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素素嫣然一笑。
“清灵师妹，来，试试。”
此时斜阳满院，落日熔金。
宫素素容颜生得极美，这一笑之下，直若百花盛放，满院生辉。
甚至因为刚入化劲不久的原因，带着几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傻柱跟冉秋叶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绝世容光。
就连姜岐的心肝都颤了颤，垂目敛容。
只有娄晓娥那傻姑娘拍着双手笑盈盈的。
满口称赞：“素素师姐真好看，简直明艳不可方物！”
“这一笑绝不在汉武李夫人之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姜岐定住心神，打趣一句。
“素素师姐，下回当着大茂哥那马脸奸贼的面，可千万不能这样笑。”
宫素素问道：“嗯？为什么？”
姜岐忍俊不禁。
“我怕大茂哥变身人形狗皮膏药，死缠师姐一辈子！”
吴九狮乐得不行。
“许大茂那一肚皮坏水的马脸小子，敢纠缠素素？”
“不怕连下半截都被捏碎？”
他在南锣鼓巷９５号院住了那么些天，自然知道许大茂是个什么玩意。
院中众人，真正毫不受影响的人是叶清灵。
“素素师姐，凝神静气。”
叶清灵一手搭在宫素素手腕上，缓缓度入内气，默然运转一次。
宫素素先是笑道：“知道了，清灵师妹！”
不多时，宫素素浑身气息肉眼可见的变了。
从开始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变得含蓄而内敛。
再也没有初入化劲的那种锋芒。
娄晓娥收了脸上笑容，拉着宫素素左看右看：“咦？”
“素素师姐还当真不一样了！”
“原本我只要站在她身边就不自觉的被吸引，感觉又舒服又安全。”
“现在不觉得了。”
吴九狮连连点头。
“还是现在这样好，不显山不露水。”
“现在素素再笑笑，一定没开始那么吓人了。”
姜岐急忙伸出自己手腕：“师姐，我也要学！”
叶清灵也不去问姜岐不过是暗劲巅峰，为什么要学收敛气息的法子。
自然而然按住姜岐手腕，轻声道：“师弟，浑身放空。”
“记下我内气运转方向就好。”
“不过，别运行你自己体内内气。”
姜岐的内气歹毒霸道无比，万一跟着运转起来，她还当真抵抗不了……
论真实修为，叶清灵可比姜岐相差太远。
随即缓缓度入内气，告诉姜岐如何内敛气息的法子。
片刻后，姜岐看着叶清灵微微一笑。
“师姐，我会了！”
“多谢！”
叶清灵教他的其实跟奇特拳谱上记载的法子差不多。
只不过姜岐自己的内气不能用来治病救人。
贸然度入宫素素体内，那就是肆虐凌迟……
所以他一字不提。
由叶清灵传给宫素素当然就没事了。
更在这个妖孽师姐身上多添了一些神秘色彩。
娄晓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姜岐。
“小七，刚刚素素师姐的气息变化很明显。”
“到你这可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哪里就会了？”
吴九狮叶清灵宫素素三人都笑而不语。
在他们眼里姜岐不过是暗劲巅峰境界。
收不收敛气息，其实没多大区别。
娄晓娥更是半点武艺不会，她哪里能分得出来？
姜岐乐了，揽着娄晓娥肩膀笑道：
“傻扑棱蛾子，你都不会武功，怎么分辨的出来？”
傻柱傻乎乎问道：“吴师父，叶师姐，我要不要学这個法子？”
吴九狮轻拍傻柱肩膀。
“傻柱啊，你而立在即，正式入门习武已经太迟了……”
“若是十岁之前遇见我，可能还暗劲有望……”
“现在已经是不成……”
“这法子你学了也没什么用……”
傻柱并不在意。
挠着头发笑呵呵地道：“吴师父，不跟您几位这些真正的武林人士相比。”
“光是用来打架，揍揍许大茂那马脸孙贼，我还是够用了吧？”
吴九狮乐了。
他就喜欢傻柱这股子大大咧咧的劲儿。
“不但打架够了，你如今就连上战场冲锋陷阵都够了！”
“至于许大茂那马脸小子，你不学劈挂拳之前，不也能揍得他嗷嗷叫？”
傻柱愈加开心了起来。
“嘿嘿！”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也跟吴师父您一样，上场杀敌！”
冉秋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横了傻柱一眼。
“柱子，不许胡说！”
“要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才好……”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
吴九狮顺手也敲了傻柱一下。
“等到连你都应召上阵，那局势还不得乱成什么样……”
他看着一样没有正式入门的傻柱，猛地想起当年那两个徒弟……
头一次觉得天下太平比奋勇杀敌建功立业还重要……
那两没入室的徒弟，可比眼前这个时不时冒傻气的黑大个子强得多……
姜岐心中暗自叹惜。
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啊，要等到改开之后了……
接下来的这些年，相比血里火里战场上的残酷惨烈也不遑多让……
姜岐抿抿有些干涩的嘴唇。
“都别站在院里了。”
“大家都去坐着说话也好，随意遛弯也好。”
“今儿远客归来，我去做几道拿手菜！”
叶清灵或许是因为宫素素回来四九城的原因，心情甚好。
先帮娄晓娥温养过胎儿经脉之后。
朝冉秋叶招招手：“秋叶，你也来。”
冉秋叶莫名的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叶师姐？叫我？”
