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杀！”
施展了法天象地神通的两尊远古帝境大声咆哮，单单是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都能再次震得众人口吐鲜血。
紧接着，两尊远古帝境赤手空拳轰击，拳拳到肉，每一击都蕴含着可怕的冲击力，足以将准帝打成肉泥。
“哇！”
呦呦大口吐血，连眼睛都流下两行血泪，“可怕！我们只是观看帝境厮杀的影像都受了重伤，若是真的面临真正的帝境，怕是会被一口气吹灭！”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惨状，口鼻流血不说，眼睛也出血了。
李涯沉声道：“先别管伤势，又不会要你们的命，先认真观战！这可是帝境层次的战斗，意义重大，若是能感悟到什么，足以让你们受益终身。”
说完，他率先认真观摩。
众人心中一突，纷纷睁大双眼看着远处的战斗，哪怕浑身难受，也不敢在这个重要时刻开小差。
两尊巨人打得异常激烈。
这片方圆千里的区域，俨然成为他们厮杀的主要战场。
一脚踏落，就能踩出一口天坑。
一拳砸出，就能打爆一座大山。
吹一口气就能掀起可怕飓风，席卷方圆百里之内的区域。
至于他们交战时候发出的吼声，带着一种针对魂魄的穿透力，哪怕只是天地之力模拟出来的远古帝境，也足以让呦呦、冯幼萱等天象皇者受创。
“太强了！”
“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松改变周遭的景象，比皇者强了无数倍！”
“真不愧是大帝。”
众人越看越吃惊，正因为他们认真观摩，很快从中看出了不少门道，比方说对神通的运用，对自身元气的掌握，都有了较大的提升。
只是观战，就不亚于悟道。
轰！
两尊远古帝境继续厮杀，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两天，都还没分出胜负，李涯他们自然也眼睁睁看了两天。
“战斗力太持久了！”
李涯呼吸急促。
乾坤帝境！
确实是猛地一批，有能力彻底将一個皇朝的土地都砸得稀巴烂，足以将所有生灵杀死，是真正的顶级强者，如果这个世上没有神灵，乾坤帝境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了。
“魔帝，你不过如此！”
“人族大帝，你也一样羸弱。”
两尊大帝隔空对骂一句，同时双手握住各自的帝兵，将自身磅礴的力量灌注其中，跃上高空，狠狠对碰。
铛！铛！铛！
帝兵互撞数百次，每次都擦出大片陨石般的火光，任何一粒火光都足以焚灭一尊皇者，散落方圆千里，使得这片核心区域化作炼狱。
“杀杀杀！”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尊大帝早已杀红了眼，施展法天象地的他们，体型巨大，力量爆炸，不断手持帝兵硬碰硬，直到厮杀到第三天黄昏，才终于有了结果。
咔擦！
两件帝兵碰撞后，不堪重负，终于一下子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到远古战场各地。
李涯赶紧记住那些坐标。
这可是帝兵碎片！
一定要弄到手。
“天啊，打得帝兵都碎了！”
呦呦不断擦着自己的鼻血，张开嘴用力喘气，大口呼吸，眼见帝兵都被打碎了，她内心无比震动。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不可思议之色，时不时擦一擦嘴角的血迹。
“哼，不中用的兵器！”
“再战，再战！”
两尊大帝咆哮，身后同时亮起四道环状光辉，给李涯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帝境光环！”
天象境的皇者在凝聚三花，多少片花瓣代表多少重小境界。
乾坤帝境也类似。
他们身后通常会显化帝境光辉，光环数量对应着小境界重数，这两位远古大帝身后的帝境光辉都是四道，代表他们乾坤四重天的修为。
“强啊！”
“这可是帝境中的强者了。”
李涯沉声道。
以前他不太懂这些，和大周皇帝皇后聊天的时候，也才得知天象境一重到九重的详细介绍。
进入远古战场后，他看到不少古典文献，对后续境界越发了解，因而知道乾坤境的详细划分。
成帝者，几乎都卡在一重天。
四重天的乾坤帝境，已经超越九成以上的乾坤境，是极强的存在了，据李涯推测，哪怕是天机阁和祭祀神殿背后的天机帝族和祭祀帝族，绝对没有乾坤四重天的强大帝境。
估摸着，也就一重天的样子。
轰！轰！
在李涯沉思之际，那两尊巨大的远古帝境拳拳到肉，打得更加激烈，身体已经布满裂纹，气势开始下滑。
“哼，改日再战！”
三眼魔帝觉得拿不下人族大帝，冷哼一声，便要后撤。
“想走？给本帝留下！”
