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海全身灵力涌动，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
“厉害。”
孔纪双眼一亮。
“这个孙四海，看起来神志不清，思维都已经陷入迷失之中，居然还能发出那么强大的攻击，这一下的威力居然可以比拟修炼到纯阳功第一重的高手。”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居然能把这些人全部蛊惑，彻底失去自我，心甘情愿把生命元气借给他，所以才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短短几天，就获得如此巨大的蜕变，看来是那些薄雾青烟般的力量在作怪。”
“这种力量，倒是很像信仰之力，或者说香火愿力。”
孔纪清楚看到随着许愿祈祷发出，那些信徒身上的香火愿力就真的将他们体内所有元气通通搜刮，融入孙四海身体之中。
孔纪随手拦截下一道。
神魂感应一接触这道愿力，立马耳边就响起一道声音。
“伟大的救苦救难末日普渡菩萨，我愿意献上我的全部，求您降下神罚，消灭眼前这群恶徒吧！”
声音响起，同一时间，孔纪就感觉手中的愿力挣扎不停，要融入到孙四海的身体之中，可惜被他抓住，根本没办法逃开。
“果然类似于香火愿力，之前我在外面听到的若隐若无的祈祷声就来源于此。”
“孙四海居然能在灵气复苏短短几天，就研究出来这种修炼方法，也算了不起。”
“可惜，法门太粗糙，不能彻底炼化，反而被愿力之中蕴含的信仰之毒感染，自身心智也因此彻底迷失，自我意识都不能掌握彻底失去本质，我不是我，犹如鸡肋。”
孔纪站在门口，总算是研究清楚了孙四海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居然通过虚构的一个什么菩萨，做到吸取了信徒的香火愿力，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
可惜。
孙四海发明的方法太粗糙。
香火愿力确实厉害，但其中也蕴含着信徒许下的愿望。
这些愿望带有信徒浓烈的欲念，会时刻不停污染修炼者的神魂意志，稍有不慎就会被信徒欲念欲望裹挟，彻底失去自我，沦为一尊没有任何意识，只是单纯存储信徒愿力的泥木雕塑。
而这种欲念就是愿力中自带的信仰之毒。
不能把这种毒素清除，那借用的愿力越多，自身心智就越会沉迷，最后彻底失去本心，没有自我。
只有消除毒素，纯净愿力，借此修炼自身，那才是一门合格的香火愿力修炼之法。
“孔纪，你研究出来什么没有？”
场上的方秋婵随意躲闪，任凭孙四海疯狂发动进攻，却始终连衣角都摸不到。
搞得孙四海怒吼咆哮不停。
“你们两個人到底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发动攻击，毁灭我的基业？”
方秋婵闻言冷笑一声：“基业？什么基业，就你这个什么破烂菩萨？”
“你恐怕还以为获得了很强大的力量，所以就暗中搞非法组织，妄图阴谋颠覆，是不是？”
“可惜，你的力量太弱小了，束手就擒，快快伏法！”
方秋婵连说几句，孙四海却似乎根本没听一样，反而双眼瞳孔，动作癫狂，自顾自怒吼不停。
“竟然敢不敬菩萨，该死，通通该死！”
“伟大的救苦救难末日普渡菩萨，赐予我更多的力量，助我灭杀敌人！”
孙四海狂吼练练，再度发动扑击，势必要一举打死方秋婵。
然而方秋婵身影一闪，轻飘飘就躲了过去，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人也算厉害。”
“灵气才出现短短几天，居然就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终究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孙四海还是一样，根本没有回答，就是在那疯狂大吼什么菩萨，赐我力量之类的话。
方秋婵脚下不停，同时再次看向孔纪。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完全不懂得回应，还有这股力量，似乎根本不属于他自己。”
真正强大的力量，挥洒之间随心而动，不会有什么损耗。
然而孙四海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十分力量打出去，真正用在攻击敌人身上只有不到三分，剩下七分全都无意义的消耗掉了。
不像方秋婵，十分打出去，那就是十分的攻击力。
孔纪闻言笑了笑：“这股力量确实不属于孙四海，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叫做神打。”
“神打？”方秋婵疑惑道：“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请神上身，从神灵身上借取神力，使得自身获得强大力量，上刀山、下油锅，任何事情视若等闲，敌人中招必死，威力强悍无比。”
孔纪靠在墙边，轻松道：“不过孙四海的神打又不一样，远没有这么强大。”
“他现在其实是在借用其他人的力量，同时不断激发自身潜力，所以才能够在灵气才复苏几天时间就拥有堪比纯阳功第一重的实力，实际自己本身非常弱小，不堪一击。”
孔纪解释道。
在他看来，孙四海现在就是处于神打或者说请神上身的状态。
对他来说，似乎是以为从信仰的那尊什么救苦救难末日普渡菩萨身上借取来了神力。
但对孔纪来说，事情却并非如此。
神力的来源其实就是从那些被其蛊惑的信徒身上所得。
信徒发出许愿，转化为香火愿力，以为是向菩萨献祭，实际上都是转移到了孙四海的身上，所以让他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正因如此。
随着这股力量加持越来越多，孙四海自身也被信仰之毒吞噬，根本无法保持清醒，已经彻底失去了个人意志。
