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三的飞行员蛮有兴致的打量着济南飞机场的情况。
视线在这个民用飞机场徘徊，寻找着在国内航空界传开了的泰山护航队飞机。
听说，那是国内最好的战斗机，就连欧美也只是才上线的时代尖峰战机。
身后传来呼啸声，是两架伊尔16降落了。
他的眼睛更是放光。
这时，方文走了过来，欢迎这位国军飞行员。
“你好，我是方文。之前收到本地军方通知，说是有一架空军飞机要在我们机场降落，其他情况都没说明，可否告知？”
国军飞行员收回视线，回应道：“国民空军第四航空大队，原笕桥机场中央航空队成员，中尉吕鹏涛奉命前来商谈华北战事协助作战事宜。”
一番话语，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说明，方文满脸笑容接待这位空军来客。
“我们去屋里说。”
“嗯，能不能让我先看看你们的战机，作为同行，我来之前受战友要求，一定要代替他们好好看看。”
都是同行，见到更好的飞机，自然是想要一观全貌，方文倒是能理解。
他带着吕鹏涛来到跑道另一边的军机停靠区。
刚才降落的两架飞机也已经驶入这边。
在方文带领下，吕鹏涛看着这些全球最新的战斗机。
并听方文介绍着。
听完之后，吕鹏涛不禁感慨：“单翼机是未来所向，更灵活，更高速，如此性能优越的战斗机，再配合你们的精湛技术，难怪有如此表现。“
话语中，吕鹏涛有些羡慕。
他也很好奇，方文是如何弄到这些飞机的。
对此，方文却没说，有些事，知道就知道，他自己是不会对外宣传的。
可战机上的涂绘，却是掩盖不了的。
伯劳号上几架战机的功勋，其他伊尔16的集体击落功勋，还有祁保谦和杜家槐单独击落一架敌机后涂绘在自己伊尔16后部的功勋图案。
这些，是实打实的空中战绩。
不明所以，却有所猜测的吕鹏涛看着那些涂绘，欲言又止。
这时，参观战机的行程也结束了，方文带着吕鹏涛进入机场的临时指挥室。
在那里，吕鹏涛一脸严肃，说明情况。
“上峰作战方略，计划是设立天津支队与南苑支队两个临时空中作战编队。要求掩护华北地区的地面部队，应对平津地区日军的攻势，实施对天津、丰台、山海关、锦州等地日军进行轰炸，协助陆军克复平津。”
顿了下，吕鹏涛继续道：
“我们四大队的人，属于天津支队，目标是天津方向的敌军，听闻你方参与了与日军的战斗，特来了解情况。”
方文点头，走向临时指挥部的那张大桌子。
桌子上是放大的华北地图。
他用飞机道具，在地图上模拟着那天的战斗经过。
“当时，我护航队收到二十九军的协助作战要求，立刻组织起飞阻击宛平和廊坊两地的日军战机。敌方机型为九五式战斗机，在交战中，被我方击落三架。随后前来的日军战机，在我方阻击下开始返航，之后并无敌机来犯，我们护航队的作战也就从空中拦截变成了对地袭扰。”
吕鹏涛拿出本子，认真记录，并询问道：
“日军飞机为什么在之后没有继续来袭？”
“我估计，是因为当时来犯的敌机，是东北日战区飞来的关东军航空队，可能是他们航程太长，并不适合激烈战斗，而主动放弃。但据我所知，如今天津危急，日军已经将战机调往天津集结，如果他们以天津为跳板发动下一步进攻的话，空袭频率将会更高，对我方军队的威胁也会更大。”方文回道。
“他们将飞机调往天津了？”吕鹏涛惊讶道，这种军情，他还不知道，一個民航公司的老板却已经了解了。
将这个重要信息记录后，吕鹏涛继续询问。
“我这次来，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请教你，霍克二以及霍克三战斗机与九五式战斗机比较，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很重要，方文的回答，将给他们提供宝贵的作战经验。
