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江过年这几天，只要不在这边报纸上看见转载的社会新闻。
姜岐心情还是很好。
每天带着娄晓娥蘑菇蛋等人与傻柱父子，在香江各处闲逛。
但是每每看见《文会报》与《大公报》转载的社会新闻……
心情便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一月的风雨已经过去……
如今已是二月……
仪鸾殿顶级碰头会上，就连冯老爷子与聂家那位定海神针都位列其中……
二月，抗争……
在东绒线胡同遇见的那人与小石桥胡同那人带领下……
反扑也随之愈演愈烈……
姜岐这几天没事就抓着冯丹往叶清灵身边凑。
再等冯丹转身去跟娄晓娥嬉闹的时候。
才拉着叶清灵追问：“师姐，丹丹家跟聂叔家情况怎样？”
叶清灵好笑地道：“师弟啊，从大年初三开始，天天都看，天天都问……”
“早早说了，冯家自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聂家更是没什么事……”
姜岐目带隐忧，看着在三层甲板上玩闹的冯丹，轻声叹息。
“师姐，我如今人不在四九城，自然时刻悬心……”
“历史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个人肩膀上，就是一座山……”
冯丹也是个不爱看社会新闻版的，对那些事毫不知情。
今天正跟着姜岐等人出海。
分社驻地没有受取消春节影响，依旧有假期。
甚至今年跟香江这边一样，放的是农历新年假。
比往常大年初四上班，还多了两天。
叶清灵正色提醒。
“师弟，煌煌大势，不可阻挡。”
“没留下名字的人能动，那些人动不得……”
姜岐语意沉沉。
“师姐，我知道……”
若非如此，当日他早就下手了……
娄晓娥挂着，满脸明艳笑容从甲板上跑来。
“小七！小七！”
“你跟师姐在这边做什么呢？”
“老爷子兴致高的很，说要把盏临风，烤肉喝酒！”
今天出海是特地带着傻柱来见见世面，所以姜岐全家人都在。
甚至他还带上了孙伴鹤与陈梦家赵萝蕤夫妇。
溥雪斋今日倒是没来，他欠了一堆书画债，要趁着新年假期在家中挥墨还债。
姜岐跟叶清灵互视一眼，结束了谈话。
对娄晓娥笑道：“老爷子可不能多喝，最多三杯。”
“要是喝醉了回四九城，我怕师母拿大扫把抽我……”
娄晓娥噗嗤一声笑了。
“将师母说成什么了！”
“她才不会拿大扫把抽人呢！”
姜岐哈哈大笑，先去三层甲板看看。
叶清灵则是纵身一跃，去了船头。
衣袂翻飞，飘然若仙。
两条大狗趴在她身后，宛若守卫。
甲板上，娄一啸跟陈梦家两人正在下围棋。
有赵萝蕤在旁边指点，娄一啸的白子被绞杀溃不成军……
见了姜岐，娄一啸连忙唤道：“小七，你来陪梦家兄下围棋！”
“我这都输两盘了。”
姜岐乐道：“爸爸，我看看老爷子，就该下去烤肉。”
“您让妈妈跟赵姨下，您跟陈伯父做一对观棋不语真君子。”
“妈妈应该能下过赵姨。”
谭岚青当然会下围棋，而且水平不错。
只不过当初在四九城里，娄一啸天天吹嘘他是城中商界第一人。
她懒得打击他。
娄一啸忙将人群里的谭岚青唤来，让她跟赵萝蕤对弈。
那边。
孙伴鹤吴九狮傻柱三人靠在栏杆上吹海风。
姜岐过去问道：“老爷子，师父，柱子哥，聊什么呢？”
孙伴鹤道：“那天夜里匆匆忙忙上游艇，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大……”
“只可惜你师母师父跟弟弟妹妹没来……”
