呀呀，错过错过！”
聂二伯瞪了冯军一眼。
“三十多岁的人，连娃都生了三个！”
“还整天没个正行！”
姜岐哈哈一笑。
“我去见见师父，等会你们又要开会，没时间说话。”
聂二伯那张冷峻的脸上，难能可贵的笑了笑。
“去吧，开会不急。”
姜岐跟叶清灵接下了那张纸条，只要能稍微改善都好。
他们这群人都会承上一辈子的情……
冯军忙道：“小七，中午我去车间找你一起吃饭！”
聂二伯道：“再敢悄悄拉着小七去喝酒，晚上我就去大院见见冯老三！”
冯军将脖子一缩，转身朝门外窜去。
“聂二伯，聂五叔，我就是来通知二位会场布置好了！”
“先过去了啊！”
聂二伯皱眉道：“冯老三家三个都是这样，他们这辈就是老大还看得过去。”
聂副厂长哈哈一笑。
“二哥是喜欢冯家那个大的严肃认真吧？”
“其实冯军冯卫都还可以，冯兵跳脱些，也没什么坏心思。”
“前两年闹腾成那样，他们明里暗里还是护了些人……”
聂二伯语气沉沉地道：
“以后的事，就不跟他们相干了……”
“风更急，浪更大……”
聂副厂长脸上笑容顿敛。
“二哥，走吧，开会……”
此时的姜岐正在赵师傅办公室。
拿着照片喜滋滋地显摆。
“师父，快看看小猴子！”
“是不是长的像我！”
赵师傅仔细看看照片，又看看姜岐。
笑道：“眉眼像你，脸盘子随晓娥。”
“这孩子也挺会选。”
姜岐悄悄地道：“师姐回来了。”
“今晚我带她回去给师母看看，调养调养身体。”
赵师傅惊喜地道：“清灵回来了？”
“太好了！”
孙沉香心思也是心思细腻的人。
不过比冉秋叶好些的是，姜岐将孙伴鹤孙沉逍孙沉遥都送去了香江。
两女一子都在身边，没受什么大风浪。
姜岐道：“我这次去香江，一来是等晓娥分娩，二来也就是接师姐回来办点事。”
赵师傅听广播都停了，忙道：“有事晚上回家说。”
“我先去开会。”
姜岐笑道：“聂二伯说了，您不急着去开会……”
赵师傅皱皱眉：“还是去的好，不要给人抓把柄……”
姜岐龇牙一笑。
这位大大咧咧，神经粗壮，毫无半点正治敏感度的师父……
经过这两年的风浪，总算是长进不少……
姜岐先回车间上班。
等到中午走完流程后，被冯军拉去工人食堂吃饭。
姜岐笑道：“四哥，不去小库房喝酒？”
冯军讪讪一笑：“原本要去的，被聂二伯喝破，不敢去了。”
姜岐满脸坏笑。
“该！”
“谁叫四哥脸红红，一身酒气往聂二伯身边凑！”
“找间空办公室睡觉也比去点眼强！”
冯军挠着头发直乐。
“我那天不是喝迷糊了么……”
姜岐去窗口打了饭菜回来。
冯军压低声音问道：“小七，丹丹有消息了没有？”
姜岐笑而不语。
无论冯军怎么问，就是不正面回答。
弄得冯军一头雾水，拉着姜岐道：“倒底有没有啊？”
“老爷子都着急的问。”
姜岐满眼无奈看着冯军。
“四嫂都生了三个娃了，难道那规矩四哥还不知道？”
冯军这才恍然大悟。
“头三个月说不得？”
姜岐满眼是笑，默默点头。
冯军顿时哈哈大笑，招得厂里工友纷纷看了过来。
姜岐急忙道：“四哥，收敛些！”
“被人看见不好！”
“聂二伯跟聂叔还在那边一桌看着你呢！”
冯军眉飞色舞地道：“早知道这好消息，我就算拼着被聂二伯骂一顿，也拉你去小库房喝酒庆祝了！”
姜岐忍不住直笑。
话说冯丹那位郡主娘娘跟这群大舅哥，小舅哥关系还真好……
不亏是冯家第三代的唯一一位郡主娘娘。
离开工人食堂后，姜岐照旧回车间上班。
等下午广播响起，车间主任的汇报流程走完。
先去寿比胡同接叶清灵。
“师姐，去豆角胡同看看师母。”
叶清灵放下手里的书，手指飞快掐动。
问道：“孙姨好端端的平安无事，过去做什么？”
姜岐笑道：“回了四九城，小猴子的喜蛋总要送去的。”
“再说了，请个平安脉也放心。”
叶清灵起身跟着姜岐出去。
豆角胡同里还是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嬉闹……
不过前些年也在胡同里玩耍的赵家兄妹都长大了……
时间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