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当先举杯，满桌人齐齐站了起来。
就连蘑菇蛋手里都捧着一个小小的杯子。
娄狮跟个小大人似的，高高举起装汽水的杯子给吴九狮敬酒。
虎头虎脑的娄虎笑嘻嘻地道：“吴爷爷，除夕大吉！”
吴九狮大大喝了口酒，笑容满面。
从口袋里掏出利是封，一人都给了一個。
“好，好，好！”
“蘑菇蛋，小狮子，虎子，快高长大！”
香江跟粤省广府一样，除夕并不用给红包，而是新正头一日派利是。
利是封也是逢人都有，钱不多，就图个吉利口彩。
不过吴九狮还是按照四九城的规矩，除夕给压岁钱。
叶清灵同样一人给一个利是封。
她虽然还没成家，不过辈分摆在那里。
连姜岐跟娄晓娥夫妇都接得心安理得。
敬完酒，满桌人都坐下了。
蘑菇蛋从来没见过驴肉火烧，问道：“爸爸，这个是什么？”
“长方形的烧饼吗？里面还有肉？”
姜岐笑道：“这个啊，是你师祖爷爷家乡的特色小吃。”
吴九狮看着桌上几道熟悉的河间名菜，笑道：“臭小子，在四九城怎么不说会做这个！”
他先去四九城，此后又到了香江，很久没有吃过正宗的河间府菜了。
姜岐笑道：“师父，我看您啃酱肘子啃欢实，就没说嘛！”
吴九狮哈哈一笑。
姜岐随手拍拍蹭过来的狗头：“今年除夕，你也过年。”
“大个狗了，要好好看家。”
说着从背包掏出两根大骨头棒子，扔出去给大黄汪呜叫着啃。
娄晓娥比划着笑道：“大黄刚刚去东羊管胡同就这么点大，现在也是大狗了。”
吴九狮笑道：“这香江什么都好，就是没法子打猎……”
姜岐眨巴眨巴眼：“师父，大帽山不是有野猪？”
“去新界那边还有麂子。”
“都能打啊！”
吴九狮挠挠头发：“我没这边的持枪证，盒子炮跟猎枪都拿不出来，总不能又让你岳父去弄吧……”
娄晓娥连忙道：“师父，等会回去我跟爸爸说！”
吴九狮摇摇头，他不想再欠娄一啸人情。
再说了，香江不比四九城，娄一啸的人脉没有那么广。
藿先生倒是相熟，总不能事事都去找他。
姜岐笑道：“师父，等我们走之前去问问叶大师。”
“他比我们来的早，应该会有路子。”
吴九狮点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娄晓娥恨得又拧了姜岐一下，压低声音嗔道：“就不能缓和缓和师父跟爸爸的关系？”
姜岐龇牙咧嘴地笑道：“这是跟小梅嫂子学的么，越来越暴力！”
娄晓娥来香江的时候，鲁小梅尚未原形毕露，许大茂也还没暴出拉小寡妇钻麦草垛那破事。
两口子正恩爱。
所以娄晓娥完全不知道，后来的许大茂天天活在水深火热里，被一日三餐按九顿的揍……
笑嘻嘻问道：“小梅嫂子怎么暴力了？”
姜岐随口将鲁小梅的光辉事迹说了几件。
连吴九狮都听住了。
乐呵呵地道：“等我们回四九城，高低得教她几手鞭法！”
“嘿嘿！这揍起来比较带劲！”
姜岐听得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遥远的四九城。
小厂胡同。
刁书记小院一片愁云惨雾……
刁书记妻子往他口中灌汤药已经喂不进去了……
两个半大小子什么都不会，只站在床头哀哀的哭……
只听见刁书记喉咙里格格作响，出气多进气少。
今天除夕，连亲朋戚友都不好上门。
院里只有母子三人。
半个小时候后，刁书记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
小院里哭声大作。
刁书记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当初他想整死赵师傅，结果死的却是他自己……
还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候……
连能帮忙料理后事的人没有……