“见不到这碧海蓝天，水天一色的美景……”
姜岐轻声道：“老爷子放心，以后有机会的……”
“我先下去烤只羊，您等会跟师父喝一杯。”
“柱子哥，看着老爷子跟师父，可不能喝多。”
傻柱乐呵呵地道：“小七，要不我去烤羊，你陪老爷子跟吴师父说话。”
姜岐笑道：“没事，我去弄，柱子哥你陪着老爷子跟师父就好。”
毕竟傻柱远来是客，在四九城里可没有这么大的游艇能去玩。
一楼厨房。
姜岐刚将腌制好的全羊拿出来，娄晓娥又“吱溜”一声窜了进来。
轻轻从后面环抱住姜岐的公狗腰。
姜岐笑道：“怎么了？饿了？”
“这羊可得要点时间才能好。”
娄晓娥将头靠在姜岐后背上，嘿嘿直笑。
“不饿，我就下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吃！”
姜岐似笑非笑地道：“是偷吃肉呢，还是偷吃人？”
娄晓娥噗嗤一笑。
“都有！”
姜岐张开满满都是酱料的手，作势欲捏。
“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这船上船下都是人，我去哪里偷吃？”
娄晓娥此时早已考到船牌。
想起那些個开着游艇跟姜岐去公海，莺啼凤鸣，自由自在的夜晚……
禁不住俏脸一红。
躲开姜岐的手，轻声道：“前面不是有大床……”
姜岐哈哈大笑。
“那是主卧，就是我跟你的！”
“别人可用不了！”
冯丹也窜了过来，探出个脑袋。
“什么东西别人用不了？”
娄晓娥嘿嘿直笑。
“主卧大床，鸳鸯房，郡主娘娘要用做洞房不？”
冯丹白眼珠子能翻到天上去。
“傻扑棱蛾子！”
“等排期登记以后，你看我用不用！”
娄晓娥松开怀抱姜岐的手，转身就去抓冯丹。
“不给，不给，就不给！”
“有本事你叫他买艘丹丹号！”
“哪怕你天天弄得炮火连天！”
冯丹一边逃，一边笑。
“买就买！”
“稀罕！”
“听听你都说得是什么虎狼之词！”
两人嬉闹着上了甲板。
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姜岐弄好烤全羊与各色海鲜菜蔬，分成一盘盘，叫游艇会的服务生端了上去。
这次出海，他没忘记让游艇会安排几个服务生。
免得又自己亲自端菜送酒，打扫卫生。
谭岚青胜了赵萝蕤一盘。
娄一啸站在旁边笑得眉飞色舞。
陈梦家好笑地道：“鸣皋啊，要胜固欣然败亦喜啊！”
娄一啸哈哈大笑：“我跟你下围棋，这欣然次数未免太多，难得一喜！”
姜岐缓步上了三层甲板，见到就是一张张在碧海蓝天下绚烂的笑脸。
四九城的风雨太远，吹不到这香江远离港口的公海上……
傻柱陪着孙伴鹤吴九狮喝酒，娄晓娥跟冯丹还在闹腾。
倒是宫素素带着蘑菇蛋跟小小，给他们擦手拿肉串，又一人拿了罐汽水。
姜岐看着直笑。
“素素师姐，辛苦了。”
“那两不靠谱的只管自己闹腾，孩子都不管？”
宫素素噗嗤一声笑了。
“一个千金小姐，一个郡主娘娘。”
“自己都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还带什么娃？”
“等会不来抢吃的就算好了！”
蘑菇蛋跟小小一人拿个烤鸡翅膀往姜岐嘴边送。
“爸爸吃烤鸡翅膀！”
“师父吃烤鸡翅膀！”
姜岐装着一人的鸡翅膀上咬了一口，问道：“素素师姐，怎么不拿烤羊腿给他们？”
蘑菇蛋笑嘻嘻地道：“师弟说，羊腿要留着给老爷子，师祖爷爷吃！”
“我们人小，吃这个就好！”
小小永远都是这么乖巧懂事……
姜岐哈哈大笑：“四只羊腿呢，我去拿来给你们两个分着吃。”
宫素素摸摸小小的脑袋，轻声叹道：“太懂事的孩子，以后怕是要受委屈啊……”
