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看着易中海那满是纠结又不得不堆出笑容就直想乐。
“一大爷，有事您说话。”
“这天也不早了，我去西山晨练后，还得回厂里上班呢！”
易中海组织了一下措辞，呵呵干笑了两声。
“小七，咱们厂要提拔副厂长的事，你知道啊？”
姜岐点点头：“嗯，知道。”
易中海艰难地道：“看来你一大妈的面子上，能不能帮我问问你师父的意见？”
他还是第一回在姜岐面前，用自家老伴儿来打感情牌。
谁叫这小坏种对自家老伴比对他这一大爷好了十倍不止呢……
姜岐这回倒是爽快的很。
在胸脯上轻轻一拍：“没问题！”
“我等会上班去见了师父就问！”
易中海有些诧异，这小坏种今天怎么这么爽快，不想着拿他一把？
正要开口说话。
只听姜岐慢悠悠地道：“不过啊一大爷，一大妈的药末子可不多了……”
“您的药钱都准备好了吗？”
“这配制名贵药材，还要加工成药末子，可得不短一段时间……”
易中海太阳穴眼皮子齐齐乱跳。
“准，准，准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要，就过去拿……”
说着连洗脸刷牙都忘了，踉踉跄跄的进了东厢房……
姜岐哼着小曲推着自行车出了穿堂。
还得是一大爷啊，这郁闷情绪值贡献的多爽利！
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西厢房。
贾张氏今早怎么不出来？
那才是金光闪闪的榜一大妈！
西山之巅，万物凋零。
背阴之处，已有积雪。
姜岐依旧是先奇特拳法，再劈挂拳，八极拳等等拳法。
自觉再进一步的契机还早，此时，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横竖凭他如今真实修为，当世已经没有几个对手。
长啸一声，人影激射下山。
到山脚后，姜岐才将自行车从空间内取出。
蹬上自行车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钳工车间。
赵师傅正背着工具包准备出去。
姜岐问道：“师父，您去哪里？”
“我们院里两位大爷，有事请教您呢！”
易中海在自己工位上听见姜岐说的话，眼皮子跳了跳！
这小坏种故意说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又听见刘海中的名字，不禁眉头大皱。
老刘想要抢班夺权的心，十来年间从未停歇。
这回副厂长的位置，只怕是他也动了心！
赵师傅笑呵呵地往姜岐肩膀上一拍。
“臭小子，又睡迷糊了不是？”
“今天不得去检修机器？”
姜岐看见赵师傅就要走出钳工车间的背影。
心里忽然“咯噔”一响。
追上前去，拉住赵师傅的袖子。
“师父，师父，您今儿检修机器，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他不是叶清灵，看不出那些玄之又玄的气色。
就是刚刚赵师傅抬脚走出钳工车间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些大祸临头的感觉！
赵师傅站住脚步。
看着姜岐笑道：“这孩子，检修机器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不过只许跟着看，不许乱碰乱动。”
“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
姜岐忙道：“师父我知道！”
“绝对不会变成第二个东旭哥！”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贾东旭……
工位上，易中海被一大口热茶呛了嗓子眼。
大声咳嗽起来……
隔壁车间，也就是秦淮茹所在车间。
吴车间主任拿着登记本子，笑呵呵地走来：“老赵，今天还带着小七过来检修？”
“我这车间里的女工多，小心这小子掉进盘丝洞！”
女工们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姜岐还是心里惴惴难安，没心情开玩笑，只微微笑了笑。
赵师傅不知道姜岐心思，仰头哈哈大笑。
“小七早就结婚了，就算是盘丝洞也没用！”
“我这徒弟可不是放电影那马脸小子！”
“洁身自好着呢！”
说着带着姜岐走去车间里的一台大机器。
这是台大机器跟导致贾东旭身死那台一样，都是跟毛熊国的蜜月时期送来的。
如今毛熊专家撤走，经常坏来坏去，最郁闷的是连张图纸都没有……
只能凭高级钳工的丰富工作经验进行维护性检修。
这些毛熊国来的大机器，最容易出生产事故……
赵师傅带着姜岐过去，对负责开机的工友道：“放上冷轧卷了没有？”
“先启动看看。”
“已经放上去了，这就启动！”
负责开机的工友连忙按下操作台的按钮。
“轰……”
沉闷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内中似乎夹杂着一点不谐和的声音！
姜岐的暗夜蝙蝠之耳猛地一震！
机器的声音不对劲！
“师父！当心！”
姜岐一把抓住赵师傅的胳臂，硬生生带他拉着退后十来步！
说时迟，那时快！
一卷巨大的冷轧钢卷从机器上方，当头滚落！
“嘭”一声巨响，砸在刚刚赵师傅站立的地方！
尘烟四起！
冷轧钢卷带着惯性还朝前方滚了两滚，才被另一台机器拦下。
车间里，瞬间响起一堆女工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不好了！”
“钢卷掉下来了！”
秦淮茹吓得手里一把老虎钳子砸在台面上……
那個晚上……
东旭是不是也就是这么没的……
负责开机的工友惊得脸色煞白，急忙按停机器。
沉闷的轰鸣声顿时停止。
工友从操作台上跳了下来：“赵师傅，赵师傅，您，您……没事吧……”
“我……我……这是正常操作……没有违规……”
吴车间主任拿着本子的手都在打颤，心里一阵阵后怕袭来……
