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瞠目结舌，才要说话。
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宛若在云端雾里穿行……
哪怕探照灯再密集，边防守卫再严密，在姜岐眼中宛若无人之境……
傻柱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姜岐说他过关就跟吃饭喝水一般……
有这身手，莫要说一座小小的梧桐山……
就算是长江天堑都可去得……
姜岐悄无声息将傻柱带下梧桐山，这边已是香江新界地带……
姜岐笑道：“柱子哥，没事了。”
打开背包给傻柱拿衣衫。
“先给这身军装解放鞋换了。”
傻柱依言换了身衣衫。
问道：“现在去哪？”
姜岐道：“我们去唐楼住一晚上。”
“明早再去见师父师姐跟小小。”
“他们早上都会去油麻地九狮武馆。”
九狮武馆一楼是诊所，只有病人休息室，没有卧室。
睡觉不太方便……
唐楼里的空房子可是多得很。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多。
孙伴鹤，溥雪斋，陈梦家等人都早已睡熟。
姜岐悄悄开门，带着傻柱去楼上空屋子里休息。
虽然说是空屋子，里面简单的家具还是有的。
傻柱见姜岐开柜子，拿铺盖，轻车熟路。
问道；“小七，这间屋子也是你的？”
姜岐笑了笑。
“嗯，整栋楼都是我的。”
“柱子哥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碗面条。”
老四九城的规矩，送行饺子接风面。
傻柱瞪圆双眼：“整栋楼都是你的？”
“有五六层这么高呢！”
姜岐打开煤气炉烧水煮面。
笑道：“嗯。我早早就让晓娥买下来的。”
“孙老爷子，雪斋先生，陈伯父都在这里暂住。”
“明早要是遇见，带你认认人。”
姜岐说话间已经做好两碗鸡丝面。
一人一碗，呼哧呼哧吃了，上床睡觉不提。
次日起来。
先带着傻柱去二楼见孙伴鹤。
姜岐敲开门。
“老爷子，我回来了！”
孙伴鹤乐呵呵地道：“昨天半夜到的？”
“难怪我听见楼梯响。”
老人家睡眠轻，傻柱修为不够，自然有脚步声。
换了姜岐一个人，那就没事。
这世间能听清楚他脚步声的人，几乎没有……
姜岐拉着傻柱上前笑道：“老爷子，昨晚没吵着您吧？”
“这是何雨柱，小小的爸爸。”
“要过年了，特地过香江来看小小。”
傻柱忙从自己背包里拿糕点。
“老爷子，这是咱们四九城的点心，您老人家吃个京味儿。”
姜岐给他背包里装的糕点都是一份份写好的。
孙伴鹤乐得呵呵笑。
“好好好，我正想吃这個。”
“这可真谢谢了。”
香江什么西式点心都有，京味儿的点心却不常有。
姜岐从背包“掏”出两包卤菜。
“天福号酱肘子，月盛斋酱羊肉。”
“您留着慢慢吃。”
孙伴鹤愈加欢喜。
“好！晚上等你舅舅们回来一块吃。”
姜岐问道：“两位舅母教书去了？”
孙伴鹤道：“都去拔萃女属员，跟孩子们一样都要周末才能回来。”
姜岐又“取”出几张照片，在手中扬了扬。
“老爷子，您看看这是什么？”
孙伴鹤连忙戴上老花镜。
见照片上的爱女鬓发初白，心头一酸……
“小七啊，我走的时候，你师母这鬓角可还没白……”
姜岐柔声安慰道：“老爷子，这边有染发剂，我回去的时候给师母带去……”
孙伴鹤叹气道：“染的终究是染的……”
姜岐不忍见孙伴鹤伤心，连忙指了指照片上的赵建国赵春云赵春秀。
笑道：“老爷子，您看看弟弟妹妹们，多精神！”
孙伴鹤仔细一看，登时笑了。
“怎么三个孩子都做行伍打扮？”
姜岐解释道：“这装束那边正流行。”
“大街上都清一水的这样打扮。”
正说着话。
溥雪斋父女下楼，准备去开字画铺子。
见姜岐回来，都进来打招呼。
姜岐笑道：“雪斋先生好，溥姐好。”
溥雪斋问道：“小七这是回来过年？”
姜岐点头道：“也是过来，也是带师弟过来看看师父。”
傻柱比姜岐大了好几岁，人又长的着急，看着比姜岐老相许多。
溥雪斋哈哈一笑：“这师弟，得是师兄才对！”
说了几句话后。
陈梦家，孙沉逍，孙沉遥等人都过来说话。
他们早上都要去上班。
寒暄一阵，各自散去。
姜岐知道傻柱挂念着宝贝儿子。
笑道：“老爷子，我们现在去九狮武馆，不如您也一道过去？”
“我去街上买点早餐，咱们过去那边吃。”
孙伴鹤乐呵呵地道：“好！”
姜岐在油麻地街上买了早餐，三人步行过去。
九狮武馆已经开了门。
宫素素帮着叶清灵在擦拭柜台跟诊桌。
见了姜岐满眼发光！
“小七师弟，你回来了！”
“过小年那天，小橙子还问了好几回！”
她到底不是冯丹，不会当众变成八爪鱼……
傻柱探出个头。
“素素师姐，快看看我！”
“我也来了！”
宫素素眉花眼笑。
“傻柱，快上二楼去看小小！”
“他想爸爸妈妈都想疯了！”
姜岐正准备带着傻柱跟孙伴鹤上楼。
一直没说话的叶清灵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岐。
“师弟，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姜岐陡然想起用游熙宝剑杀人那夜，莫名其妙出现的叶清灵气息。