这边小厂胡同里的刁书记一落气。
远在香江的叶清灵忽然静静看着姜岐的眉心。
姜岐被叶清灵看得直发毛，问道：“师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叶清灵见娄晓娥正带着三个孩子跟大黄嬉闹。
轻声道：“四九城的那道因果了了，就在刚刚。”
姜岐呼了口气，缓缓地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这两天。”
“自作孽，不可活……”
吴九狮问道：“到底是谁？对你做了什么要下杀手？”
姜岐压低声音道：“若是他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我还不一定会杀他……”
“那厮想暗中整死的人是我师父……”
吴九狮皱皱眉：“那就是活该了……”
“老赵那么一个人，难道也碍了谁的眼？”
姜岐心中“咯噔”一响，难道杀早了？
急忙对叶清灵道：“师姐，再帮我看看！”
“等过两天回四九城后，我还杀不杀人！”
叶清灵啼笑皆非地道：“现在怎么看得出来？”
“我又不是神仙！”
“要不，我给你排个盘，算算流年？”
姜岐嘿嘿一笑：“那还是算了，懒得麻烦……”
原身活的稀里糊涂，死的莫名其妙……
姜岐还真怕八字一说，被叶清灵说上一句：“啊也师弟，你早就死了啊……”
那又完了个大蛋……
吴九狮乐道：“穷看八字富烧香，背时倒灶问仙娘！”
“小七又不穷！”
叶清灵抿嘴一笑，却没言语。
陪着吴九狮喝了半下午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姜岐起身笑道：“师父，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准备年夜饭。”
“今晚除夕，我来这边东厢房睡。”
吴九狮点头笑道：“我还当你忘了呢！”
“除夕之夜不许在岳丈家过！”
“铺盖早就给你换好了！”
姜岐哈哈大笑，叫上娄晓娥带着三个孩子回娄家别墅。
等姜岐走后，吴九狮才问道：“清灵，你看不见小七命数？”
叶清灵摇摇头。
“看不见，一团迷雾。”
“就连运数，也只能看清楚最近几天气色。”
吴九狮喝了口酒，轻轻呼了口气。
两个弟子都跟妖孽似的，浑然不似正常人……
姜岐就连生个孩子也是妖孽……
…………………………
娄家别墅。
娄广业跟陈慧娟提心吊胆看着娄虎。
小心翼翼问道：“虎子，你刚刚去隔壁吴爷爷家吃饭，没惹吴爷爷生气吧？”
娄虎笑嘻嘻地道：“没有啊，吴爷爷还给我跟哥哥吃大肉丸子。”
姜岐跟客厅里的人打过招呼，自去厨房忙活。
娄晓娥笑道：“什么大肉丸子，那是沧州铁狮子头！”
谭岚青问道：“今天小七在隔壁做的是河间菜？”
“有没有总督豆腐，李鸿章烩菜？”
谭家菜是官府菜，这两道也是直隶官府菜。
谭岚青家学渊源自然知道。
娄晓娥一双杏眼笑的弯弯的：“妈妈真厉害！”
“小七还做了驴肉火烧，羊肠汤！”
“师父跟师姐都是河间沧州人！”
娄一啸道：“其他的都算了，这驴肉火烧，小七哪里买的驴肉？”
娄晓娥摊摊手。
“不知道！反正那火烧里的肉不是猪肉也不是牛羊肉。”
“要不，我去拿几个过来，大家尝尝？”
娄广业现在对姜岐等人害怕得不成。
急忙道：“那还是算了，别麻烦。”
谭岚青噗嗤一声笑道：“傻姑娘，谁家除夕夜去别人家里拿吃食？”
“晓娥，你年礼送过去了没有？”
娄晓娥笑道：“早就送去了，难道还等着今天再送啊？”
“就连送素素师姐的，我都一起送过去了！”
娄广业听见宫素素的名字又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娄承业问道：“妹妹，隔壁吴老爷子吃河间菜，那咱们晚上吃什么？”
“四四见底吗？”
大洋马玛格丽特连忙道：“四四见底是什么？”
