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骑上久违的二八大杠。
迎着迷迷蒙蒙的春雨,回到南锣鼓巷95号大院。
他一去数月,除了白雪皑皑换成了蒙蒙春雨,其他的一切都没改变。
正房里的火炕没烧了。
一大妈聋老太太凑在戏匣子前听广播。
冉秋叶却带着猫猫在炕上玩耍。
炕上铺了一层毯子,猫猫走路已经很稳。
在冉秋叶膝盖上蹦来蹦去。
姜岐推门进去,笑道:“老太太好,一大妈好,秋叶嫂子好!”
一大妈听见姜岐的声音,急忙回头,眼圈一红。
“小七,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岐关好正房的门,低声笑道:“这次结婚,顺便度了个蜜月。”
聋老太太连忙问道:“晓娥,丹丹跟素素三人可分了长幼?”
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生怕姜岐后院起火。
姜岐笑道:“老太太,您放心。”
“柱子哥这次过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跟我说了。”
“晓娥为长,丹丹次之,素素又次之。”
聋老太太拍拍姜岐手背,轻声道:“小七啊……你年纪轻轻的……”
“哪里知道老年间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后宅手段……”
“不先定個长幼尊卑,以后怕闹出事……”
姜岐笑道:“老太太,我知道的。”
“晓娥虽然跟丹丹天天闹腾,不过争风吃醋这些事还真没有。”
聋老太太笑得眼没缝儿。
“这就好,这就好。”
冉秋叶起身笑道:“小七,你上炕坐,我给你泡杯茶。”
“柱子还没下班,先吃些点心垫吧垫吧。”
姜岐笑道:“秋叶嫂子,我在火车上吃了东西。”
“不用忙活。”
猫猫早就朝姜岐扑来,格格笑道:“师叔回来了!”
姜岐一把抱住“吧唧”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终于不再叫丝猪了?”
“还是我的猫猫学说话快!”
说着从猫猫衣领掏出个精致锦囊。
问道:“一大妈,这个锦囊是您新做的啊?”
“上回去香江猫猫戴的不是这个。”
一大妈笑道:“大年初一给猫猫换的,以后啊,年年换一个。”
再过四个月猫猫两岁,三岁就得去香江打基础。
猫猫留在四合院的日子也不多了。
只是他今天才回来,不忍心就这么告诉一大妈……
看看静静没在,姜岐问道:“静静呢?”
“我还给她带了手信回来。”
冉秋叶笑道:“妹妹有动静了,妹夫带着她公婆亲自过来接回去的。”
“妹妹开始不想回去,想留在院里养胎。”
“她公婆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连连保证,她才搬了回去。”
姜岐算算时间,静静马上就三岁了,现在怀二胎正好。
笑着从背包里“取”出两个洋娃娃。
一个给猫猫玩,一个让冉秋叶收起来。
猫猫笑嘻嘻地道:“师叔,这个娃娃比师兄送我那个小。”
姜岐抱着她笑道:“那个大的留在香江给你玩,这边可不好带大娃娃过来。”
看着猫猫那双空灵纯净的眼睛,问道:“一大妈,猫猫还有没有看见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大妈摇摇头。
“再也没有听猫猫说了,这锦囊里的灵符还真管用。”
姜岐笑道:“那是师姐亲手画的灵符,当然管用的很。”
其实猫猫看不见那些飘来飘去的东西,最主要还是叶清灵一指封住了阴阳眼。
符箓则是确保猫猫不受阴物邪气侵袭。
姜岐又随口问起院中各人情况。
冉秋叶道:“这段时间院里乱着呢。”
“街道跟学校都来了人做动员。”
“今年没有中考高考,闫解放闫解矿等到毕业就要去上山下乡。”
“闫解成年纪大了,于莉又带着孩子,不然他也逃不开……”
说着又指指西厢房:“西边屋里,棒梗也要去。”
“还有后院的刘光福。”
“可怜二大妈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都不能在身边……”
姜岐心中暗道刘光福都快养成毒蛇了,再留在四合院里也是祸害……
毕了业就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挺好的……
这如火如荼的激情年代里,刘光天身在大三线,自然回不来。
倒是如今身在石城的刘光齐,如果愿意的话,是能够调回来的。
不过以刘光齐结婚后就带着老婆私奔的尿性来看,他肯定不愿意回来侍奉二大爷二大妈……
等到二大爷老两口一倒头,回来争房子倒是可能……
姜岐问道:“二大爷没闹?”
聋老太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刘海中闹什么?”
“他巴不得将刘光福送走。”
“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姜岐满脸诧异。
“二大爷居然不想留个儿子在身边?”
聋老太太道:“留什么?”
“这就跟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一个样。”
“前两个月,刘海中还摆当老子的威风,拿皮带子抽人。”
“结果被刘光福一推,没险些又去医院。”
“从此以后父子见面就跟仇人似的。”
刘海中连着爆了两回血管,身体大不如前。
刘光福留了一年级,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刘海中哪里还能压制住刘光福?
姜岐笑了笑,聋老太太就是人间清醒!
