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周末，傻柱带着何雨水去保城见何大清。
而姜岐则是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只野山鸡，晃悠悠去了棉花胡同。
娄晓娥只要听说是去棉花胡同就不乐意。
哪怕她心里明白王主任是的的确确拿姜岐当做亲生儿子待。
她这莫名其妙多了层公婆的“小媳妇”还是哪哪都不自在。
所以情愿躺在耳房里睡大觉。
等姜岐从棉花胡同离开，再去南锣鼓巷接她一道去寿比胡同与娄公馆。
棉花胡同９号院，大门敞开。
姜岐才过影壁，就觉得院里的气氛不对劲。
王主任红着眼圈瞪着宋奇志。
周春丽抱着牛娃，噙着一泡眼泪……
上回在东安市场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
眼神里透着无助与凄惶……
宋奇志挠着头发站在院子当中，看着老伴跟儿媳妇手足无措。
见姜岐推着自行车进来，宋奇志的眼睛亮了亮。
救星来了！
这小子伶牙俐齿，一定能哄好他王姨跟嫂子！
扬声唤道：“小七，快来！”
姜岐先两只将野山鸡放进厨房，过来打招呼。
“王姨好，宋叔好，春丽嫂子好。”
“这是怎么说？”
“宋叔，王姨，大周末的闹矛盾玩？”
周春丽嗔道：“谁家没事做矛盾玩！”
怀里的牛娃，见了姜岐就伸出小手让他要抱。
“小七叔抱抱，嘿！牛娃又重了！”
姜岐连忙接过牛娃，给他一块稻香村点心，双手捧着吃。
王主任拉着姜岐道：“小七，你来的正好……”
“看看你宋叔干的好事……”
王主任拉着姜岐准备大倒苦水。
宋奇志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这时候的王主任随时变身成洪水猛兽。
他可惹不起……
姜岐问道：“王姨，宋叔做了什么？”
“让您这么生气？”
王主任眼泪“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宋叔将你成功大哥送去北面戍边……”
“调令马上就到部队了……”
“他连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自己就做了决定……”
如今正值跟毛熊大论战的时候。
双方吵得如火如荼……
现在去北面战场，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毛熊连篇累牍地公开发表反对文章、掀起大论战的同时。
也通过信函一次次向海子里提出停止公开论战、召开大型会议的建议。
对于毛熊的行动，海子进行坚决给予还击。
同时也试图寻找机会谋求团结。
但毛熊的做法使分歧进一步扩大。
等到后年三月。
毛熊纠集十九个谠派在莫城召开大型会议，海子方面拒绝参加。
这次会议是一個极其严重的步骤。
海子跟毛熊关系进一步恶化，以致中断一切联系。
此后数年。
北面都是重中之重，最多的时候陈兵百万。
宋奇志将唯一的儿子宋成功送去北面战场，说是责任也好，义务也好。
都是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优良作风。
做为曾经的行伍中人，他的做法自然值得让人尊敬与崇拜。
但是在做母亲做妻子的人眼里，则是完全不能理解。
尤其是宋成功刚刚才从雪域战场下来不久。
还升了正团……
还没回原部队几个月，又要调去那凶险无比的地方去爬冰卧雪……
饶是周春丽同样是光荣的退伍女兵，也忍不住直掉眼泪……
毕竟是战争啊，怎么可能完全毫无伤亡？
谁又能保证全须全引回来？
宋奇志深深叹了口气：“红霞，春丽，我知道你们都打心眼里埋怨我……”
“但是老战友从北面打电话问我意见，我能怎么说？”
“成功所带的部队是英雄团，难道战友们都去北面，他一个当团长的留在后方？”
“他不但是儿子，是丈夫，还是光荣的愅命军人啊……”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我老宋家的孩子，不是孬种！”
“绝对不当逃兵！”
他先还在叹着气，后来说着说着又慷慨激昂了起来。
卫国戍边，是骄傲，是荣光！
王主任怒了。
“谁说要成功去当逃兵了！”
“我是怨你不事先跟我商量一声，搞一言堂！”
“成功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
“他还是我的儿子，春丽的丈夫，牛娃的爸爸！”
姜岐见王主任给宋奇志扣帽子，心中暗自好笑。
连忙忍住笑意，上前劝道：“王姨，您也别生宋叔的气了。”
“要是我师父知道如今就能去北面戍边，只怕自己都会打个背包窜去那边打毛熊！”
“今年春天，他老人家陪我去北国春城。”
“放走了只带崽子的熊瞎子，直到现在还在念念叨叨呢！”
饶是王主任满腹心事，都要被这惫懒小子气笑了。
“臭小子！”
“毛熊跟熊瞎子那能一样么！”
姜岐笑嘻嘻地道：“那不都是熊啊……”
宋奇志悄悄朝姜岐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这小子来了，不然他可挡不住发飙的王主任。
王主任又是生气又是笑。
周春丽也是哭笑不得。
“如今毛熊船坚炮利，装备比咱们强得多。”
“火力也比咱们猛得多。”
“那带崽子的熊瞎子是会打枪呢，还是开炮呢？”
她也是退伍女兵，对行伍中事自然比王主任清楚。
姜岐笑着将牛娃放在地上。
“不管熊瞎子会不会打枪开炮。”
