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听见姜岐叫他,拎着酒瓶子跑了过来。
“小七叔,您好!”
“傻柱好!”
这小犟种连傻柱一声叔叔都不肯叫。
姜岐轻轻拍了棒梗一下。
“棒梗,不许没礼貌,要叫柱子叔!”
姜岐开了口,棒梗才不情不愿地道:“柱子叔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爱听姜岐的话。
若不是姜岐的年纪跟他妈妈实在配不上。
他情愿姜岐给他做爸爸……
好在这孩子气的念头,姜岐是不知道。
不然高低得怀疑棒梗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没了秦淮茹那层白月光滤镜,傻柱对棒梗自然也好不起来。
再像原剧集那样热脸贴上小白眼狼的冷屁股绝无可能。
冷着脸点了点头。
姜岐又问了句:“你奶奶跟妈妈呢?”
棒梗道:“从清早开始就在屋里吵架。”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过来给爸爸跟爷爷鞠躬敬杯酒再回去。”
说着就朝老贾跟贾东旭的坟头走去。
姜岐跟傻柱这会子早就忙完了。
傻柱去那边叫上易中海。
“一大爷,咱们回去了!”
“我带您一起走!”
今天娄晓娥跟冉秋叶都没来,两辆自行车能带上两个人。
易中海也就没像清明一样推辞。
棒梗在老贾跟贾东旭坟头鞠躬敬酒。
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小七叔,我那边也好了,您带我回去好不好?”
易中海急忙朝贾东旭坟头看去,只看见棒梗一个人,吓了这老大一跳。
赶紧又问了一次。
“棒梗。”
“你奶奶跟妈妈呢?”
棒梗道:“一大爷爷,奶奶跟妈妈在屋里吵大架呢!”
“等回去您就看见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那就没有法子了……
老人家曾经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贾张氏欺负了秦淮茹那么些年。
秦淮茹忍到如今再反抗,已是难能可贵。
傻柱带上易中海,姜岐带上棒梗,一路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
姜岐怕西厢房被点着……
一路都快要将脚蹬子瞪出火花来了……
他当然不是因为记挂许大茂一家子……
而是担心将要临盆的娄晓娥受到惊吓,动胎气……
南锣鼓巷平安无事。
许大茂家当然没有再被点着。
许母大清早只叫许三才跟许大茂父子去坟头祭祖。
而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守着家。
再烧不得了啊……
谁家也经不起一年两回的烧……
中院。
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三个碟子的菜,无论丰俭。
虽然街道上早早派人来打过招呼。
秋季天干物燥,尤其要担心失火。
不许封建迷信,不许放河灯,不许点香烛,烧金银纸箔……
只不过,关上门来,悄悄在遗像跟前点一柱香。
摆上三盘菜还是可以的。
这年头,整鸡整鱼带皮五花肉是没有几家能够备上。
不过三个上供的碟子总要有……
中元节毕竟是鬼节,院里的气氛也并没往常那么好……
孩子们也没了老年间人手一盏的莲花灯的盛况。
姜岐跟傻柱带着易中海棒梗,从红星轧钢厂公墓回来的时候。
果然。
只见西厢房门口围着乌泱泱一群人。
里面传来贾张氏跟秦淮茹两婆媳的吵架声。
棒梗不想进屋,往石凳子上一坐。
愁眉苦脸地指着西厢房道:“小七叔,一大爷爷,怎么办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他实在不想再进西厢房那修罗场去。
姜岐心中暗道,不用急……
等上了初中,就有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等着你了……
还一去就是好些年……
到时候连想看见秦淮茹跟贾张氏吵架都看不见……
易中海能有什么法子?
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贾张氏跟秦淮茹之间压根无解……
除非,先死上一个半个……
易中海被自己的阴私念头吓了一跳。
忙道:“小七,柱子,棒梗,我先回屋……”
姜岐跟傻柱相视一笑。
这西厢房还真是热闹啊……
无论年节,该出的幺蛾子一定不会少……
今儿从大清早开始,贾张氏就骂骂咧咧地勒掯秦淮茹去备上三碟子菜。
也好点根卫生香,给老贾贾东旭上供。
而秦淮茹昨晚从南下洼子胡同回来有些晚。
浑身腰疼,哪里都不想动……
或许是这些天去南下洼子胡同见曹队长的时候,动静有些大……
曹队长毕竟正值壮年,折腾起来比贾东旭狠得多……
直到这时候腰酸腿胀还没恢复……
她倒没往怀孕这事上想……
毕竟去年贾东旭一倒头,就被贾张氏逼着上了环……
想都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带环怀孕这一说……
不松裤腰带不成了啊……
曹队长可不是当初的傻柱……
只开口借了几回钱粮,就有些推三阻四起来……
满腹心事的秦淮茹,被贾张氏骂得心中烦躁不安。
从里间出来,靠在房门上冷笑。
“棒梗他奶奶,你要怎么上供是你的事!”
“少来勒掯我!”
“死鬼贾东旭的补偿金抚恤金都是你手里拿着的!”
“都有本事去银行开户口吃利息了!”
“怎么,连上供三个碟子都备不齐?”
如今的秦淮茹早就不是昔年的秦淮茹。
跟贾张氏也算是分了家另外开火吃饭。
哪怕她大清早就给贾东旭的遗照前上了柱了香。
对旁边老贾的遗像却视而不见。
那是贾张氏的死鬼老公,最多是棒梗小当小槐花的爷爷。
关她姥姥个腿的事!
