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贺琼珍这才穿来两年都没到呢,思想观念又能被这个世界同化多少呢?
别说是贺琼珍,就是从郑颖儿陈子欣等大城市来的知青嘴里说出来,简易都会认为她们是不怀好意的。
毕竟这年头三十岁的大姑娘嫁给二婚头没关系,嫁给二婚带小孩的也没关系,可特么的嫁给如同胡大田那般快五十岁,四个孩子,最大的都快成年了,最小的才四五岁的,这特么就过了。
“贺琼珍,你敢说你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吗?还有你要真心是为我好,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行情好的很,这些年来追求我的人可不少,又有多少个是你介绍的胡大田的那个条件?”
贺琼珍不服想要分辨,简易见此其不给机会又道:“你也别不服气,说什么是为我好,说那胡大田是个有良心的,他儿子将来也会孝顺我什么的,别说,我不信。
你正当我傻呢,我嫁过去就是胡大田他前妻第二,过去当牲口的,不仅要照顾他胡大田,照顾他老子老娘,照顾他四个儿子还要上工挣工分,做饭操持家务还得帮他儿子攒老婆本将来的棺材本还得给他孙子花。
而且他们都那么大了,都记事了,他们能记我的好,将来真能为我养老?”
“再一个,就是他们能,我也是不稀罕的,我有那个为他们着想的时间,找个年纪相当的,没结过婚的,自己生一个来养岂不是更好?我又不是脑子秀逗了,会信你这样的鬼话。”
被说中了心事的贺琼珍见简易说话态度硬气的很,当即面红耳赤起来,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脑筋飞快转动起来,想要反驳简易。
只可惜还没等贺琼珍想出什么好说头来,简易的下一波攻击就又来了。
只见简易白了她一眼,双手抱胸,“贺同志啊,你说说,你说说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要对我?”
“我算是看出来,你这些天突然接近我一定是不怀好意的,为的就是将我推入火坑对不对?不然我们平日里都不怎么熟悉的,你怎的就突然和我亲昵起来?”
说罢,简易转头看向午睡起来,被她和贺琼珍的动静吸引出来看热闹的郑颖儿等知青,问道:“大家说对吧?”
“嗯,书萍你说的对,我看贺同志就是对你不怀好意,想要坑你。”郑颖儿气愤的怒瞪贺琼珍一眼,上前一把拉下简易抱在胸前的手臂,挽了上去。
隔壁屋的陈子欣和她的舍友一个靠在门框上看好戏,一个则则朝简易走来,气呼呼的朝贺琼珍翻了个白眼,“我说呢,你这么天怎么这么反常,哼,果真是想要闹幺蛾子。”
陈子欣越过贺琼珍时撞了下贺琼珍的肩膀,走到简易身边停下后这才又说道:“我就比书萍姐小一个月,前段时间翠花婶给我介绍都是年纪相当没结过婚的,怎么到你这儿,介绍的就尽是这些歪瓜裂枣了?你好意思吗你?”
“可不是,贺知青,你这确实有些不地道啊。”
“就是,你劝婚就劝婚,给人家书萍同志介绍胡会计那样的就过分了,也不瞧瞧人家都多大年纪了,儿子都要结婚了。”
原本躲屋里瞧热闹的知青们见陈子欣等人都站出来说话了,便也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简易的角度批判起贺琼珍来。
这些年简易身为知青点另一个干部,作为最早下乡的那一批老大姐可没少照顾这些个知青,从他们下乡开始带着他们做事,到照顾他们生活,可谓是尽心尽力。
加之简易处事手段高超,是以简易的付出自是被这些知青记在了心里,同时也使得简易在知青中的威望极高,极被信服。
简易的说话分量重了,也就更能凝聚管理知青们,因此简易在大队中的威信也高,等闲人不敢轻易招惹知青们。
也就是因着这一点,在简易的建议下没有结婚,仍然坚守着等待高考恢复,期望能够回城的知青们这才得以在知青点过着安稳的生活,不被队里愚昧无知之人的闲言碎语所扰,队上更是没有社员敢轻易如其他大队那般,随意强求女知青嫁给谁谁谁,强求男知青入赘到谁谁谁家。
是以,别看已经在队上成了家的知青们多,但没结婚,仍然坚持着的知青们也不老少,至少也有四成二三十人。
尤其是那些近段时间被简易深谈过,已经同简易一起进入备考状态的知青们,她们更是成了简易的拥趸,哪能容得下简易这样被人算计祸害?
且,留下来的这些知青们里,一半还都是老知青,是外人嘴里的老姑娘、老男人,贺琼珍那些说简易老了没人要,找不着好人家,只能将就那些个歪瓜裂枣的话可不就是捅了人家的肺管子,叫人感同身受,物伤其类了吗?
这不,一个个站出来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贺琼珍给说的连连急喘气,手脚哆嗦不已,手背上的静脉血管都鼓了起来,整个人凶相毕露,当即同知青们吵骂了起来。
最后还是因为杨队长敲响了上工的铜锣,这场口水战这才消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经过今天这场骂战,贺琼珍以后大概率是不敢再凑到简易跟前来套交情了。
这也算是达成了简易和她撕掳开来的目的了,否则来日高考恢复,孙解放还是不同意贺琼珍去高考,贺琼珍再拉着她过去给其主持公道了怎么办?
有了今天这一出,简易到时尽可以和老大哥赵卫国推说和贺琼珍有私人恩怨,不便插手。
此后贺琼珍很是消停了一些时日,直到张大娘喜气洋洋的又开始备肉备菜,说他那立了功的旅长儿子已经坐上了火车,不日就要回来时,贺琼珍这才又闹腾了起来。
孙家
晚上,贺琼珍坐在床上,看着一旁正那些木片剔脚趾甲里头的泥垢的孙解放,说道:“孙解放,我听妈的意思,前些天给小弟介绍的对象又黄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介绍一个,好叫他早点成家。这样小弟结婚以后,爸妈也就再不能当着弟妹的面说我们什么了。”
孙解放剔泥垢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贺琼珍,也不开口,只定定的看着。
贺琼珍见孙解放这副模样倒也不怕,这些时日她早就将孙解放的性子给摸熟了,知道他这个表现的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便道:“你说我们知青院里的知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