要是赵师傅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
被那么大的冷轧钢卷，砸在人身上……
那比隔壁车间里的贾东旭还不如……
会直接压成肉饼……
赵师傅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肌肉抖动……
看着冷轧钢卷，后背心有些发凉……
怎么可能忽然掉落……
刚刚要不是姜岐反应及时，拉着他退开十几步……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姜岐围着那台大机器看了看，敲了敲开始响声不正常的地方。
“师父，出问题的零件应该在这个位置……”
“声音有些不对劲……”
赵师傅打开工具包，取出工具，拎动螺丝。
“我先看看。”
姜岐见危机解除，才长长舒了口气。
毕竟是到了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啊……
若是他没在新婚之夜踏出那一步，今天的事只怕难以避免……
万一赵师傅当真出了什么事……
师母带着三个弟弟妹妹，绝对捱不过紧随其后的十年……
不过姜岐总觉这件没有造成实质的事故没有这么简单……
只怕不是意外……
赵师傅手脚麻利打开大机器内部。
按照姜岐的指点取出那个零件。
拿仔细看了看道：“自然磨损，没有人为痕迹……”
“小七，吴车间主任，你们也看看。”
姜岐用洞察者之眼看过，也同意赵师傅的看法。
想了想才出声问道：“吴车间主任，上次检修的人是易中海还是纪建设王水根他们？”
纪建设、王水根跟赵师傅易中海两人一样，都是八级钳工。
这红星轧钢厂里的顶级技术工人。
吴车间主任拿出登记检修的本子看了看。
赵师傅指着一个名字道：“上次是纪建设检修的。”
“小七，怎么了？”
姜岐的眼神有些冷，轻声道：“没什么，师父，您先换个零件。”
赵师傅依言换了个零件，又让车间里的工人将冷轧卷装了上去。
负责开机的工友按下按钮，开启机器。
沉闷轰鸣中的那丝不谐和的杂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岐暗中冷笑，这人好深沉的心机……
谁能想到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零件，险些造成这么大的安全事故？
见大机器运转正常，赵师傅也放了下心。
笑道：“小七走了，再去吉米尔薄板轧机那边看看。”
姜岐点点头，跟在赵师傅身后。
好在其他需要检修的机器都平安无事。
等赵师傅检修完了之后，师徒两人回到钳工车间。
“师父，来这边说话。”
此时车间里机器轰鸣，嘈杂无比，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岐拉着赵师傅去车间后面的小库房。
轻声问道：“师父，纪建设是个什么人？”
赵师傅想了想才道：“老好人一个，平时也不显山露水，谁找他帮忙都乐呵呵的。”
“人缘挺好的，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姜岐眉头皱了起来。
这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人？
越是这样，就越要提防！
姜岐又问道：“师父，那您跟那个纪建设有仇？”
赵师傅摇摇头。
“我跟易中海倒是有些不对付，跟一个整天乐呵呵的老好人哪里来的什么仇？”
姜岐摇了摇头。
“师父，今天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冷轧卷忽然从大机器上掉落下来，应该是上回检修的时候，纪建设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而他故意没有换走被磨损的零件！”
“检修机器的八级钳工次序是早就排了班的！”
“师父，那厮要害得人是您！”
赵师傅疑惑不解。
“我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他为什么这么做？”
姜岐冷笑两声。
“师父，您拦了他的道！”
“夺人衣食，尚且如杀人父母！”
“何况您拦得是通向那个主管生产技术副厂长位子的道！”
赵师傅道：“虽然厂里风言风语说要提拔副厂长什么的，我又没多大兴趣……”
“他怎么会想着设计我？”
姜岐将昨天宋叔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赵师傅。
虽然宋叔说暂时不要对赵师傅提起，让子弹多飞一会。
不过，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况那又不同了。
赵师傅是个老大粗，心没那么细。
不直接说破，姜岐怕他中人算计！
赵师傅听完之后，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老子这就出去揍死那个老阴比！”
姜岐拉住赵师傅，轻声在赵师傅耳边说了几句话。
“师父，揍他一顿不过皮肉之苦，能有什么用？”
“断了他的念想才是打击！”
赵师傅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好！这才是阳谋！”
“不过，你这臭小子坏也是真的坏！”
“纪建设那老阴比在红星轧钢厂待不去下了！”
姜岐嘿嘿笑了两声，眼神却冰寒无比……
阳谋么？
只让那老阴比待不下去么？
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纪建设这事休想过去！
与许大茂跟李怀德的那些阴招不同，这位是直接下了死手！
针对的还是他当做亲生父亲一般尊敬的人！
姜岐岂能容他活着浪费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