如果这世间有早知道的话,当初她说什么都不会嫁到这南锣鼓巷里来。
这老虔婆的性子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贾张氏见秦淮茹那副做派,愈加看不惯。
骂道:“死贱货!”
“人家都不想明媒正娶,也肯跟野汉子上床的骚货!”
“老娘手头有多少钱关你屁事!”
“怎么,野汉子不管你吃喝拉撒,就想要我的养老钱?!”
“做你的春秋大梦!”
秦淮茹心虚,又被骂得急了眼……
她的的确确是跟曹队长上了床……
旋即柳眉倒竖,怒容满面!
“棒梗奶奶,你休想再给我身上泼脏水!”
“我可没做你说得那些勾当!”
“你看看这满院子里的人,谁信你这张破嘴?!”
“今儿中元节,鬼门关开着哪!”
“也不怕下十八层地狱拔舌头?!”
贾张氏冷笑道:“你没做?”
“南下洼子胡同里那大杂院里的人,都快传遍了!”
“青天白日的,关上门啊啊啊叫唤!”
“也不嫌寒碜!”
“你是裤带松了,连脸都不要!”
“老娘还要在这南锣鼓巷活人!”
满院中人登时炸开了锅!
贾张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难道秦淮茹当真被那个曹队长哄上了手?
男人嘛,一旦睡腻歪了,就是狗屎。
秦淮茹怕是吃了个大亏!
才从城外回来的许大茂,阴阳怪气地道:
“贾大妈,您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听了人家的壁脚,还是捉那啥在床啊?”
贾张氏骂道:“马脸孙贼,你要是不相信,不会自己去扫听扫听?”
“这贱货一过去,那黑脸王八就将个病恹恹的小丫头片子推出来!”
“要不是干什么见不得的人勾当,为什要背着人?!”
傻柱皱皱眉,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总觉得贾张氏那句黑脸王八是在骂他……
谁叫他也长着一张大黑脸呢……
转身进屋。
姜岐也懒得听贾张氏的那些胡言秽语。
拉着娄晓娥进了耳房。
娄晓娥悄声问道:“秦姐还真会啊啊啊啊?”
姜岐哭笑不得地道:“你问我,我问谁?”
“我可没跟西厢房那位有什么手尾……”
“再说了,这啊啊啊么,不也正常么……”
“难道你没有过……”
娄晓娥被姜岐拉进耳房,还饶有兴趣趴窗户上往外看。
被姜岐调笑一句,娄晓红了脸。
“正经看热闹呢,你又说着说着下去了……”
姜岐生怕她压着肚子,索性开了房门。
搬张椅子出去,又拿了一堆零食放娄晓娥手里。
“坐在这里慢慢看,别去人堆里极着。”
“我先补个觉。”
娄晓娥磕瓜子看热闹,津津有味。
此时西厢房里那对婆媳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棒梗实在忍不住了,三步两步冲进西厢房。
一把抱起小槐花,牵出小当!
“吵,吵,吵,给我继续吵!”
“我们三个这就离家出走!”
“随你们吵上天,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都成!”
小当小槐花横竖都是赔钱货,贾张氏半点不上心。
而棒梗可就不同了,那是贾张氏的命!
贾张氏急忙抱住棒梗。
“棒梗,你去了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棒梗道:“我去公墓拜爷爷跟爸爸。”
“顺便问问他们,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不给人围观看热闹当耍猴的!”
秦淮茹也紧张了起来,连架都不吵了。
拉着棒梗连声问道:“今天公墓里人多,可有没磕着碰着?”
“你坐公共汽车回来的?”
棒梗冷冷地道:“我跟小七叔一大爷爷回来的。”
“哪里来的钱买公共汽车票?”
秦淮茹见棒梗的脸色不对。
问道:“棒梗,你怎么了?”
棒梗摇摇头,带着妹妹回里间作功课。
一句话都没说。
他实在不想妈妈去南下洼子胡同……
那些难听之极的污言秽语,风言风语连他都听见了……
怎么还会给秦淮茹好脸色……
贾张氏倒底凑了一碟子白菜,一碟子胡萝卜,另外放了个杂和面窝头。
点了香给老贾与贾东旭上供。
一边祝祷。
一边骂骂咧咧……
……………………
中元过后,白露节气就要到了。
这是四九城里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
叶清灵提醒姜岐,娄晓娥分娩的日子也快了。
姜岐索性请了两天假,天天在南锣鼓巷95号院中院耳房守着。
宫素素与叶清灵两人,每天白天都留在中院。
娄一啸更是直接将家里的汽车放在胡同口……
准备随时送娄晓娥去协和医院……
许大茂一下班就跑来中院坐着,果然跟狗皮膏药一般,粘得宫素素烦不胜烦。
哪怕宫素素将他直接扔去穿堂屋顶上晒太阳。
许大茂还是涎皮涎脸,乐此不疲。
最后还是被傻柱亲手暴揍了一顿,许大茂总算才消停了下来。
姜岐不由得暗乐,到底还是拳拳到肉的打法过瘾……
宫素素一个化劲高手的威慑力居然还不及傻柱这半吊子……
也是没谁了……
白露这天下午。
天空湛蓝,流云丝丝。
原来还跟聋老太太一大妈等人一同听戏匣子的娄晓娥,忽然脸上一变。
“小,小,小七……”
“快来……”
“我这是怎么了……”
一道透明液体顺着娄晓娥腿部流了出来……
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