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卿。”
玛蒂尔达坐在窗边，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丝绸。月光透过精美奢华的丝绸，勾勒出了玛蒂尔达的身形。
利奥站在一旁的小桌边，手里拿着瓶葡萄酒，慢悠悠地倒进杯子当中。
当杯中的葡萄酒倒满，利奥就坐在了玛蒂尔达身边，一只手搭在玛蒂尔达身上，另一只手捧着酒杯细酌着。
“有事吗？”
“嗯。”
轻轻嗯了一声后，玛蒂尔达把脑袋靠在了利奥肩上。
“我在想，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召开大公会议。如果晚一点，等你当上教皇，难道不可以吗？”
原来是这件事啊。
“利奥卿，现在希尔德布兰德、贝尼佐都还在，他们肯定会反对你。如果在这时候召开大公会议，恐怕什么决定都没法通过吧。”
“谁知道呢？”
利奥随意地回答了一句。
他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得早一点提出来。比如关于教皇权威的问题。
北方的神圣罗马帝国，正逐步从瘫痪中恢复。东罗马帝国还在和南诺曼人缠斗，几大势力都无暇顾及的教廷。
当初改革派教士，就是利用了这个窗口期。现在，利奥要抓住这个权力真空的尾巴，来确立自己的合法性。
“你不是应该先去南边，把所有的敌人都干掉，然后再回来召开大公会议吗？”
玛蒂尔达在利奥肩上蹭了蹭。
“然后呢？把你一個人丢在罗马，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利奥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听到这个理由，玛蒂尔达有些开心。她笑着躺到了利奥怀里，葱白的芊芊玉指拨弄着利奥的下巴，眼里饱含着爱意。
当然，真正的理由，只有利奥自己知道了。
“我可不能一直在罗马待着。”
玛蒂尔达忽然一转身子。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曼图亚了。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我还需要去那里安抚贵族。”
“嗯。”
利奥的手抚摸着玛蒂尔达。
他忽然低下头，对上了她的眸子。
在她的那双眸子里，利奥看出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情愫。虽然利奥有些说不清，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今天的玛蒂尔达，似乎有些不一样。
“利奥卿。”
玛蒂尔达再次开口，嗓音里的柔美妩媚，让利奥的骨子都酥了。
“我想要个礼物。”
“什么礼物？”
空气中的氛围逐渐变化，让利奥有些口干舌燥。他明明刚大战过一场，可体内的躁动，却比大战之前还更胜一筹。
“我想怀一个你的孩子。”
一瞬间，利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这话，从玛蒂尔达的口中说出，总让利奥感觉有些不真实。让这位女公爵，怀上自己的孩子？
还是她主动要求的？
就在利奥目瞪口结时，玛蒂尔达已经将窗帘再次拉上。
房间当中，只有微微的烛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昏黄色的烛火，升腾起了暧昧的气氛。丝绸缓缓落地，沙沙声宛若诗歌的前奏。
“玛蒂尔达......”
利奥的喉头动了动。
“他一定会很像你的，利奥卿。”
玛蒂尔达的手臂勾住了利奥的脖颈，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利奥，眸子里仿佛藏着荡漾的春水。
“但他会是个私生子......”
利奥有些艰难地说着。
他不敢想，一个私生子，对玛蒂尔达来说，会是多大的困扰。
但玛蒂尔达没想这些。
她只是轻轻地抚着利奥的胸口，眼里似乎只剩下了利奥，仿佛一切都被融在了靡靡之中。
“今晚全部给我，利奥卿。”
……
第二天清晨。
利奥整理了一下衣服，蔫蔫地坐在御座上，看着里卡多为自己整理的报表。
玛蒂尔达不用处理教廷事务。
但利奥必须得做。
“教廷的金库已经被基本清点过了，一共有354870马克白银，还有300蒲式耳的小麦，260蒲式耳的大麦......”
“停停停。”
利奥伸出了手，制止了里卡多继续说下去。
蒲式耳这个计算单位，对于中世纪农夫来说还好，但利奥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下次汇报农产品的时候，就用重量计数。我又没种过田，我怎么知道蒲式耳是多少。整理一份报表，我自己来看。”
“唉，是。”
里卡多叹了口气。
他肩上的担子，又莫名其妙重了。
“这里是教廷的地产。”里卡多拿出了另一份报表，“虽然实际记录很多，但侵占的情况很严重。罗马城附近还好，在维泰博、奥斯蒂亚、加埃塔等地很严重。”
“加埃塔的就不计了。”
利奥大手一挥，先把自己给摘了出去。毕竟加埃塔是他的地盘，他不可能拿枪指着自己头吧。
“剩下的嘛......”
“我认为应该收回。”
里卡多说道：“不论如何，这些都是属于教廷的财产。”
“你说的的确对。”利奥翻看着报表，“不过，教廷现在也没法全部掌控。比萨共和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说到这儿，里卡多点了点头。
比萨共和国的名下，有科西嘉和撒丁两座岛。
这两座大岛，虽然实际控制者是比萨共和国，但从名义上来说，那里还都是教廷的领地，只是被“租”给了比萨共和国。
这个租，就很精妙。
在教廷没有能力实控，但又不想亏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领地租出去。
比萨共和国也乐得这样。
从教廷租来的土地，谁有意见？无非就是每年要交50磅的黄金，作为租金进贡给教廷。
“要做的事情真多啊。”
利奥在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之后，忽然发现堆积在自己手头的事情一大堆。
和之前不一样。
当利奥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他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繁杂的事情，等着他去一一处理。
“希尔德布兰德他们真是一群吃干饭的，唉......”
吐槽完，工作还是要做的。
“起草一封正式的信，送往阿普利亚公爵那里。交给德里西里乌斯就行，不要用教廷的谕令，直接以我个人的名义发信。告诉他，下下周三我会去和他会面。”
一听到利奥的命令，里卡多就开始奋笔疾书。
但他写得再快，也没法跟上利奥。
“你该雇几个秘书了，里卡多。”利奥忽然说道。
“啊？我？”
听到秘书这个词，里卡多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利奥，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自己也可以有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