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这当爸爸的不在身边……
逼着才一岁多点点的蘑菇蛋想着要快高长大，保护妈妈……
姜岐心中黯淡，脸上却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
“好，我的蘑菇蛋是小男子汉，自己都能保护妈妈！”
凑在娄晓娥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娄晓娥原本满眼是泪，被这厮几句话说的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呸！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也不怕羞！”
姜岐哈哈大笑。
跟送出大门的娄一啸谭岚青挥挥手。
又抱了抱母子二人笑道：“走了，过年前回来！”
娄晓娥红着脸看着姜岐转身离开背影。
忽然出声叫道：“小七，下山后直接坐天星小轮去九狮武馆……”
“不许去皇后大道东！”
冯丹所在分社驻地在皇后大道东。
姜岐原本暗藏在心中的离愁别绪瞬间被娄晓娥搅得稀碎……
哭笑不得的大步离开。
这傻扑棱蛾子啊，要说她有心吧，她又跟冯丹处成了闺蜜……
要说她没心吧，她一见冯丹就斗志满满……
居然还学会了严防死守……
………………
油麻地九狮武馆。
门外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都是前来看诊抓药的街坊。
叶清灵的医术在油尖旺地区，已经是有口皆碑。
甚至连新界那边的人都会赶来看病，于是门口的队伍也排越越长……
后来还是宫素素想出了发号码牌的法子，一天只发五十个。
不然叶清灵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姜岐朝叶清灵笑了笑：“师姐，忙着呢？”
“师父呢？是在楼上还是遛弯去了？”
叶清灵道：“师父跟素素师姐都在楼上。”
说着提笔开方，又亲自去抓药称药。
姜岐见叶清灵忙来忙去，连忙道：“师姐，再招个抓药的人吧？”
“这样给人看病也快些。”
叶清灵道：“不急，等碰见有缘人再说。”
“素素师姐等会下来会帮我抓药。”
姜岐最怕叶清灵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总觉得那本奇特医书后面没教什么好的……
“师姐，我先上去看师父。”
叶清灵抓完药，将千恩万谢的病人打发出去。
才安排下一位患者进来。
二楼。
吴九狮跟宫素素都在指导学徒练拳。
姜岐看看这群年轻人，跟上回所见又换了一批，而且人数也不多。
问道：“师父，这是又换了批学徒吗？”
吴九狮乐呵呵地道：“嗯，新招的。”
“原本是懒得再招了，这几個天天在门口求你师姐。”
“所以才留了下来。”
“每天早点过来，练上一个时辰。”
姜岐笑道：“师父，教学徒是教学徒，可别累着！”
“等以后能喂招对练的时候，交给素素师姐好了。”
宫素素咬牙切齿，挥拳欲揍！
“那我以后还不去游艇会培训考牌了？”
姜岐眉花眼笑：“去！当然要去！”
说着将一叠大牛放在宫素素手中。
“这是去考牌的费用。”
培训当然要另外花钱，晓娥号的会费他已经交了。
宫素素撇撇嘴：“想拿钱堵我的嘴啊？”
姜岐哈哈大笑：“素素师姐，等你学会开游艇，记得多带师父师姐跟晓娥母子出海玩！”
宫素素道：“小七师弟，过年前我要回沧州一趟，看看我爹我娘。”
“你最好早些回来。”
姜岐道：“行，没问题。”
又问道：“师父，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我差不多该去过关了。”
吴九狮想了想才道：“也没什么要说的，你回去碰见了问声好就成了。”
“督促傻柱练武！”
姜岐笑道：“好！”
吴九狮到底还是在意傻柱的，回回来都会问几句。
随即目光落在新来几个学徒中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
这厮从他上楼的一瞬间开始，就大冒恐惧害怕紧张情绪值……
看看脸仿佛似曾相识……
过去问道：“你怎么这么害怕我？”
那人吓得双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大，大佬……我就是……来……学拳……”
他这一句大佬，姜岐瞬间明白了。
这家伙是和记义和的人……
就连一言不合就下跪的风格，都跟大口英学的一模一样……
淡淡地道：“学拳就好好学，管好你的嘴巴！”
那人连连磕头：“是，大佬！”
姜岐随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战战兢兢地道：“唐诚……”
姜岐抬头想了想。
技能空间关于香江堂口的资料里，没有这个名字，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道：“行，那你好好学。”
吴九狮问道：“他怎么了？”
姜岐笑道：“没什么，他有些怕我，随便问了两句。”
“师父，那我回去了啊。”
吴九狮挥挥手：“去吧！”
姜岐下楼见叶清灵的病人又换了，笑道：“师姐，我该回四九城了。”
“还有什么药材，我好回去买。”
叶清灵轻飘飘飞来一张纸。
“早就写好了，记得买齐全！”
