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三兄我”孤颙令拉住要走的吕布,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你请来的人,自然是该你来解决。”吕布看了一眼他的手。
孤颙令被吕布的眼神吓得松开了对方,显然,作为孤颙城的县令,他是唯一可以直接和朝廷取得联系的人,铁津沾木耳这么快出现,除了他,旁人不可能这么快。
三千精锐就这么被上游掘开的堤坝给淹死了,这种非战斗减员朝廷肯定要有一个交代的,是谁?
孤颙令迎着铁津沾木耳逐渐冷漠的目光,他后悔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无需吕布去再做什么,最终朝廷给出的判决是,孤颙令贪赃枉法,因被百夫长撞破而杀害,更丧心病狂的掘开堤坝水淹朝廷派来的兵马淹死,铁津沾木耳自其府中查抄到十万白银带回朝廷,而孤颙令也被满门抄斩。
不管朝廷是否真的信了这个,但从朝廷的处置来看,显然是不准备继续深究西北之事了,如今南方义军越来越多,朝廷的主要精力都在南方,如果这个时候西北再反,朝廷将会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况。
新任孤颙令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随着这次的事情过去,在这西北之地想要安稳下去,跟吕布作对无疑并非一件明智之举。
“主公,我留在西北?”吕四九看着吕布,不可思议道。
“其他人无论能力还是资历都差一些。”吕布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将吕四九拉到身边道:“能让我放心的,如今也只有你,看好了这里,待我归来!”
“主公放心!”只是几句话,便说的吕四九热血沸腾,其实在吕布如今身边的一众人中,资历不说,能力的话,吕四九不算是最优秀的,但吕布依旧让他来为自己坐镇后方。
原因有很多,感情上的还有心理上,他手下那些将领都是吕布一手教出来的,吕四九一直负责具体的执行和联络,所以一定程度上,吕四九在这西北之地是唯一能够代替吕布发号施令的,吕布留他镇守,倒也并非出于私心,是没有更合适的。
经此一事,朝廷暂时不会再来西北,那是因为不希望西北再出现一路反王,但南方那些叛乱镇压下去之后,到那时,不管是清算之前的事情还是吕布手中握着的资源太大,朝廷都不可能容忍西北之地有吕布这么一尊甚至能盖过朝廷官员的中州人存在。
莫看新任的孤颙令对吕布是极尽恭敬,但越是如此,越能说明朝廷要铲除吕布的决心,所以吕布在铁津沾木耳离开后便迅速准备启程,他要在朝廷腾出手来对付自己之前,让自己能有个稳定的大后方。
川地自古以来都是最难打的地方,道途艰险,民风彪悍,据史书记载,当年满朝入川,几乎是用血肉铺出来的路,光是川地抗满就持续了足足近百年时间,满族在这里差点把国力打没,最后不得已做出妥协,承认川人的自主,同时对川地永不加税,加上大量贿赂川中高官,最终打开川地门户。
但满人食言了,为了彻底占据这块地方,也为了避免川地再出现叛乱,当年满人一入川,就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川中男儿几乎被杀绝,仅存下来的,也躲入了山中。
但也因为这次背弃诺言,川地除了几处平原地区之外,满人到现在都没能完全占据川地,存活下来的川人世世代代在山间活动,一有机会就杀满人,上一次吕布最后身边能有数千人马,多半还是从川地招募的。
川人对满人的恨从未消除,若说南方叛乱频出是因为满人不习水战,对南方的掌控力不足的话,那川中从未停止过的厮杀就是源于那铭刻在骨子里的仇恨。
在外面,满人贵族敢几个就跑到外面来屠庄,但在川地,莫说几个,便是几十人出来,都有可能彻底消失,生活在川地的满人可没有在外面那么好活嚣张。
这也是吕布来此的原因,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还存在着不曾有片刻屈服于异族的斗志,在这里,能招到到大量的强兵!