三头六臂的人族大帝，突然死死将背生火焰双翅的三眼魔帝抱住，身体开始发烫和产生高温，似乎要炸开了。
“你要自爆？滚开，滚开！”
“哼！魔帝，你怕了吗？既然敢入侵我们虚仙界，那就做好和我们鱼死网破的准备……大寂灭术，爆！”
轰！
一道绚烂无比的光辉炸开，无法躲闪的三眼魔帝被炸开的虚仙界人族大帝炸成了稀巴烂，身体化作无数碎块，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朝虚仙界各地掉落。
此战，到此结束。
天空中的投影很快散去，核心区再次恢复往昔的平静，地面上只有干燥如刀子般的劲风吹过，使得李涯等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死了……同归于尽了？”
“天啊！”
“大帝这么难杀吗？为了将一尊同阶妖魔大帝杀死，竟然需要我们人族的大帝动用禁术自爆，一换一。”
“可怕！”
呦呦、冯幼萱、欧阳秀婷、小乌龟、花瓣兽张了张嘴，依旧沉浸在这几日的观战中，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唯有李涯盯着天空深处。
他依稀记得，在虚仙界的人族大帝自爆的瞬间，三眼魔帝的那根独角似乎飞出一道暗影，逃向某地。
那莫非是三眼魔帝的残魂？
若真如此，可就糟糕了。
“但愿只是我的错觉。”
李涯暗道，这时，他感觉到震动，来源于紫府空间里的打神石鞭。
“你想吞噬帝兵残骸？”
“是。”
“能让你变强么？”
“是的，如今，你虽然已经彻底炼化所有阵纹，能催动我，但我毕竟只是新生器灵，还不够强，等我吞噬足够多的帝兵、准帝兵残骸，变得足够强，也能发挥出真正的帝境实力。”
“好，我们等会就去。”
结束和打神石鞭的沟通，李涯再次看向天空，回忆着两尊大帝的帝兵和身体破碎后飞向的那些地方。
欧阳秀婷深吸一口气，道：“我刚刚似乎听见那位人族大帝说过，这个世界是虚仙界，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其他人回应。
这时，众人基本回过神来，但脑海中还是会时不时闪过两尊大帝施展法天象地后激战的画面。
只是稍微推演，他们就能从中得到不少收获，增长战斗经验。
李涯说道：“看来，这个世界就叫虚仙界，可惜，却因为被三眼魔帝率军入侵而沦为一片苍凉的战场。”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感叹。
对于妖魔，他们向来是惧怕的，也庆幸大周没有遭遇大规模妖魔入侵，要不然，真的要被平推了。
李涯说道：“我准备去寻找这两位大帝散落到各地的尸骸和帝兵碎片，你们有没有想要一起的？”
冯幼萱和欧阳秀婷最积极，率先举手说道：“我们自然同去。”
小乌龟、花瓣兽反应慢了点，但也表示要一起去。
“你们都去，那我也去。”
呦呦不想一个人待在核心区，她总觉得这地方有点危险，还是始终跟在李涯身边，抱紧大腿，比较靠谱。
“行，那就出发。”
李涯轻轻挥舞衣袖，放出一片纯白无瑕的云朵，载着众人飞走。
……
数千里外。
一条百余里长的干涸河谷。
李涯一行人落在此地，能看见河谷中心有一口巨大的圆形湖泊，方圆十几里的样子，存有少许湖水。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李涯说道。
这是记忆中那块体型最大的帝兵碎片坠落的地方。
虽然如今只能看到一口湖泊，看不到帝兵碎片，但如果在湖底深挖，大概率可以捡到那块碎片。
呦呦望着湖泊感慨道：
“啧啧！这口湖泊这么宽，该不会就是被帝兵碎片砸出来的吧？一块坠落的碎片都这么猛，若是手持帝兵全力一击砸落，方圆百里、千里的土地，岂不是要被碾碎，所有人尸骨无存？”
冯幼萱估算了下，说道：“怕是不止，方圆万里都得完。”
欧阳秀婷点头：“我也觉得。”
李涯哈哈大笑道：“大帝想要毁掉方圆万里很容易啊，单单打神石鞭全面爆发帝境威压，都可以覆压方圆万里，真正的大帝必然更强，若施展大面积杀伤神通，摧毁一个皇朝太容易了。”
“真的假的？”呦呦有点怀疑。
李涯说道：“方才观战时，你们是不是觉得帝境的破坏力小了，哪怕施展法天象地，也才万丈高，只能将方圆千里波及，所以觉得他们不强？”
呦呦沉默。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李涯解释道：
“大帝施展法天象地的时候，是将自身战力浓缩起来，尽管战斗波及范围不算太广，可是破坏力太高了，随意一拳都能砸死准帝，真以为弱？”
“如果大帝不施展法天象地，而是靠自身力量施展法术，比方说释放一片火海，定然可以直接焚烧方圆万里乃至十万里区域，准帝之下，基本都会被直接焚灭，破坏范围够大了吧？”
“至于准帝，若是被大帝释放的火海包围，不久后也必定会被烧死。”
