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强跟赵大壮两兄弟可不是看什么话本小说的人。
就连传统京戏他们都不怎么听……
哪里知道什么是蛇妖现原形……
赵大强瞪了赵春云一眼，笑道：“小妮子，又欠你爸爸揍你！”
赵春云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笑道：“二叔，您错了！”
“我爸爸从来不揍我！”
姜岐见屋里气氛比开始好多了，这才笑道：“两位老爷子，我先去做饭。”
说着去了厨房。
赵师傅忙拉着姜岐问道：“小七，小七，怎么样？”
“打起来了没有？”
“你大舅可打不过你二叔！”
孙沉香瞅了自家不靠谱的老公一眼。
“这是什么话？”
姜岐啼笑皆非地道：“师父，这就是您不去劝架躲厨房的原因？”
“等着看打架？”
赵师傅嘿嘿直笑。
“我可没你会说话，可不就得等你回来么？”
姜岐将赵师傅推出厨房门外，笑道：“现在没事了。”
“师父去正房坐吧。”
“我带了粽子五毒饼，两位老爷子吃粽子，大舅二舅吃饼，二叔三叔喝雄黄酒呢！”
孙沉香噗呲一笑。
“该让两位老爷子吃饼才是，粽子是江米做的，难消化些。”
姜岐笑道：“老爷子自己选的。”
“师母，您也去正房说话吃粽子，我这马上就好。”
赵师傅孙沉香两口子都去了正房后，姜岐这才开始做菜。
不等天色全黑，两桌子满满当当的菜色已经做好。
有姜岐活跃着气氛，孙沉逍与赵大强总算没再针锋对麦芒。
待到席终。
众人皆散的时候，姜岐悄悄拉了孙沉逍一把。
在他耳边提醒道：“大舅，留意你们大学那位哲学系总支书……”
“此后数年，千万隐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姜岐说得当然是燕京大学那位老妖婆……
明年五月之后，此人将掀起惊天巨浪……
孙沉逍沉沉点头。
“小七，护住你师父，也就是护住了你师母……”
姜岐又跟孙伴鹤说了几句话。
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豆角胡同……
……………………
端午过后便是芒种。
芒种之后，夏至已至。
工作组在端午节后不久，撤离红星轧钢厂。
今次工作组的成绩斐然。
按照冯副城主的话来说，就是整个红星轧钢厂，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倒是结束任务回到四九城直属部队的冯军有些依依不舍。
回部队的日子当然没有在红星轧钢厂逍遥自在。
至少他再想中午溜去悄悄喝酒，那是万万不可能。
冯军离开那天，拉着姜岐嘱咐道：“等周末没事记得回大院。”
“冯卫，冯兵那俩小子，还等着你过去教劈挂拳。”
姜岐笑道：“冯大哥，放心！”
“两個弟弟的武艺包在我身上！”
“保管让他们打遍大院无敌手！”
６月２６日，老人家发出六二六指示。
严厉批评“城市老爷卫生部”。
针对农村医疗卫生的落后面貌，指示卫生部“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为广大农民服务，解决长期以来农村缺医少药的问题，保障人民群众的健康。
卫生部谠组决定将城市医务工作者到农村开展巡回医疗作为一种制度。
凡主治医师以上的医药卫生技术人员，除年老体弱多病者外，都要分期分批轮流参加。
巡回医疗轰轰烈烈地在全国开展起来。
在巡回医疗中，大批医务工作者下乡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深入农民家中或田间地头看病治疗。
很多知名的专家也纷纷下乡。
在为群众看病的同时，手把手地辅导农村卫生人员，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
培训出的“赤脚医生”成为了为农民提供初级医疗服务的主要力量。
姜岐等待的契机终于到了。
这天一大早，姜岐笑嘻嘻的去厂办副厂长办公室。
“聂叔，我有场泼天富贵送给您！”
聂副厂长笑道：“臭小子，又胡说八道！”
“这年头哪里来的泼天富贵？”
“你不如求神拜菩萨保佑我平平安安好过！”
姜岐龇牙一乐。
“啧啧啧，这么封建迷信的话，也是一个谠内工作数十年的领导该说的？”
聂副厂长笑道：“你家那位二叔走了，厂里正抓生产。”
“你不去帮你师父的忙，跑我这里闹什么？”
魏副厂长升了正厂长。
他原来管的保卫科，后勤部那一摊子全部交给了聂副厂长。
让姜岐开始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不由笑说聂副厂长也是条老狐狸。
保卫科在此后岁月里，大全在握，无限风光。
聂副厂长可谓春风得意，不升是升。
而魏副厂长却因为失去了保卫科与后勤部，权柄缩水。
明升暗降。
还偏生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副厂长到正厂长，行正级别升了半级，那当然是铁板钉钉的升职加薪……
姜岐取出叶清灵改过的《赤脚医生手册》，笑道：“聂叔，您先看看再说。”
聂副厂长接过手稿一翻，瞬间愣在当场。
半晌才爆了一句粗口：“姥姥！”
“这特么还真是泼天富贵！”
说着紧紧握住姜岐的手：“这手稿哪里来的？”
“可别说是你弄出来的！”
“你能写社论我信，不过这个，你可弄不出来！”
姜岐似笑非笑看着聂副厂长。
