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哈哈大笑：“走了，走了！”
“咱们先坐广九铁路上的火车去广府。”
“再从广府回四九城。”
叶清灵见姜岐顾左右而言他，抿嘴一笑。
今日还在大年初二，火车上没有什么乘客。
倒是比平常要安静很多。
叶清灵不好多话，上车静静看书。
至于一路饮食，自然由姜岐给她“变”出来。
“哐哧”“哐哧”“哐哧”！
三十来个小时后，绿皮火车回到四九城。
此时已经将近深夜。
四九城内一片白茫茫……
叶清灵深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轻声笑道：“香江什么都好。”
“就只冬天不下雪……”
姜岐笑道：“等以后方便了，可以常常回来看雪。”
“师姐，是坐自行车回去，还是怎样？”
“这个时候没有公共汽车了。”
叶清灵也是童心忽起！
“飘回去！”
姜岐顿时哭笑不得。
去年吴九狮新年回四九城的时候，也是要比速度。
结果被打击到体无完肤……
今年叶清灵又来了……
姜岐笑道：“师姐，谁输了谁做一碗接风面！”
叶清灵道：“没问题！”
说着身影一晃，宛若青烟一般融进暗夜……
姜岐笑了笑。
随着也飘进夜色里，只一瞬间，便超过了先行一步的叶清灵……
叶清灵的身法当然要比吴九狮高明甚多。
不过比姜岐这位挂逼还是有所不及。
姜岐给西厢房铺好铺盖。
出来跟大熊在院中积雪里追逐打闹的时候，叶清灵才轻飘飘落进院墙。
说来也是奇怪。
这院里忽然多了一個人，大熊刚刚张嘴欲叫。
叶清灵落在它身边，轻轻一指点在大熊眉间。
大熊的眼神里似乎露出一种不可思议。
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叶清灵收回手指，随手摸摸狗头。
柔声道：“大熊，没事了，别再害怕他。”
大熊似乎能听懂叶清灵的话，狗头先蹭蹭叶清灵手掌。
第一回主动走近姜岐身边，也用狗头蹭蹭他。
姜岐大喜，蹲下抱着大熊狗头傻乐！
“师姐，这是怎么做到的？”
叶清灵道：“大熊吓狠了。”
“师弟，你怎么想的？”
“用内气扎它屁股？”
姜岐讪讪一笑。
“骑马的时候不是拍屁股转方向？”
叶清灵一贯古井无波的神情，陡然升起三分波澜！
古里古怪看着姜岐。
“师弟，你骑马的时候没被马儿带着撞南墙也是走运！”
“骑马转向，难道不是用缰绳？”
“拍马儿屁股是加速！”
姜岐老脸一红，转身就朝厨房窜！
“师姐，你回屋坐坐，我生火下面条！”
他这辈子唯一骑马还是在北国春城的公社里。
吴九狮教他骑过一回。
哪里记得那许多！
叶清灵先推开自己西厢房的门。
见屋子里干干净净，连铺盖已经铺好，自己的小背包放在桌子上。
不由得微微一笑。
再去吴九狮屋里看看，也是一尘不染。
问道：“师弟，你去香江将给院里打扫了一下？”
姜岐一边洗锅烧水，一边道：“没有。”
“我这次出门的急，没顾上打扫。”
“怎么了？”
叶清灵道：“到处都挺干净的。”
姜岐笑道：“那肯定是柱子哥过来喂大熊的时候，帮着打扫过。”
问道：“大熊，是不是你柱子伯伯打扫了屋子？”
大熊朝他“汪”了一声。
叶清灵笑了。
“大熊好通人性！”
姜岐边煮面条，边道：“退役警犬，经过训练，自然比咱们大黄懂事。”
他下了三碗面条，两人一狗，吃完各自休息。
次日，大年初四。
姜岐先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吩咐道：“师姐，王姨跟宋叔今天也上班了。”
“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就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去坐坐。”
叶清灵向来不爱出门。
静静地道：“不用，等你回来再说。”
姜岐道：“成，那我先去上班。”
“下午要是没事，我带你去卫生部也开张介绍信。”
“然后再去东绒线胡同见见施今墨老爷子。”
“厨房里有从香江带回来的饭菜。”
“热热就能吃。”
叶清灵挥挥手。
“去吧，这些事不用你教。”
红星轧钢厂。
今天新年开工第一日，工友们都懒懒散散的。
钳工车间的女工三五成群，叽叽喳喳。
赵建国看见姜岐跑来拜年。
“小七哥，新年快乐！”
姜岐伸手在快要跟赵师傅差不多高的赵建国头上摸摸。
笑道：“红包先给你，不许回去跟妹妹们显摆。”
赵建国将胸膛一挺：“小七哥，我上班了，是拿工资的成年人！”
“红包只要给两个妹妹就好！”
姜岐笑道：“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弟弟！”
“快拿着！”
“小心咱们车间那些女工抢了你的红包去供销社买吃的！”
赵建国这才收了。
姜岐跑去易中海工位上大叫：“一大爷，新年好！”
易中海靠在墙壁上打盹，被姜岐一吓，没险些从凳子上滚下来。
原本张口要骂人。
见是姜岐连忙改口：“小七，新年好。”
要随口骂上几句，还不知道姜岐有多少后手等着他。