“原来二大爷揍儿子的时候可没留半点父子之情。”
“如今遭反噬,也是正常。”
一大妈又道:“后院老许家的那堵隔墙拆了。”
“听说许家弟妹又想请老闫张罗着帮许大茂找对象。”
姜岐问道:“那马脸奸贼,还想霍霍谁?”
冉秋叶冷笑道:“许大茂那名声在我们学校都烂了大街。”
“谁家闺女还往那火坑里跳。”
“鲁老师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因为鲁小梅的事,她对许大茂印象极其不好。
正房里,几人正听着戏匣子,喝茶吃点心拉家常。
傻柱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
“小七,我看见你的二八大杠了!”
姜岐龇牙一乐,连忙将正房门打开。
“柱子哥,我回来了!”
傻柱笑着轻轻在姜岐肩膀上捶了一下。
“还舍得回来啊!”
“蜜月都去了哪?快跟我们说说!”
姜岐看看天色,笑道:“二大爷不出来主持晚汇报了?”
“等会弄完吃饭再说。”
说起这个又连忙给冉秋叶与一大妈膏药。
“秋叶嫂子跟二大爷的膏药应该都贴完了吧?”
“我这次回来又让师姐配了些。”
傻柱好笑地看着姜岐,指指自己的鼻子。
“我跟猫猫回来的时候,清灵师姐不是给了膏药?”
“现在还有呢!”
姜岐道:“还得折腾几年呢,都收着慢慢用。”
等到天子第二号从飞机上掉下后,这活动才会渐渐结束……
距今还有三年……
傻柱对姜岐的话向来深信不疑。
“秋叶,收好膏药。”
“我去热饭菜。”
他刚拎着饭盒进了厨房,就听见刘海中的大嗓门响起。
“出来!出来!晚汇报!”
姜岐摊摊手:“柱子哥,等会做饭,结束后再说。”
还是老规矩,老章程,跟姜岐去年年末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站在旁边的闫阜贵与贾张氏秦淮茹看见姜岐回来,眼睛都亮了亮。
闫阜贵是为了闫解放闫解矿。
贾张氏秦淮茹当然是为了棒梗。
刘海中看见姜岐站在人群里,扯着嘴角笑了笑。
开始走流程。
许大茂那马脸奸贼,站在旁边低着头还不老实。
时不时悄悄歪着脑袋给姜岐挤眉弄眼。
好在兴致勃勃领读的刘海中没看见,不然揪出来挨批评是肯定的。
一套流程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气温渐高。
但是今天有雨。
这蒙蒙细雨看着不大,一个多小时下来,所有人的头发衣衫都湿了。
姜岐原本内气外放便能避雨。
不过此时站在人群里,他还没那么傻到去惊世骇俗……
人群散后,刘海中特地留下姜岐说话。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开口必背小册子上的话,是这个时候最流行的说话方式。
姜岐立即答道:“一个人能力有大小!”
“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等姜岐说完,刘海中才笑道:“小七,这次出差这么久,可是辛苦了?”
姜岐大声道:“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刘海中拍着姜岐肩膀道:“等忙完去后院坐坐。”
“我有些话跟你说。”
易中海站雕像旁边低头弯腰这么久,平时见了刘海中压根不理会。
闫阜贵又为了儿子的事焦头烂额。
也没心情听刘海中打官腔。
刘海中还当真没什么人好说话……
姜岐道:“二大爷,等我忙完了过去找您。”
刘海中脸上笑容更热切了几分。
“好好好!”
“一定记得来!”
说完拄着拐杖朝后院走去。
许大茂一头从廊下窜了出来。
拉着姜岐问道:“小七,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大茂总是觉得姜岐跟他关系极好,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赶着……
其实,在姜岐心中许大茂远远没那么重要……
最开始种种芥蒂与龃龉,历历在目,他又没得健忘症……
姜岐笑道:“刚刚回来,不就赶上了二大爷的晚汇报么?”
许大茂探头朝正房里看看。
一大妈跟聋老太太晚汇报结束就走了。
屋子里只有傻柱一家三口。
“傻柱!今天能不能蹭个饭!”
傻柱从窗户上探出个脑袋!
“滚!小七才出差回来,我们哥俩有话说!”
“想蹭饭,明儿带酒带菜!”
许大茂对傻柱是半点法子没有。
只能讪讪笑道:“小七,那明天咱们说话!”
藏在穿堂里偷看的闫阜贵,听见傻柱的话,皱皱眉。
转身回了前院。
西厢房里,秦淮茹与贾张氏也暂时打消了念头。
想了想,两人才不约而同唤道:“棒梗!”
秦淮茹与贾张氏互视一眼,心里都嫌弃的不行。
贾张氏拉着棒梗,压低声音道:“棒梗啊,你小七叔回来了。”
“他本事大。”
“你下乡的事情去求求他,一天的事都完了。”
棒梗大声道:“奶奶,我不去!”
“我要响应号召!”
“坚持乡村干愅命,广阔天地练红心!”
他早就不想在四合院里待着,天天看奶奶妈妈斗法!
只要有个清静,别说是北大荒,哪怕是西双版纳他都愿意去!
秦淮茹看着倔强儿子,只是叹气……
棒梗一直在她跟贾张氏的溺爱下活着,哪里知道去农村劳动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