方文对此，思索下，回道：“霍克二和霍克三比九五式出现的早，九五式是去年才在日军中服役，两种型号的飞机对比的话，在3000米高度的飞行速度，九五式能达到400公里每小时，霍克三我听说只有300多公里时速，这方面比它差点。”
吕鹏涛连忙补充：“是360公里时速。”
方文点头，继续道：“速度上虽然差点，但其他性能上却没有多大区别。我在泰国接触过霍克二战斗机，也在华北与九五式战斗机作战，两种机型在我看来，不是那点速度差的问题。我有个小建议，你可以记下来回去告诉其他人。”
为了抗战，方文没有保留的说出他与双翼机作战中的经验和技巧。
不管是西班牙内战，还是华北北平空战，对手那些双翼机都有一样的缺点。
那就是它的机翼。
双翼结构，虽然能够提升上升升力，差不多比单翼机高20%效率，但它的双层机翼也带来了更大的阻力。
一旦出现变向，或者面临气流环境，上下两个机翼之间的支撑结构会大大增加了飞机阻力面积，反而让行动变得迟缓了。
这也是未来的飞机机翼越来越小的原因。
因此，在应对九五式双翼机的时候，最好的方式是迂回狗斗。
也就是一开始就不与日军战机正面作战，提前在侧翼和后方包夹进攻，会让日军战机难以应对。
这个宝贵的实战经验，比技巧更有用，只要使用得当，一定会带来奇效。
对此，吕鹏涛非常诚恳的表示感谢，随后又说出了来此的最后一个事由。
“我这次来此，是想要邀请你方加入我天津支队的作战，未来的空战，将会有大量战机出动，你们只有7架战斗机，是无法面对大规模敌机的。我们的意思是，你方作为天津支队的外部策应小组，在行动时，通过电报联系，然后一同发动进攻。”
对于这个要求，方文心动。
只要不是让他带队去国军的机场配合行动，他倒是可以接受。
为此，他确认道：“你是说，我们航空队还是在济南，只是在行动上进行配合？”
“对。如果你同意的话，需要跟我过去一趟，讨论下合作的具体事由，这样莪们才能在未来的配合中更合拍。”吕鹏涛回道。
方文并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与济南机场的人交代情况。
他要吴影踪全面接管机场的安保，航空队的人则保持作战姿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得空袭。
交代完这些，方文这才同意了跟吕鹏涛一同过去。
随即，他驾驶伯劳号起飞。
............
两架飞机在空中并行，方文有意识的降低了飞行速度，这才没有超过吕鹏涛的霍克三。
飞机往西南飞，飞行了400公里，进入了河南境内。
这里，方文看了下地图，应该是在周口市的某个县城附近。
下面有一个新机场，机场内外非常忙碌，车来车往。
吕鹏涛在机舱中挥手示意，他先行降落下去。
等了十分钟，方文也拉低高度，降落在机场上。
飞机减速停下，一群人走了过来围观伯劳号。
“这是什么飞机啊？”
“听说是美国那边最新型号，单翼机。”
“未来将是单翼机的天下，我们也要换装的。”
在他们议论的同时，地勤人员将登机梯推来，方文顺着梯子下机。
他面对一群不认识的空军军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好，吕鹏涛过来解围。
“大家别围着啊，介绍下，这是泰山航空的总经理方文，在国内外大力发展航空事业，还拥有自己的飞机场。”
这番介绍，让飞行员们更是热络。
有人就问起了水云一型飞机的设计制造过程。
方文委婉道：“这个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简单来说，制造飞机是一个大型机械制造项目，需要大量的熟练技术工人，也有随时保持了解工程状态并持续跟进的工程师，也要各方面的材料采购，加工等流程。水云一型飞机制造出来，是数百名技术工人和工程师团队们的共同努力结果。”
他的回答，却让飞行员们没有料到。
水云一型竟然是泰山航空自产的飞机。