“只要大帝愿意，就可以不断释放类似的火海，一片接一片烧去，一日之内杀光方圆百万里内的生灵都不是什么难事，你还觉得破坏范围不广吗？”
说到这，李涯闭口不言。
懂的人自然懂。
呦呦被说得脸色羞红，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真正的大帝。
“我错了。”
呦呦紧咬嘴唇，“我才意识到，我们刚才看到的只是天地之力幻化而出的远古帝境厮杀过程，并不是远古帝境本体在厮杀，使得我低估了大帝。”
李涯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刚才那两位帝境不是幻象，而是远古帝境的本体，我们早就都死光了，没有皇者能挡得住他们的战斗余波。”
呦呦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我去湖底找帝兵碎片吧！”
李涯摇头：“你不行，我来。”
说着，他直接祭出打神石鞭，使之悬浮在上空，垂落下一缕缕金光，形成坚固的护盾，将他们庇护起来。
呦呦嘀咕道：“只是帝兵碎片，用得着这么谨慎么？”
李涯斜睨呦呦：“如果你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去碰那块帝兵碎片，我敢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呦呦赶紧闭嘴。
自从得知李涯有帝兵傍身，她便觉得应该不会碰到危险，有点飘了，今日被李涯一顿教训，才醒悟过来。
“镇！”
李涯隔空指去，打神石鞭立即朝湖底打出一道金光。
砰！
湖面陡然炸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碎片破土而出，悬在半空，释放着可怕的杀伐之力，一轮轮耀眼的光芒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剑还可怕，疯狂斩来。
“嘶！”
呦呦倒吸一口凉气，那块帝兵碎片斩出的光芒太强了，任何一道都足以将高阶天象灭杀，令她不寒而栗。
“帝兵碎片都如此恐怖，真正的帝兵岂不是……”
她被吓得脸色苍白，第一时间躲在李涯身后，抓紧他的衣角，目光忍不住看向上空护住他们的打神石鞭。
李涯没有管她，眼神凌厉的盯着那块帝兵碎片。
此物长数米，其中两面很光滑，其他部分则是不规则断裂面，正是虚仙界人族大帝的重刀帝兵碎片。
冯幼萱笑道：“呦呦，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去碰帝兵碎片，否则，哪怕你是天象五重以上修为也得死。”
呦呦紧抿着唇，脸色羞红，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冒险了。
之前之所以觉得帝兵不强，主要是因为打神石鞭是自己人持有，直到今天真切的感受到帝兵碎片的杀伐之力，呦呦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自大了。
帝兵之威，万万不可轻视！
撕啦！
帝兵重刀的碎片犹如发狂，虽然已经破碎多年，器灵也湮灭了，碎片内却依旧蕴含不少灵意，不断吞噬四周的天地之力，化作刀剑斩来。
“镇！”
李涯沉声下令。
打神石鞭嗡鸣震荡，瞄准帝兵重刀碎片狠狠砸落。
咔擦！
仅仅一击，帝兵重刀碎片就被抽碎成无数块，散出大量灵意，被打神石鞭吸收，壮大内部的器灵。
至于碎裂成诸多拳头大小的帝兵重刀碎片，此刻散落在地面上，看上去依旧光鲜靓丽，但是那一股冷漠的杀伐之力却已经被吞光了。
它们已经恢复为最初的模样，化作可以重新利用的至宝级材料。
金纹神铁。
“哇！发财啦，单单这一块帝兵碎片都能装满一辆马车了。”
“是啊！”
“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羡慕嫉妒恨，其他人的至宝级材料都是拳头大小的样子，咱们的至宝材料却多得能用马车来装，哈哈哈哈！”
几人兴奋得很。
李涯说道：“得了，这不过是帝兵重刀最大的碎片，大概占据整件帝兵的十分之一，等莪们把两件帝兵的碎片都收集完，怕是能装满二十辆马车。”
众人闻言，幸福得差点晕厥。
“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据我了解，成帝的时候，除了自身需要渡劫，本命极品法器也要渡劫，而且过程中需要吞噬大量至宝材料，否则无法蜕变成真正的帝兵。我们必须尽可能多的收集各种至宝材料，成帝的时候用得上。”
李涯提醒了一句。
收好散落一地的金纹神铁，他们继续朝下一个帝兵碎片坠落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