姜岐笑嘻嘻地伸手：“一大爷，拜年红包呢！”
易中海浑身拍了拍，翻出两个空兜。
“回院里找你一大妈拿，今儿没带。”
姜岐撇撇嘴，转身就走。
边走，边提高音量道：“也不知道是没带，还是给前门小酒馆哪个小寡妇去了！”
一众车间女工齐刷刷回头！
什么情况？！
有八卦？！
易中海一下子瞌睡全无！
“小七，等等！”
“给你红包！”
说着拿了个红包给姜岐。
姜岐笑嘻嘻地道：“多谢一大爷！”
“这就对了嘛，多多少少是个好意头！”
经过赵建国身边的时候，将红包塞去赵建国兜里。
身后，易中海那一波一波的郁闷情绪子就能跟大海潮生似的……
浪得一塌糊涂……
上午团拜会结束，姜岐去给赵师傅等人拜年。
“师父，我回来了！”
“祝师父龙马精神，平安如意！”
赵师傅乐呵呵地给姜岐一个红包。
笑道：“这红包啊，我从除夕揣在兜里揣到初四了……”
“好在今天你回来了。”
“不然你师母又得念叨。”
姜岐笑嘻嘻接过红包。
压低声音道：“师父，我师姐回来了！”
“下午带她去一趟卫生部拿介绍信。”
“还要去见见施今墨老爷子！”
赵师傅忙道：“回来的正好，去给老爷子看看。”
姜岐吓了一跳，问道：“老爷子怎么了？”
孙伴鹤向来身体不错。
不然姜岐也不会想着将孙老爷子带去香江避祸……
怎么会忽然病了……
赵师傅两道浓眉结成一个疙瘩，闷闷地道：“咳嗽的厉害，下半夜还会起烧……”
“吃了好几副药没好……”
“原本打算出了节请施老爷子过去看看……”
姜岐道：“不用等施老爷子了，晚上我就带师姐去沙井胡同！”
赵师傅道：“成。”
姜岐在赵师傅这边坐了坐，又去聂副厂长跟魏厂长两处拜了年。
再去看傻柱。
谢谢他打扫院子，收拾屋子，帮着喂大熊。
傻柱乐呵呵地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小小跟大熊在院里玩。”
“那点小事，我跟秋叶一下子就做完了。”
姜岐笑道：“柱子哥，师姐回来了！”
傻柱又惊又喜，问道：“清灵师姐住哪里呢？”
姜岐道：“寿比胡同啊，下午我带师姐出厂见几个人。”
傻柱连忙道：“今天第一天开工，咱们厂里伙食不错。”
“小七带师姐过来尝个大锅菜？”
姜岐看看时间差不多，笑道：“中午不在厂里吃了。”
“我回寿比胡同做饭。”
“咱们晚上见。”
“顺便师姐给二大爷看看偏瘫。”
傻柱道：“好！”
“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过年备下的菜都还有。”
姜岐笑道：“不一定在家吃饭，我还得带师姐去趟沙井胡同。”
傻柱道：“没事，我跟秋叶等着，小小先吃。”
姜岐骑着二八大杠回寿比胡同。
叶清灵热了饭菜。
一人一狗在正房吃着。
大熊已经不再害怕姜岐，朝他摇摇尾巴，继续吃饭。
叶清灵抬头问道：“师弟，怎么中午回来了？”
姜岐道：“请了假，等回就去卫生部。”
“师姐，等会帮着撒个谎啊……”
叶清灵瞅了姜岐一眼，忍不住笑了。
“其实不用撒谎，素素师姐会的易容术，我也会……”
姜岐想了想，笑道：“不用易容，还是青春永驻比较神奇！”
说着轻声跟叶清灵说了几句话。
叶清灵目瞪口呆。
半晌才笑道：“又整蛊作怪！”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胡闹淘气！”
姜岐哈哈大笑！
…………………………
下午两点过，姜岐带着叶清灵去卫生部见钱伯。
“钱伯，我师姐回来了。”
钱伯一双老眼瞪得溜圆。
“这，这，这就是编纂《赤脚医生手册》的神医？”
“年轻啊……”
姜岐轻声笑道：“钱伯，我师姐今年刚过而立之年……”
钱伯愈加不可思议……
“三十了……怎么可能？”
叶清灵淡淡地道：“贫道医武兼修，看着略微年轻些……”
一句贫道说得钱伯更是懵圈……
姜岐笑道：“我师姐姓叶，本是全真坤道。”
半晌才咋舌道：“原来是道门中人啊，那就难怪了……”
钱伯又提出原来的要求，《赤脚医生手册》第一版已经售罄。
希望叶清灵能留在四九城主持再版工作。
叶清灵道：“此书尚未完善，贫道仍在游历。”
“玄门五术素来有医术一脉，家师如今还在龙虎道门等候贫道归去……”
钱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叶道长，我给你开介绍信！”
“你第二版《赤脚医生手册》出来，依旧挂在卫生部名下！”
叶清灵淡淡笑道：“可。”
“贫道素来不爱虚名……”
此时的叶清灵就少一身道袍，一把拂尘……
飘然若仙的架势摆的十足……
姜岐看在眼里，暗中连肚皮都笑破了……
叶清灵平素从来不淘气，原来这一淘气起来也是够够的……
吴九狮若是看见叶清灵顶着一张十六岁的少女面庞。
一口一声贫道，还自称年已而立……
只怕连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
这还是他那不食人间烟火，飘逸出尘的女徒弟……
分明是个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