叶清灵抿嘴一笑。
“嗯……”
“柱子的修为毕竟太浅，总没有我亲自出手来的好。”
“横竖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也不费事。”
冉秋叶连忙笑道：“多谢叶师姐。”
说着伸出手腕。
给两位孕妇温养过腹中胎儿之后。
叶清灵自去厨房外面坐在看书。
正房廊下，娄晓娥拉着宫素素不放，两人叽叽喳喳，说一阵，笑一阵。
傻柱陪着冉秋叶在院里遛弯。
吴九狮却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傻柱问道：“秋叶，叶师姐帮你温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冉秋叶想了想才道：“比你的内气堂皇正大，令人如沐春风，浑身都暖融融的。”
“不过，小七的武艺不是跟叶师姐差不多，他怎么不亲自帮晓娥弟妹出手温养？”
傻柱哈哈大笑。
“小七的内气只能用来打打杀杀，不能治病救人！”
“用吴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淬过毒的，杀人逼供一流！”
姜岐急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
“柱子哥，不许揭我的短！”
傻柱一把捂住自己嘴巴。
瓮声瓮气地道：“不说了，不说了！”
很快。
姜岐做的菜品上了桌。
今天的菜色格外丰富，几若能赶上过年那顿四冷四热四肉菜四鲜汤。
吴九狮拿着蒲扇把轻轻敲了敲姜岐。
“怎么做这么多菜？”
“臭小子，可不许蹭采购工作的光，贪污腐败！”
姜岐笑嘻嘻地道：“师父，有您盯着我，哪里敢贪污腐败呀？”
“上回拒绝推荐表彰，厂里给我提成了七级办事员。”
“还加了津贴补助福利！”
吴九狮这才笑道：“臭小子，你要敢行差踏错，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姜岐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
“师父，您就放心大胆的吃！”
“我保证花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他的钱根本用不完，不用去搞什么歪门邪道……
吴九狮乐了。
“那就好！”
“去里间拿两瓶酒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除了两个孕妇跟年纪尚小的叶清灵不喝酒。
连宫素素都陪着喝了两杯。
才吃过饭，门外有人敲门。
叶清灵道：“赵姨来了，师弟去开门。”
“陈伯父他……”
叶清灵顿了顿才道：“算了，也进来吧……”
她能看出陈梦家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姜岐打开院门，笑着招呼道：“陈伯父好，赵姨好，吃了吗？”
陈梦家笑道：“吃了，吃了。”
“令师姐可在？”
上门看诊自然不能空肚子过来，陈梦家毕竟不是王世襄那四九城第一玩家。
跟姜岐之间，没那么熟不拘礼。
姜岐连忙往里让。
“师姐在呢！”
叶清灵将奇特医书交还给姜岐。
带着赵萝蕤去了西厢房。
姜岐则是带着陈梦家进了正房。
“师父，陈伯父来了。”
吴九狮笑道：“坐，坐，坐。”
陈梦家拱手笑道：“吴老哥，又来打扰您了。”
吴九狮虽然跟陈梦家这样的文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简单的寒暄还是必要的。
毕竟陈梦家自大水后，就带着赵萝蕤在寿比胡同常来常往。
有叶清灵帮他调理，赵萝蕤的精神状况也要好得多。
闲聊之间，姜岐有意无意说起，洪武年间旧事。
陈梦家若有所思。
吴九狮傻柱跟宫素素自然听不明白这些。
冉秋叶与娄晓娥却是知道的。
重八手段，雷霆万钧……
姜岐最后才笑道：“陈伯父，反正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
“忍一忍，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天总会亮，好日子总会来。”
“郝思嘉说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会更好……”
他是真替陈梦家担着忧……
相较水太凉，死一次都不肯的钱谦益。
陈梦家足足死了两回……
………………
中元节那天。
姜岐跟傻柱拎着酒去了红星轧钢厂公墓。
娄晓娥跟冉秋叶两人都是孕妇。
不用一大妈提醒，他们都已经知道孕妇不能上山。
今天的公墓里也跟清明节那天差不多，前来公墓鞠躬敬酒的人虽然多。
但是烧纸钱、烧金银纸箔、点香烛、放小鞭的却连一个都没有。
这些年，甚至连放河灯都被禁止了……
老年间的什刹海、北海、积水潭、泡子河。
东直门外的二闸、御河、护城河等地。
到处是一片如昼烛光，百姓云集，热闹非凡的景象。
早已荡然无存……
姜岐忽然想起清明节那天，许大茂家被一把火烧成白地的事。
“柱子哥，咱们敬了酒，就早些回去吧……”
“今儿坟上这边没人烧纸钱，保不定又有人藏在旮旯窝里悄悄的烧……”
“再给大茂哥家点上一回，那可真翻不起身了……”
傻柱忍着笑道：
“今儿再烧上一回……”
“许叔就怎么跟贾大妈学嚎哭撒泼，召唤亡灵，也没用了……”
“谁都再捐不出钱粮……”
他们两个正说许大茂与贾张氏。
就见棒梗一个人拎着瓶酒，急吼吼跑进了公墓。
姜岐奇道：“棒梗，你妈跟奶奶呢？”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