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使堡。
利奥坐在塔楼中，看着外面的阴雨天，心情也跟着一起变得低落。不过，随着西奥多拉的到来，利奥的心情还是好了一点。
“利奥，在想什么呢？”
西奥多拉来到利奥身边，然后坐在了利奥的腿上。斯蒂凡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最后选择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对于西奥多拉的动作，利奥有些无奈。
“还有人呢。”
“她不也是你的人吗？”
西奥多拉勾住利奥的脖子，在利奥的耳边轻声低语。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玩别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刺激吗？”
离谱。
利奥微微叹气，不是很懂西奥多拉在想什么。
“你还是直接说事吧。”
“哼，无聊。”
西奥多拉从利奥身上下来，走到桌边拿起酒杯，示意让斯蒂凡娜来给自己倒酒。
憋着一股气的斯蒂凡娜，只好硬着头皮，给西奥多拉倒上了一杯酒。
然后，西奥多拉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米兰那边的事，你听说了吗？”西奥多拉说道，“安塞尔莫在皇帝的指派下，当上了米兰大主教，而且还说要对米兰本地的教会进行改革。他现在已经和德意志人搞在一起了，真是可怕啊。”
“这我知道。”利奥说道。
一提到安塞尔莫，利奥就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在卢卡忍气吞声的主教。
怎么说呢......
总之就是很离谱。
安塞尔莫的地位，其实和格里高利差不多。只是格里高利现在还有自己这个靠山，但安塞尔莫必须得自己扛事儿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长。要是还像当初那样愣头青，大概就只能当皇帝的傀儡了。
“那你知道贝尼佐吗？”
西奥多拉又说：“他也跟着安塞尔莫一起来了，而且被皇帝任命为帕尔马主教。彼得罗已经要气疯了，还颁布了禁令，禁止帕尔马市民讨论安塞尔莫和贝尼佐。”
“帕尔马市民不会反对他吗？”利奥有些好奇。
“当然有，已经有五個人被抓起来判处绞刑了。”西奥多拉说道。
还得是这些地头蛇啊。
“你现在麻烦事不少吧？”
这番问话，要是别人说的话，估计利奥就要掀桌子了。不过既然是西奥多拉说的，利奥也只好承认了。
他抬起双手，作出了投降的姿态。
最近困扰着他的事的确不少。
比如卡林西亚公爵。
利奥到访维罗纳，并且从直接从那里拉人的行为，让卡林西亚公爵贝特霍尔德感受到了冒犯。而且他南边的克罗地亚也跃跃欲试，似乎想夺回那些被卡林西亚公爵侵吞的土地。
更要命的是，利奥还和兰杜尔夫搞在一起。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过去的事了。
施瓦本公国本来是不属于这两人的。但在前代施瓦本公爵绝嗣以后，兰杜尔夫和贝特霍尔德，都认为自己有权继承施瓦本公国。
于是，两人展开了角逐。
最终是兰杜尔夫胜出，而贝特霍尔德从帝国那里获得的补偿，是东南边陲的卡林西亚公国，也就是当代的斯洛文尼亚，再加上意大利东北的特雷维索公国。
其中维罗纳就属于特雷维索公国。
从各个方面来看，利奥都在侵犯着贝特霍尔德的领土。
因此这位公爵很愤怒。
他写了一封信，严词警告利奥，希望他作为天主教世界的领袖，不要过多地干涉世俗事务。
“贝特霍尔德和你说什么了？”
西奥多拉笑眯眯地问：“他该不会教你做事了吧？”
“差不多吧。”
利奥看向自己手边，烛台旁有一堆灰，就是贝特霍尔德寄来的信。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西奥多拉就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静静地看着利奥，等待着他的回答。
“事情......有点奇怪。”
说话的同时，利奥看向了墙上的地图。
他是真觉得奇怪。
贝特霍尔德一个公爵，而且还不是那种强势的公爵。他在卡林西亚和特雷维索的统治不稳，照理来说是没有和教皇叫板的能力，可他偏偏又冲了上来，不由得让利奥产生怀疑。
背后必有皇帝指点。
只能这么解释了。
利奥长叹一口气的同时，看向了窗外。随着秋季的降雨来临，城市再次繁忙了起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的军队也得要个一两年，才能完全搞定南方的战事。假如贝特霍尔德的背后，真的有皇帝的指点，那利奥该怎么办？
难道要把自己的军队收回来吗？
......
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因里希四世，也是这么个想法。
他坐在亚琛的宫殿当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赫尔曼，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皇帝陛下，洛林的贵族会支持您。”
赫尔曼半跪着，向海因里希承诺道。
“教皇囚禁了我们的公爵，他这样的行径明显是非法的，是违反了基督教法理的。倘若您愿意支持我们，将洛林公爵以及托斯卡纳女公爵救回，我们绝对会跟随您。”
说完，赫尔曼低下了头。
他的动作无比郑重，脸上的表情也一样肃穆，仿佛保护洛林公爵就是他的使命。
可当初出卖洛林公爵的，也正是赫尔曼。
“我明白你的心意。”
海因里希回应了赫尔曼，但却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因为他在思考，这背后的利益关系。
赫尔曼的背叛是人尽皆知。
尤其是在安塞尔莫来到帝国宫廷之后，揭露了当初赫尔曼背叛的事实。这就让身为洛林贵族之一的赫尔曼，很难在洛林本身的贵族体系中生存下去了。
谁都不喜欢叛徒。
况且，被背叛的洛林公爵戈弗雷，还是有儿子撑台面的。
他的儿子驼背戈弗雷，在得知了赫尔曼的背叛之后，就发誓要铲除赫尔曼这个虫豸。
为了在洛林混下去，赫尔曼的选择是——
攀附皇帝。
绝大部分小伯爵，在大公爵的手下混不下去的时候，就会选择找皇帝救命。为了制衡这些大贵族，皇帝也会选择帮助小贵族，让他们分大贵族的权，恶心一把这些大贵族。
这是理性角度的分析。
从另一个情感的角度来看，海因里希也是想帮赫尔曼的。
原因嘛......
海因里希看向自己身边，科隆大主教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因为赫尔曼和海因里希一个年龄，而且两人在18岁的时候，一起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他们一起揍了科隆大主教。
就这么一桩事，让海因里希有了帮赫尔曼的心思。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赫尔曼。”
海因里希作出了深沉的态度，对着赫尔曼开口。
“洛林公爵被非法囚禁的事我会处理。但现在，萨克森和施瓦本那边的情况，都需要我去处理。等到那些事办完了，我自然会处理教廷的事务。当然，我已经让卡林西亚公爵，前往罗马提出控诉了。想必过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后背靠在了王座上。
查理曼曾经在这里加冕。
而他作为皇帝之后，居然还没有加冕，甚至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还需要看教皇的脸色。
这种事他受不了。
如果要击败教皇，那他就必须拉拢身边能拉拢的人，让贵族们为自己服务，让德意志的主教们跟随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击败教皇，将权力重新收回到皇帝手中......
想到这儿，海因里希又看了一眼科隆大主教安诺。
现在他也站到了帝国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