姜岐接过纸条收好：“知道了！”
说着离开九狮武馆。
四九城里的中医如今被西医压得喘不过气。
叶清灵的单子上的药材，很容易就能买齐。
而且价格极其便宜……
尤其是现在这年头的药材大多是野生采集，亲自炮制，要比姜岐前世那些种植的药性好得多……
所以姜岐早早就开始帮着叶清灵收集药材。
等到大幕开启前，半夜从院里飘出去，还能抢救一拨……
………………
从罗湖口岸过关，再领一张《香澳同胞回乡介绍书》。
这次他还是填的顺德。
王姨虽然说能帮他盖红戳戳，他却不想让王姨惹上麻烦……
虽然王姨的基本盘就在红星街道，毕竟已经升了副区长。
很多事，县官不如现管。
绿皮火车“哐哧”“哐哧”“哐哧”离开广府……
姜岐看着车厢顶上挂着的晃悠悠的风扇默然出神……
这次来香江屠了一个堂口，赚了好几栋别墅的香江币……
买了车，买了游艇……
等到回四九城后，能跟傻柱吹嘘好久好久……
自始至终，他都没再想起橙子姑娘……
从四九城车站出来，气温已经降到了个位数……
他虽然自己并不怕冷，到底受不了街上行人异常的目光……
赶紧找个僻静角落，换了身正常的衣裳。
大棉袄，二棉裤，贾张氏牌手工千层底。
四九城的感觉足足的。
姜岐龇牙一笑，在香江快意恩仇的那些事，就像是一场梦……
翻身上了二八大杠，车铃清脆响起“叮铃铃！”
……
……
姜岐蹬着自行车往红星轧钢厂赶去。
红星轧钢厂跟他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饭点早已过了，傻柱坐在厨房里烤火打盹。
马华刘岚几人也都围着灶台。
今天转风，格外的冷。
姜岐隔着窗口叫道：“柱子哥！我回来了！”
傻柱猛地睁开眼睛！
大黑脸上瞬间扬起笑容：“哈哈，小七！”
“你这次的采购任务完成了？”
马华刘岚等人也连忙跟姜岐打招呼。
姜岐拍拍背上的背包，笑呵呵地道：“当然！”
“柱子哥，先去入库！”
傻柱将门打开，穿过厨房去后面的小库房。
姜岐笑着一样样食材从背包里往外拿。
傻柱看着采购单子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地点。
低声笑道：“乱七八糟走这么多地方，时间还够不够去看蘑菇蛋？”
姜岐笑呵呵地道：“够的，其实不用乱跑，找个大点的国营商场，直接就能买好。”
傻柱先将食材入库，开了入库单，这才细问姜岐去香江的那些事。
姜岐笑道：“还是等回院里再说，这里不方便。”
又问道：“咱们院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傻柱道：“也没什么别的，就是二大爷家闹腾了两回。”
姜岐满脸诧异。
“二大爷都偏瘫了，还能闹什么？”
傻柱摊摊手。
“就是因为二大爷偏瘫了，刘光天刘光福没人管呢！”
“二大妈平时对那俩也不怎么上心，更加管不住。”
“哥俩打架都打了好几回。”
姜岐越加好奇起来。
“两兄弟不是感情挺好的，挨打一起挨，打架一起上？”
傻柱摇摇头：“这事啊，还得从二大爷说起……”
刘海中在小会议室突发脑溢血，最终被定为工伤。
又经过鉴定为完全丧失劳动能力，杨厂长等人研究决定让刘海中病退。
由刘光天与刘光福哥俩其中一个顶职。
姜岐问道：“刘光天不是七月里就已经初中毕业？”
“刘光福还差一年呢！”
“这有什么好打架的？”
傻柱冷笑道：“刘光天现在能顶上职，等刘光福毕业后，自然什么都没有了不是？”
“人家刘光福也不傻，他直接就要房子！”
“嘿嘿，他要两间！”
后院刘海中也是三间东厢房。
姜岐撇撇嘴。
“刘光福这自私凉薄劲儿，跟二大爷一模一样！”
“这是想让刘光天跟二大爷两口子都挤一个屋去？”
傻柱道：“他的理由是刘光齐跟刘光天都有工作，就他一个人没有。”
“不要两间房，他以后连媳妇都讨不着！”
“刘光天当然不同意，这不，哥俩天天吵架呢！”
“吵急了就上手！”
“二大爷口眼歪斜的也管不住！”
姜岐冷笑道：“初中还没毕业，就想着娶媳妇？”
“这小子脑袋瓜子里都装着啥？”
傻柱道：“还不是被二大爷打的没了父子情分？”
“呵呵，后院还有得乱呢！”
姜岐看看天色，笑道：“柱子哥，我先回采购科报账。”
“再去看看师父。”
“等会咱们一起下班啊！”
傻柱笑道：“好，不过今儿没有招待餐，我打两份肉菜回去喝酒！”
姜岐想起大白肉片子有些发怵。
笑道：“我回来的时候带了给师父做的酱菜卤菜，打两份素菜就好。”
傻柱笑呵呵地应了。
回采购科报账自然少不了给李出纳张会计送粤省广府特产。
又给蒋科长送了一份。
这才去副厂长办公室。
“师父，我回来了！”
赵师傅看见自家小徒弟完好无损回来。
也算是放了心。
“那边情况怎样？”
“一切都好？”
姜岐点头笑道：“大家都好。”
“师父啊，我在香江买了一辆车……”
赵师傅听得眼皮子直跳，抓着姜岐问道：“臭小子，你买车做什么？”
姜岐笑道：“师父坐不惯缆车，天天走路上下山。”
“买给他代步的！”
赵师傅压低声音道：“买车要多少钱？”
“总该不会问你岳父要吧？”
姜岐双手叉腰，下巴一仰。
“师父啊，您看您徒弟像是软饭硬吃的人吗？”
赵师傅半信半疑。
“晓娥那丫头甚傻，你哄哄她不就什么都有了？”
姜岐笑道：“真是自己挣的！”
“我去那边古玩街捡了两件漏，卖了出去挣的！”
他才不敢说屠了一个堂口的事……
会不会将赵师傅吓得撅过去，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