他的思维已经被在场几十个信徒的思维裹挟，根本听不到方秋婵问的话，彻彻底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信徒想什么，他就想什么。
信徒要借助菩萨神力诛灭方秋婵，孙四海想的也是借助菩萨神力诛灭方秋婵，二者之间思维已经彻底统合起来，不分你我，成为了一个聚合体。
至于那些信徒，那就更惨了。
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拥有完整人格的人。
他们的精神彻底被孙四海蛊惑，所有的精神意志都听从孙四海的命令行动，就好像中了别天神，自以为一切发自本心，实际上都是别人操纵的结果。
孙四海就是他们信仰的菩萨，孙四海的命令在他们看来就是菩萨降下的神谕，根本无法反抗，也根本没有想着去反抗。
这些人就算救回来了，也只剩最后一口气，到了死亡边缘，随时都要去世。
“也是一群可怜人，可惜救回来也没用，身体本源已经彻底空了，现在只是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在支撑，用不了多久就要死。”
孔纪叹了口气，不再想着救人。
整个密室之中，在他看来，唯一还能抢救的就是缩在角落挣扎的任遥。
此人的心神还没被彻底蛊惑，也没有祈祷献祭，还可以活命。
孔纪随手打出一道法力，将任遥拖到身后，解开束缚，随即懒得管他，继续观察场上情况。
“什么神打，什么菩萨神力，根本不堪一击。”
面对孙四海的进攻，方秋婵很是不屑。
躲得烦了，干脆一拳打出去。
孙四海顿时如遭雷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狠狠撞在墙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这种状态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孙四海居然硬是在体内愿力加持之下，硬生生站了起来，甚至看起来还中气十足。
“你这个女人居然那么强大？”
“不过也就这样了，在菩萨赐予的神力之下，我是不死的！”
“信徒们，再次祈祷，不要有任何保留，让菩萨听到你们的衷心祝愿，赐予我更强大的神力！”
孙四海再次狂吼，现场那些信徒也像是受到无上鼓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发出最后的祈祷。
“献祭一切！”
“我全身上下所有东西通通献祭，包括我的生命！”
“我自愿献出最后的力量！”
“菩萨啊，您的信徒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快快降下神力，消灭敌人！”
最后的许愿一发出来，孙四海彷佛再次吃了一口无上大补圣药，再次狂吼发动进攻。
而那些信徒，在这次许愿之后，彻彻底底的死亡，最后一口气都消散了，回光返照都不存在。
他们身体内的一切元气一切灵气，在此刻都化作为香火愿力灌注到了孙四海的身上，自身意识彻底湮灭，肉体所有营养都被吸干，化作一具具堪比木乃伊的恐怖干尸。
“好霸道的愿力！”
“居然能把一个人所有的东西通通吸取化作养分，滋养所信仰的神灵。”
“可惜这种方式不能持久。”
“愿力一旦消耗殆尽，那就立马要潜力枯竭，肉体崩溃，身死道消，一切化为灰烬。”
“倒是孙四海此人也算得上一个天才了，以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之身，容纳那么多人的愿力，也算了不起。”
“换做其他普通人，恐怕立马就要被在场几十人力量中蕴含的气息直接冲毁神魂，精神崩溃。”
“孙四海能利用上香火愿力，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多少也值得称赞了。”
孔纪暗自感叹。
信仰之毒，就算是他也承受不了多少。
如果现在有一万个人把他作为神灵来信仰，那孔纪也坚持不住，自身神魂都要被污染，时间一久，彻底失去自我。
从这方面来说，孙四海确实很厉害。
他创造的那个什么救苦救难末日普渡菩萨，其实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作为信仰愿力的寄托，因为那就是一尊再普通不过的铜像而已。
没有灵机，根本不是灵物，更别说任何神异之处。
严格来说，孙四海其实是将自己作为神灵。
菩萨不存在，香火愿力就转移到了他这个菩萨座下首席大弟子身上。
也可以说，他自己就是救苦救难末日普渡菩萨。
“如果能够消除信仰之毒，再让信徒变得可持续发展，而不是竭泽而渔，那这门香火成神法，就能成为一门新的修炼功法，还能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修炼者也能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
“想不到还有这种收获。”
孔纪此时已经想通了一切，知道了随着灵气爆发，人类的信仰也能化成香火愿力，只要善加利用，那就可以拥有极其庞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只要信徒足够，修炼速度会非常之快。
“孙四海算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他研究不出来，我倒是可以试试。”
“莪的脑海中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修炼记忆，完全可以去想办法研究出一门没有弊端的香火愿力功法出来。”
“只要研究出来了，那就又是一条新路子，威力强悍，前期修炼速度也会比按部就班练气炼体要快得多，最大的缺陷就是需要太多信徒。”
“即便能够消除，也时时刻刻要承受信仰之毒所带来的痛苦，始终会被外物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