他们还以为是从国外拿到配件，然后在南亚工厂组装而成，就像霍克三一样，是从美国运过来套件，在中杭厂组装而成。
泰山航空竟然可以自己造飞机！
太出人意料了。
飞行员们与方文的交谈更加热烈。
这可不好，才一落地，就说个没完。
吕鹏涛连忙解围，“队长要见他，方总经理今天待在这里，你们晚点再找他聊。”
这才带着方文离开跑道边的停机处，前往营地。
营地那边，一片忙碌，军官，士兵，工人忙乎着将大量物资卸车。
看起来，这个机场是才开始启用的。
方文跟着吕鹏涛穿过工地一样的卸货区，来到一栋办公楼，进入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吕鹏涛推门而入，报告道：“高队长，泰山航空的方文总经理过来了。他同意了你的协同作战方案。”
正在伏案书写的年轻军官停下笔，起身热情握住方文的手。
“欢迎方总经理大驾光临，你的航空队事迹在空军中广为传播，能够与泰山护航队一同作战，是我们四大队的荣幸。”
作为在华北战区，首战击落三架敌机的战绩，方文受到了同行的认可。
这种态度，方文倒是对这位年轻军官刮目相看。
对方没有一点傲气，言语诚恳，却是国军中少见的实干派。
他问询道：“不知高队长大名？”
“我这一生志在航空，因此字也改成志航。”
“好名字。”方文与其寒暄过后，展开正式交谈。
高队长说明计划中的配合方案。“我是这么想的，设定一个单线联系的电报频率，一旦有作战计划，会提前通知，但也不保证会有突发情况。因此，你方需要安排一个常驻电报员，以防止错漏电报的情况。”
“这个没问题，我那边有三个电报员，可以轮流值班。”方文回道。
“那就好。现在谈下协同作战的问题。因为我们两边没有进行过编队训练，因此，为了避免在作战过程中产生混乱，不会要求你方与我方一同进行混编行动，但会进行协同攻击。比如，我方准备轰炸华北某处的日军据点，会要求你方独自负责其中一处的轰炸任务。”
“航空炸弹的装载怎么进行？”
“需要你方飞到周家口机场来进行载弹操作，可以提前过来完成载弹，以应对以后得空袭轰炸行动。”
这倒是不错的安排，以后泰山护航队的航空炸弹有了着落。
方文与高队长针对协同作战的很多细节，进行了讨论。
两位都是管理航空队的人，对于很多情况都清楚，分别提出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
这些问题得到解决后，让双方的合作正式达成。
交谈结束，方文与高队长确定了。
而这时，已经到了夜晚8点。
两人这才发现，还没有吃饭呢。
随即，高队长带着方文前往了机场的食堂，让大师傅炒了几个菜。
两人坐在食堂的大木桌上等待。
方文问起了这里的情况：“这边是新机场吧。”
高队长正好借此打发等菜的时间：“是啊。这里是河南商水县，周家口机场。3年前才建成的军用机场，处于中原腹地，北上可以去华北，南下可以兼顾南京上海。我们是第一批，地勤人员都还没来齐，至少要8月份，这里就能齐备了。”
“要八月份？那这段时间对华北的空中支援怎么办？”方文惊讶道，他原本以为，国民空军会立刻展开对华北的空中支援，却没想，还要等到8月份。
那时候，估计日本人已经快攻克华北多地，然后南下了。
对此，高队长无奈道：“我不像你，整个公司都是你的，家大业大，又能自己做主。空战事由，需要地勤物资配合，他们会随着火车运来，途中麻烦，要耽搁很多时间。”
这是理由吗？
方文并不觉得，他看得出，这是国民政府的腐朽和低效率导致的情况。
如果是他，只要派出泰山一号运输机，就能将几吨重的航空炸弹运来，一天两三趟，完全做得到。
但他提出这个事后，高队长却没有高兴，明显，那边的事情，由不得他做主。
但他也不甘心就此耽误宝贵的作战时机，“我和后勤处的人交涉下吧。要是他们同意了，就麻烦方总经理派你的大型运输机来运送弹药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