为了躲避满朝大军的一次次清缴,川人的寨子多设在深山之中,川地山川跟外面的不同,连绵不绝,奇峰险峻处处皆是,这些寨子藏在深山之中,外人想要找到,比登天都难。
吕布入川,为的就是这些藏在深山中的川人。
上一次他来此便发现川地其实是个好地方,若让他有机会在这里发展几年,必能将满人赶出去,可惜当时一路被追,根本没能力停下来经营,虽然借助川人之势,打了几场胜仗,但却引来更多的敌人,为了不连累那些投奔自己的川人,吕布只能出川回到西北之地。
而在当时的川地,最有名的便是曾经斩杀过数十位满人大将的张光耀!上一次是差点跟了吕布,但这一次,吕布实力虽强,但名声显然不如上一次的同时期,并没能让张光耀主动来投,但他不主动,吕布可以亲自来招。
张光耀不但本身武艺极高,手下还有三千锐士,是川地众多藏在山间的川人中最强的一支。
但最厉害的却不是他的武艺和三千锐士,而是他在川地的号召力。
“我听过你,我们川中不少儿郎都在西北之地得过你的照顾,听说在那边,连那些满奴都不敢惹你?”张光耀看着吕布,大笑着称赞道。
吕布虽然没有上一次模拟人生中那般耀眼,但五年经营西北,名声还是有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西北义气之名,南来北往的人,只要在西北遇到麻烦找吕布准没错,五年下来,吕布不但在西北之地有遮天之能,在外亦有不错的名声。
“尚可。”吕布跟张光耀分宾主落座,对于对方的夸赞,吕布倒也没有谦虚。
“那你给满人做狗也是真的了!?”张光耀突然神色一沉,森然看向吕布。
“那要看寨主如何看了!”吕布对于张光耀以及周围这些人的恶意视而不见,这等场面还镇不住他,只是淡淡的道:“西北多数买卖都在我手上,若说与官府没有联络,想来你也不信。”
“老子最恨的就是尔等这些跟满人勾结,欺压我们中州人的败类,莫要以为一些小恩小惠便能教我等谢你,今日你既然来了,怕是活着走不出去!”
“寨主是想将今日作为你的忌日?”吕布举起酒杯,神色也冷了下来,不管为何,既然对方不愿接受他的善意,那动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光耀闻言大怒,豁然起身喝道:“狂妄,拿下!”
几乎是同时,早已立在四周的寨众迅速朝着吕布围拢过来。
吕布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抓起桌案,巨力涌起,反手便是一扇,三名距离最近的寨众便被他一桌子扇飞了出去。
随后将喝空的酒杯掷出,本是脆弱之物,但被他这般一丢,落在人身上却如重锤一般,把人打的倒地后半晌不能起。
同时吕布也已起身,跨步间,好似一座山般朝着张光耀冲来。
张光耀身手自然不弱,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跟满人作战,不但力大无穷,而且武艺也极为精湛,面对吕布的抢攻,毫不畏惧,怒吼一声,钵盂一般大的拳头便往吕布这儿打来,却被吕布伸手一把抓住拳头,随后往后一拉,下盘离时不稳,被吕布拖拽过来,一把掐住了脖子,不比吕布低多少的身形却被吕布一把从地上拎起来。
显然,无论力量还是技巧,张光耀完败。
但四周却有越来越多的寨众涌进来,围上来。
“要杀便杀,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活着走出这里!”张光耀咬牙道。
“蛮军三千精锐被我不废一兵一卒所杀,只凭这些,也想拦我?”吕布看着张光耀,冷笑道。
“吹牛!”张光耀脸色涨紫,却仍一脸不信。
“你可试试!”吕布一推,将张光耀推出去,四周的人连忙涌上来将他扶住,也有人想要往吕布这边冲杀,却被张光耀拦住。
“你来此,到底为何?”吕布这般临危不乱的气度再加上其身手,让张光耀对自己的判断生出几分怀疑。
“借兵。”吕布看向张光耀道:“杀满人!”
“我如何信你?”张光耀看向吕布,虽说吕布气度不凡,但他还是信不过吕布,一个在西北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不可能跟自己是一路。
“借我五百人,我会拿下天阙关!但拿下便是我的!”
天阙关,乃川地往中州第一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是川地和西北之间的门户,此关在手,便可连通川地和西北,吕布的资源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西北送进来,川地的资源也可以通过天阙关送往西北。
“五百人?天阙关?你若做不到又如何?”张光耀看着吕布,不信道。
“任你处置!”
“好,便借你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