“我想吃上回那个菩萨越狱！”
娄承业啼笑皆非。
“佛跳墙！又说成菩萨越狱！”
娄晓娥从沙发上蹦起来往厨房窜！
“小七，今天晚上吃什么？有没有围村盆菜？”
身后，谭岚青哭笑不得地道：“蘑菇蛋都这么大了，晓娥还长不大，这可怎么好？”
娄一啸也忍不住笑了。
“只要小七回来香江，晓娥的智商就无限接近零……”
此时的娄一啸压根不知道……
趁着这几天香江证券交易所还没放假，她已经靠着做空恒指赚了一大笔。
原本五百万本金加上姜岐黑吃黑给她的一千万，如今将近翻番。
厨房里。
姜岐好笑的看着娄晓娥。
“傻扑棱蛾子，吃盆菜要提前一天备菜，你现在跑来说？”
“谁点的？”
娄晓娥笑嘻嘻地道：“大嫂！”
姜岐想了想才道：“让她等元宵再吃吧……”
娄晓娥大喜！
“小七，你能元宵后才回四九城？”
姜岐笑道：“那可不能。”
“我做好放雪柜里，等元宵你们吃的时候，拿出来重新焖煮就成。”
娄晓娥撇撇嘴：“空欢喜一场……”
晚上娄家的团年饭。
果然是四九城传统的四四见底。
娄晓娥看着芥末墩儿跟豆儿酱笑道：“那天小橙子还说想吃这个呢！”
“蘑菇蛋，等会你跟妈妈全吃了，一点不给你橙子姨姨留啊！”
姜岐哈哈一笑。
这两个长不大的可怎么好！
此时的冯丹也在梁社长家中过除夕。
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地道：“舅舅，人家娄叔都说请我们一起过去团年。”
“您又不肯去！”
“小七的手艺可是香江一绝！”
梁夫人宠溺地看着冯丹打趣道：“这是说舅母的手艺不好？”
“比不上你那个心上人？”
冯丹大大咧咧地道：“不是比不上，是压根没法比！”
“谭姨说他们初三过来拜年呢，到时候莪抓小七亲自下厨做菜！”
太平山娄家别墅里，姜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呢？谁又在念叨我？”
念叨他的又何止一个冯丹。
四九城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
后院后罩房。
傻柱做得也是四四见底。
姜岐出差给他带的海味干货，冬菇云耳等物，应有尽有。
摆得满满当当一桌子。
一大妈揉揉眼角，叹道：“小七也不知道今儿吃什么呢……”
“大过年都回不来……”
她们是知道姜岐去了香江的，唯独一个易中海不知道……
所以一大妈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了两句。
易中海皱眉道：“这小子也是，什么采购任务大过年还办不好……”
“难道粤省广府的铺子过年也不关……”
“连招待所都不知道有没有……”
毕竟是除夕，他难能可贵的对还没回家的姜岐表示了几分关心……
傻柱打开一瓶西凤酒，笑道：“一大爷，您只管吃吃喝喝！”
“小七那本事您还不知道？”
“他能冻着饿着自己？”
“就算是去了深山老林里出不来，他也能拖只熊瞎子剁了熊掌烤了吃！”
“何况他在南方！”
一句话说得哄堂大笑！
这还当真是姜岐的性子！
香江太平山娄家别墅，团年饭过后。
娄晓娥拉着姜岐问道：“小七，咱们是去九龙那边的花市逛逛，还是去维多利亚公园年宵花市？”
姜岐笑道：“去维园这边就好，我去隔壁问问师父师姐去不去。”
说着纵身跃过院墙！
“师父，师姐，逛花市了，去不去？”
“明早就没了！”
吴九狮佯怒：“臭小子，明儿大年初一，你也说这些没啊无的试试！”
姜岐嘿嘿直笑：“就说，就说！”
“明儿新正初一，可不让拿疯魔棍揍人！”
吴九狮手势一招，兵器架上的疯魔棍瞬间出现手中！
“臭小子，要不要现在揍一顿？”
娄晓娥站在影壁旁边，笑得活不成了……
“该！叫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