“我且先去厨房添煤做饭，如今我跟柱子哥已经学了会杀鸡拔毛。”
“今儿不用春丽嫂子动手。”
“等会饭桌上边说边聊。”
他非但跟着傻柱学会了杀鸡拔毛，剖鱼刮鳞，连怎么宰狍子都学会了……
周春丽连忙道：“小七还是我去处理，小七你陪我妈多说会话。”
“妈正心情不好，你多哄哄她老人家开心。”
宋成功去北面战场，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却还要先顾忌着王主任感受。
婆媳之间，哪怕关系再好，亲如母女还是不可能。
姜岐立即笑了。
“那敢情好，我虽然学会了怎么杀鸡。”
“但是被两双死鸡眼睛瞪着，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宋奇志轻轻拍了他一下。
“臭小子！”
“你师父还打熊瞎子呢！”
“你就看个死鸡眼睛还发毛？”
“怂样！”
说姜岐“怂”，他是半点不认的。
“宋叔，这可不是我怂。”
“我师父能打熊瞎子，那是他老人家天赋异禀，可不能比！”
“就算我今年在深山老林里遇见的那些真正的猎户，都没我师父本事！”
经过血与火洗礼的百战老兵，自然不是寻常猎户可比。
姜岐说着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又倒了茶，请宋叔跟王主任坐下。
“王姨，宋叔，坐着说话，站着不累么？”
“来，来，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等会吵架声音高些，也不怕伤着喉咙。”
王主任见姜岐搬椅子，倒热茶，纯熟无比，丝毫不将自己当客人。
噗嗤一声笑了。
“臭小子，谁家吵架还端着个茶缸子的？”
“你怎么不拿些点心出来送架？”
姜岐朝王主任神神秘秘一笑。
转身往影壁下的自行车走了过去。
再回来的时候当真拿出一包点心。
“王姨，宋叔，快尝尝！”
“吃块点心，好接着吵架！”
宋奇志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臭小子！”
王主任也笑得更欢实了。
“小七啊！”
“你那旧军绿书包里面到底装了些啥？”
“怎么随时随地能拿出点心？”
姜岐双手一摊。
“晓娥身子越来越重了，时不时闹着吃东西。”
“所以我书包常备着点心跟糖果，还有当季水果。”
“就是怕她饿了，一时找不到吃的。”
王主任直撇嘴：“你对那资本家小姐倒是上心！”
“她却到现在为止连饭都没给你亲手做一顿！”
姜岐脑袋瓜子又开始“嗡嗡”的。
“王姨，有我做饭就好啊！”
“晓娥还怀着身孕，要她做饭做什么？”
王主任道：“哼，还学会护食了！”
姜岐一撇眼见周春丽已经将两只野山鸡洗剥干净。
急忙笑道：“王姨，宋叔，我去做饭了！”
说着匆匆窜进厨房。
王主任哈哈一笑，转头看了看端着茶缸子的宋奇志。
脸上笑容又淡了下去。
这事还没完！
不多时，几道热气腾腾的菜品上了桌。
姜岐跟周春丽摆碗筷。
见周春丽还是兴致不高，轻声劝道：“春丽嫂子。”
“其实北面环境比咱们四九城还好。”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不是骗人的鬼话。”
“就算是戍边，也有个轮换。”
“不会天天蹲在那大江边。”
周春丽按按湿润的眼角，轻声道：“莪知道……”
“就是忍不住担忧……”
现在其实还是以双方对峙时间居多。
直到那座珍珠小岛上的惨烈战争打响。
我军用约一个营兵力和简陋武器装备与毛熊50多辆坦克，装甲车和一个步兵加强团激战……
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国家主全……
等热气腾腾的饭菜全部上了桌。
姜岐转头唤道：“王姨，宋叔，吵完架没有啊？”
“进来吃饭了！”
王主任笑着进来：“早就没吵了，又在胡说。”
宋奇志问道：“小七啊，你师父近来身体如何？”
姜岐笑道：“师父去了趟临江与安东，距离突破到化劲只差一线。”
“身体棒棒的！”
宋奇志想了半天才道：“这个时候，还是暂时不突破的好……”
姜岐问道：“宋叔，为什么？”
宋奇志压低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去红星轧钢厂里的俩个大内高手？”
姜岐连连点头。
“当然记得。”
宋奇志道：“他们就是出来寻找某个即将突破的化劲武师回去做大内高手的……”
“你们师徒三人的性子可都不适应进海子或是泉山……”
“尤其是清灵那孩子……”
姜岐笑道：“要是当真进了大内，师父肯定不习惯。”
“不用几天就得被人撵出来！”
王主任道：“又在胡说八道！”
“海子跟泉山哪些地方，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说着连忙转开话题。
“小七。”
“你寿比胡同那院里多住进去了一个人，怎么没过来说一声？”
姜岐道：“那是八卦游身掌一脉的人，来四九城治病。”
“有鲁城那边开出来的介绍信。”
宋奇志来了几分兴趣。
“是董海川董老爷子一脉？”
姜岐笑嘻嘻地道：“是，还是宫宝田宫大师的隔代弟子。”
宋奇志更是开心得直乐。
“改天我去寿比胡同看看！”
“也好去切磋切磋！”
姜岐的笑容忽然古怪了起来……
“宋叔，素素师姐是女的，还是个二十来岁的标致大姑娘……”
“不好请教，更不好切磋！”
宋奇志这就怒了，拿筷子直敲姜岐的手！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