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丹还是不以为意。
“舅舅，吴师父又不是香江本地人，他是河间府沧州人士……”
“行伍出身，跟宋叔，聂叔都是过命的交情……”
“还是北岛战场上的一级战斗英雄！”
“我常听聂叔说，当年在北岛战场，若不是有吴师父，他跟宋叔都活不下来……”
梁社长昔年在行伍中的时候，做的是正治思想工作。
跟吴九狮这些冲锋在前的英雄，交集不大。
所以他并不不认得吴九狮。
听冯丹这么一说有些好奇：“居然还是一级战斗英雄？”
“那他怎么来的香江？”
冯丹笑道：“是小七给晓娥母子请的保镖！”
“香江治安比咱们四九城要乱得多……”
“帮会林立，字头无数……”
“没吴师父那样的高手，小七不放心……”
梁社长深深看了冯丹一眼。
“所以，姜岐跟娄晓娥是假离婚，你一直是知道的？”
冯丹心里“咯噔”一响！
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没有！”
“娄叔他们全家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后来晓娥才告诉我的！”
梁社长看着冯丹无可奈何地道：“丹丹啊……”
“咱们家的人要么在行伍，要么从正……”
“他们不会同意你跟姜岐的事……”
“尤其是老爷子……”
“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姜岐众叛亲离吧……”
冯丹脸色一白，“蹬蹬蹬”跑了出去！
“舅舅，婚姻自主，恋爱自油！”
梁社长看着冯丹背影直叹气……
梁夫人问道：“老梁，那个姜岐到底是什么人啊……”
“丹丹这孩子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梁社长更加满心纠结……
“姜岐啊……那是個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家伙……”
“在四九城尚算循规蹈矩……”
“到了香江就是条过江猛龙……”
分社宿舍。
冯丹看着挂在窗口“叮铃铃”“叮铃铃”作响的手工风铃。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风铃是数年前姜岐送给她的……
每响一次，她都似乎能看见姜岐那张丰神俊朗的脸……
……………………
姜岐当然不知道分社驻地发生的事。
他正拿着叶清灵修改过的《赤脚医生手册》细看。
“师姐，你真厉害！”
叶清灵微微一笑。
“其实这本书已经编得足够好了，我不过多加了些常见疾病的预防与治疗。”
“还有古籍中流传下来的验方与脉案……”
“争取让普罗大众都能看懂……”
姜岐小心翼翼地将手稿收起来。
笑道：“师姐，那到时候结集出版，用不用你的名字？”
叶清灵轻轻摇头。
“不必。”
“它能出版就是功德一件……”
“虚名无所谓……”
姜岐拱手道：“师姐，我替七万万劳动人民谢谢你……”
提前四年出现，能救的人又要多很多很多……
吴九狮问道：“小七，那你用个什么由头出版？”
姜岐笑道：“聂叔还管着红星轧钢厂工人医院呢，他不但跟冶金部熟悉，跟卫生部也熟悉……”
“至于由头么……”
姜岐朝吴九狮眨巴眨巴眼。
“师父，您现在不正带着两位师姐在全国各地游历？”
“风餐露宿，连招待所都不带住的那种……”
吴九狮笑得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臭小子！”
“不住招待所，去住桥洞子啊？”
“还是你想我带着你师姐去做野人？”
姜岐摊摊手。
“师父啊，您没有介绍信……”
“住不了招待所嘛……”
“反正我就是这么跟聂叔一说而已……”
“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圆……”
吴九狮笑道：“随便你去糊弄！”
“反正不许署我的名，不管是九狮还是十狮都不可以……”
嗯……
他在香江的身份证上叫做吴十狮……
叶清灵忽然轻声道：“师父，师弟，今天利达街那位阴宗老妪该出殡了……”
姜岐算算日子，道：“叶大师人还是不错的，居然停了头七。”
吴九狮道：“跟叶老哥没什么关系，应该是这边阴阳生择的日子。”
“这方面，香江可比四九城讲究得多。”
姜岐轻轻“嘿”了一声。
等到明年，人命如草芥，别说停灵了……
连尸身送去化人场都是奢望……
叶清灵道：“还是国内的能人多些……”
“如今香江声名鹊起的陈伯也不过如此……”
陈伯，香江风水界泰斗。
苏哈吐，李黄瓜，阳受成等人都受过他指点。
尤其是阳受成，更是敬之为“国师”……
姜岐满腔八卦之火瞬间燃起……
“师姐，那你能不能摆个大型风水局，也让这边的井底之蛙看看？”
叶清灵瞅了姜岐一眼。
“我闲的发慌？”
姜岐嘿嘿一笑。
却不知道数十年后，他遭逢大难，终究还是叶清灵倾尽全身所学，悍然出手……
才救他于水火之间……
此系后话，暂且不提……
从吴九狮院子回到娄家别墅二楼。
娄晓娥早已卸妆准备休息。
微笑问道：“跟师父师姐说什么呢？”