登时吓出了身冷汗！
“师姐，晚上回家说！”
“我保证全部交代！”
叶清灵还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两错并罚，且等着挨揍吧！”
姜岐立即苦了脸，搀扶着孙伴鹤上楼。
“老爷子，您慢些走……”
“这楼梯逼仄了些……”
孙伴鹤听得好笑。
“清灵，是你揍，还是你师父揍？”
叶清灵微笑道：“老爷子，那就要看师弟今天的运道了。”
姜岐整张脸都垮了……
武馆二楼。
吴九狮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
见孙伴鹤进来连忙让坐。
“老爷子来了，快坐下喝茶。”
姜岐殷勤无比，满脸跑狗腿……
“师父，您在院里吃早餐没有？”
“才买的艇仔粥，油炸鬼，豉油皇炒面，还热乎着……”
吴九狮嘿嘿直笑。
“少来这套假模假样的献殷勤！”
“臭小子，今儿你这顿揍逃不开！”
孙伴鹤哈哈大笑！
傻柱半蹲在吴九狮跟前。
“吴师父，您老人家身体可好……”
“又一年没见您了……”
吴九狮虽然没正式摆香案收傻柱入门，但是能教的都教了……
吴九狮乐呵呵地道：“傻柱也来了啊……”
“好，好，好。”
“小小在那边呢，快过去看看。”
姜岐忙道：“小小，收了桩功，来见爸爸！”
小小早就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只是练着桩法，吴九狮不开口，他不好过去。
隔着人群，老远噙着一包眼泪，看着傻柱。
听见姜岐出声，小小急忙收势。
迈着两条小短腿，从人群里冲！
“爸爸！爸爸！”
他来香江数月，基础打的十分牢固，身法渐有根基。
此时心神激荡，速度极快！
傻柱张开双臂，抱住自己宝贝儿子！
眼眶一红。
“好儿子，高了又重了！”
小小紧紧抱住傻柱的脖子：“爸爸，我好想您……”
“想妈妈……”
“想师父……”
“想一大奶奶，老太太……”
小小身边最亲近的就是这么几个人……
那时候何雨水并不常回南锣鼓巷……
傻柱用刚刚刮去胡子的下巴，蹭蹭宝贝儿子的脸。
“你妈妈跟一大奶奶，老太太都想着你……”
“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呢……”
小小轻声道：“要是妈妈也能来就好了……”
姜岐一边陪着孙伴鹤吃早餐，一边笑道：“小小，再过些年，我带你回跟蘑菇蛋都回去走一趟。”
“柱子哥，先来吃早餐。”
傻柱抹了一把眼泪。
抱着小小过去吃早餐。
陆陆续续有学徒上楼，准备练拳。
宫素素也从楼下上来。
见傻柱抱着小小，连吃东西都不肯撒手。
微笑问道：“小小，爸爸来看你了，可开心不开心？”
小小先是点点头。
然后乖巧问道：“师祖爷爷，素素师姑，爸爸来了，我能不能晚一点再练功？”
吴九狮急忙道：“能，当然能！”
“明天放你一天假，让你师父带你跟爸爸去香江四处逛逛，好不好？”
小小朝吴九狮宫素素拱手致谢：“多谢师祖爷爷！多谢素素师姑！”
姜岐叹道：“这孩子性子随娘，乖巧的让人心疼！”
傻柱道：“猫猫也看安安静静的，都不像我的性子。”
小小问道：“爸爸，猫猫是谁？”
傻柱伸手往自己脑门上一拍。
“猫猫是你妹妹，亲的！”
“还没到半岁！”
小小急忙拉着傻柱的手，问道：“爸爸，有没有妹妹照片？”
“我要看妹妹！”
傻柱哪里有照相机，连忙看着姜岐。
“小七……”
姜岐又往背包里“掏”照片。
轻声道：“小小，这个就是妹妹……”
小小嘴巴一瘪，要哭出来的样子……
“妹妹好小啊……”
“妈妈抱着妹妹真好看……”
“爸爸……师父……”
“我……我……我也想妈妈抱抱莪……”
傻柱心里又是一酸……
正喝着艇仔粥顿时没了滋味……
“等过些年，你再大些……”
“你师父带你回去……”
“到时候，妈妈一定会抱你……”
姜岐暗中叹气。
若非是那边情势如斯，他又何尝愿意带小小过来，让母子分离……
连忙安慰道：“小小，师父答应你，等你再大些，就带你跟蘑菇蛋回去。”
几人用完早餐后。
姜岐见吴九狮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急忙拉着傻柱要走。
“柱子哥，我带你去坐天星渡轮过维多利亚湾。”
“去那边拿身份证！”
宫素素满脸诧异。
“小七师弟，你坐天星渡轮做什么？”
“去长沙湾正府合署领身份证不就成了？”
吴九狮一声冷笑。
“素素，别理他！”
“这臭小子吃了早饭，想溜！”
“嘿嘿！”
“老话说的，雷公不打吃饭人！”
“现在吃完早饭了，给老子站住，准备挨揍！”
姜岐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今次多少棍？”
吴九狮朝栏杆下面喊。
“清灵，揍你师弟多少棍！”
叶清灵的声音淡淡响起：“五个人，一百棍！”
“加上忘记小小的拜师大礼，二十棍！”
“一共一百二十棍！”
吴九狮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喝道：“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