蘑菇蛋将自己的小胸膛拍得山响。
“我保护师弟，保证他不会委屈！”
姜岐拿来烤羊腿，将肉剔下，分给两个孩子吃。
骨头断成两截，扔给一层甲板上叶清灵身后陪着晒太阳的大熊与大黄。
高声喊道：“师姐，别装仙人了，上来吃烤肉！”
叶清灵抿嘴一笑。
脚下微微用力跃上三层甲板。
娄晓娥跟冯丹齐刷刷窜了过来。
伸手从蘑菇蛋与小小的盘子里拿烤肉。
招得宫素素佯怒。
“孩子不带，还好意思抢肉吃！”
“有这样当娘当师母的？”
姜岐笑的不行。
“素素师姐，一手一个扔下去跟大熊大黄作伴，世界就消停了！”
那两不靠谱的嘻嘻哈哈笑成一堆。
笑笑闹闹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夕阳在沧海尽头缓缓沉没……
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交替变幻，气象万千……
落日余晖，绚烂无匹……
在船上热热闹闹用过晚饭后，宫素素开着游艇驶离公海，回到游艇会码头。
姜岐先送孙伴鹤与陈梦家赵萝蕤夫妇回唐楼。
问道：“老爷子，陈伯父，赵姨，出海好玩吗？”
“等下回找个月圆之夜咱们再来。”
“海上月出比之沧海落日，又具别样风情。”
孙伴鹤乐呵呵道：“事若求全何所乐，人非有品不能闲……”
“这样已经很好……”
老爷子向来豁达的很。
姜岐笑道：“今次舅舅舅母跟弟弟妹妹，还有雪斋先生父女都没能来。”
“下回带上他们。”
赵萝蕤问道：“小七，出海一次，只怕所费不菲？”
她自来香江后，夫妻相聚，周遭环境轻松，精神压力大减。
如今状况很好，又是平素心思细腻的人。
自然而然想到花销。
就算是真的林黛玉，她也能想到贾府后手不继之事……
何况是赵萝蕤，也不是当真不食烟火。
姜岐微微一笑。
“赵姨，花不了多少钱，不过捎带手弄点吃的而已……”
“不用担心我负担不了……”
如今他身家巨富，转眼还有两笔横财入账。
陈梦家轻声道：“叫上沉逍沉遥夫妇，雪斋兄，咱们可以开诗会了。”
“只可惜畅安，季黄，家骐，俊之，元白等人不在……”
姜岐忙道：“陈伯父，这才真是刚刚老爷子说的，事若求全何所乐……”
“等到乾坤肃静，海晏河清，咱们结伴去昆明湖里泛舟赏月也是一样！”
陈梦家登时哈哈一笑。
“也是，我强求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油麻地唐楼。
姜岐搀扶着孙伴鹤上了二楼。
这才开车回太平山。
此时娄晓娥等人当然早已经回来。
都在吴九狮院里说说笑笑，看着两个孩子跟两条大狗玩耍。
吴九狮问道：“小七，老爷子他们送回去了？”
姜岐道：“都送回去了。”
“陈伯父说下次月圆，叫齐人开个诗会。”
“师父，您也去啊！”
吴九狮道：“我去做什么？文人那些玩意我也不懂。”
姜岐嘿嘿一笑。
“昔年杜子美有《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传世。”
“如今不得有篇《观吴九狮月下醉剑行》？”
吴九狮抬手就去抓兵器架上疯魔棍。
“臭小子，让你编排我！”
他修为远没有清灵高，距离又远了些，一抓之下，疯魔棍纹丝不动。
叶清灵朗声笑道：“棍来！”
“师父，送师弟新年第一揍！”
那疯魔棍瞬间飞进吴九狮手里。
姜岐急忙一手抱起蘑菇蛋，一手抱起小小。
“师父，大过年的，看在两乖徒孙面子上，别揍了啊！”
不但吴九狮，连满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