姜岐笑道：“给师姐那份手稿改好了。”
“等今年６月契机到了，差不多可以着手出版。”
娄晓娥扑闪着一双杏眼问道：“师姐还真跟小橙子说得一样，能未卜先知啊？”
“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契机？”
姜岐一边换睡衣，一边看着娄晓娥笑。
“别听冯丹胡说八道，师姐如今用的都是玄门相术。”
“卜术我还都还没见她用过……”
“倒是偶尔她用用命术……”
娄晓娥哪里分得清楚什么是玄门五术……
笑道：“反正我看着师姐越来越不像世俗中人……”
姜岐笑道：“照师姐这个路子，成仙不成仙我不知道……”
“不过肯定跟旁人不一样就是了……”
“你就当她是在红尘历练好了……”
娄晓娥挽住姜岐的胳臂，轻声问道：“小七，那你呢？”
“不会跟师姐一样，到时候也成仙去了吧？”
姜岐哈哈大笑！
“不会！我跟师姐走得路子不一样！”
娄晓娥呢喃着道：“今天早些睡吧，别耕田了……”
“这几天怪困的……”
姜岐失惊打怪地道：“傻扑棱蛾子，你别又怀孕了，自己不知道吧……”
娄晓娥迷迷糊糊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用没用小雨伞，你不知道啊……”
……………………
次日除夕。
娄家别墅与吴九狮院子，一样张灯结彩。
门口的对联提前贴好了，没跟四九城一样，等到子时后才换春联。
两处屋内都贴着姜岐亲手写的大红挥春。
娄晓娥原本想自己写来着，见姜岐写得更好，索性当甩手掌柜。
姜岐一大早过来吴九狮这边做菜。
菜就是叶清灵点了那几道，总督豆腐，李鸿章烩菜，沧州铁狮子头，羊肠汤。
加上吴九狮要的驴肉火烧。
其他的都好办，驴肉倒是让姜岐犯了难……
这年头的香江人不怎么吃驴肉，极难买到……
后来还是从抽奖轮盘里抽出来的……
姜岐配上一道青菜，四样凉菜，就是今天中午的年夜饭。
娄承业与娄广业两兄弟也是一大早就来了娄家别墅。
见娄晓娥带着蘑菇蛋要去吴九狮院子吃中饭。
娄虎早就将小年夜的事忘了，吵着要跟蘑菇蛋一起过去。
三个一起放小鞭玩的孩子，总不好只带两个。
娄晓娥顺手将娄狮也带了过去。
吴九狮半点不喜欢娄广业，张口闭口就骂“蠢货”。
对娄虎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却十分喜欢。
招手笑道：“虎子，快过来，跟吴爷爷坐！”
娄晓娥忙笑道：“师父，三个小子都在放小鞭，我给他们洗了手再上桌。”
姜岐笑道：“柱子哥家的小小现在越来越像虎子了。”
“也是虎头虎脑的，就只皮肤黑些。”
吴九狮乐呵呵地道：“小七，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小小打基础。”
姜岐笑道：“小小可没咱们蘑菇蛋长得快，又小了半岁。”
“三岁吧，等三周岁的时候，我给他开始打基础。”
吴九狮乐道：“到时候，你跟你两个师姐比比看，谁的徒弟更厉害？”
姜岐急忙摇头。
“小小的资质比柱子哥好，跟蘑菇蛋这样五感六觉全通的妖孽可不能比……”
“不用到时候了，我现在就知道我必输……”
叶清灵抿嘴一笑。
看看娄狮又看看娄虎。
轻声道：“师弟，小狮子命里还有两个兄弟，那两个可能能学武……”
“虎子只有个妹妹……”
姜岐急忙朝娄晓娥看去。
见那傻扑棱蛾子正专心致志的给三个孩子洗手。
压低声音道：“师姐啊，你那玄门五术中的命术，相术能随便用？”
“不怕五弊三缺？”
叶清灵淡淡地道：“首先我孓然一身，再无血亲。”
“再说了，我假假也是化劲境界，寿元尚久。”
“怕什么五弊三缺？”
姜岐听得额头冒冷汗，拉着吴九狮道：“师父啊，等师姐一满十六岁，就将她嫁出去！”
香江这边的法定结婚年龄比国内早，十六岁就能结婚……
正好娄晓娥给三个孩子洗完手过来听见。
笑道：“小七，十六岁你就想嫁师姐？”
“也不怕被师父揍？”
吴九狮道：“清灵最少要二十岁出阁！”
“什么十六岁，十八岁的，在我这里可没这个说法！”
叶清灵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开口。
吴九狮跟姜岐齐声道：“清灵！”
“师姐！”
“不许乱说话！”
娄晓娥满头雾水，问道：“师父，小七，为什么不让师姐说话？”
叶清灵学着宫素素的样子，轻轻拧了一下娄晓娥的小圆脸。
“师父跟师弟，怕我飞了！”
蘑菇蛋拍着手掌笑道：“清灵姑姑，你飞的时候带我一起飞！”
姜岐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他还指望蘑菇蛋给他老姜家开枝散叶……
飞什么飞啊……
急忙道：“蘑菇蛋，爸爸带你飞着玩……”
“你清灵姑姑那种飞不一样……”
叶清灵给吴九狮姜岐倒上酒，浅浅笑道：“还要好几十年后的事呢，什么担什么心？”
“蘑菇蛋，等过了元宵后，你就得叫我师父了……”
“可不许再叫姑姑……”
蘑菇蛋笑嘻嘻地道：“好！”
姜岐举起杯子，高声笑道：“祝师父松柏长青，富贵寿考！”
“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