“聂叔，醒醒快醒醒！”
“您这是开心的连我师姐都忘了？”
聂副厂长瞬间恍然大悟。
“清灵！”
“只有清灵能做到！”
“正好赶在六二六指示出台的时候！”
“小七啊，你那师姐还当真是妖孽啊！”
“正是天时地利与人和，样样刚好！”
姜岐笑道：“去年师姐就整理好了，只不过当时她不让我拿出来。”
“说是要等待一个契机。”
“六二六指示一出台，我就知道师姐说的契机到了。”
“这不，这场泼天富贵不就送给您了？”
“有这份万家生佛的功劳在，还怕什么狂风暴雨？”
聂副厂长笑道：“编者总不能说是我，还是得署清灵的名字。”
姜岐正色道：“聂叔，今年我拿手稿回来的时候，师姐只有一个要求。”
“这本《赤脚医生手册》绝对不许署她的名！”
聂副厂长满脸诧异。
“这还真真是你嫡亲师姐了……”
“也是不要半分荣誉的？”
姜岐斩钉截铁地道：“不要！绝对不好！”
“无论我也好，师姐也好，都不要这份虚名！”
聂副厂长自然拿姜岐跟叶清灵没有办法……
笑道：“小七，算是叔承你的人情！”
“放心，只要我家定海神针在，我就能护住你师父全家！”
姜岐滑不留手，不要他护卫也能平平安安。
他更知道，在姜岐心中赵师傅的地位有多重要。
姜岐忽然看着聂副厂长龇牙一乐。
“聂叔，我要护的人可不止师父全家啊……”
“还有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里的街坊，比如聋老太太，一大妈，傻柱，秋叶嫂子……”
“还有棉花胡同的宋叔跟王姨……”
“还有芳嘉园胡同里的……”
不等姜岐说完，聂副厂长登时又气又笑！
“滚滚滚！”
“我是你叔，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姜岐哈哈大笑！
“许愿池里的是赑屃，不是王八！”
他生怕聂副厂长踹他，三步两步窜了出去！
聂副厂长站在办公室里笑了好一阵。
这才带着那份《赤脚医生手册》手稿离开……
他没去卫生部，而是直接去了海子里的老爷子住处……
兹事体大，他必须要自家老爷子拿个主意……
姜岐笑嘻嘻地离开厂办，自回钳工车间去上班。
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活人无数，堪称功德无量，自然令他心情极好……
就连搓螺丝都满眼是笑……
下午下班，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
才进大门，就见倒座房门口围着乌泱泱一群人。
人群中。
秦京茹怒气冲冲瞪着穆老师，指着鼻子骂道：
“姓穆的，我告诉你！”
“你妈辛苦也好，不容易也好，也不是我造成的！”
“你想要孝顺，大可以回炒豆胡同５３号院去孝顺！”
“要将二老接来南锣鼓巷９５号院，趁早别做梦！”
秦京茹是秦家庄的，打小跟着溪边那群村妇村姑练出来的嘴皮子。
只听她跟机关枪似的，上下嘴唇一阵“叭叭叭”！
穆老师一句话还没说完，秦京茹已经说了一箩筐。
又是为人师表的，哪里好意思跟秦京茹一样当众撒泼。
嗫嚅着道：“京茹，京茹……”
“咱们回房再说……”
“这外面人多……”
“被人听见影响多不好……”
秦京茹见围着满满当当的人群，愈加得意。
双手一叉腰，将肚子一挺。
“各位街坊四邻们！”
“大家伙都过来听听！”
“莪这里怀着孩子正要养胎，他们家却要将二老送来给我照顾！”
“天下间哪里有这个道理！”
穆老师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妈，我妈是说你怀孕，要来照顾你……”
秦京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她老人家就一个人来啊！”
“还要带上卧床不起的老公公做什么？”
“这到底是谁照顾谁？”
“再说了，我们家只有一间倒座房！”
“这老公公在床要端屎端尿擦身子，我这做媳妇的还怎么安胎？”
不得不说，秦京茹说得也是没错。
一间倒座房，又要住孕妇，又要住卧床不起的老公公的确住不下。
是以于莉跟吴疤子媳妇纷纷附和。
于莉嘴快，当先道：“穆老师，你也是知书达理教学生的人！”
“就连这些事都想不明白？”
“这小小一间倒座，能住几个人？”
“何况老公公卧床不起需要照顾，京茹大着肚子也要人照顾！”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吴疤子媳妇也道：“咱们院里人多得很，上个月雨水过来坐月子都顺顺当当的！”
“穆老师，你还怕我们照顾不来你媳妇？”
“非得要老娘带个病老爹住过来？”
“这是蠢呢？”
“还是坏呢？！”
姜岐听得暗暗好笑。
秦京茹这两姐妹淘算是找着了，有这俩人帮着，再加上个还没下班的秦淮茹。
她能在南锣鼓巷里横着走……
穆老师被围观人群你一嘴我一嘴的质问，窘迫不安……
连连拱手：“各位街坊……”
“是我思虑不周……”
“京茹，不让妈过来就是了……”
人群里。
许大茂盯着秦京茹目前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肚皮……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后悔……
他是少，不是没有……
若是有秦京茹那样肥沃的土壤……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