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只能看到一团极度模糊的马赛克,她越是努力的想看清这个人的脸,那个人的面容就变得越是模糊。
安宁急躁的想要追出去,她直觉只要弄清楚这个人是谁,许多谜团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
……
“安宁,醒醒,回房间去睡。”
迷迷糊糊中安宁好像感觉有人在叫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视野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项楚写满着急的脸就在眼前。
安宁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生圈,紧紧搂住他的手臂,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喃喃道:“是你啊。”
“什么?”
项楚今天被她告白,激动的处理文件特别有劲儿,一直加班加点处理到现在。
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安宁睡觉没他陪着睡不着,就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往回赶。
刚进来就看到安宁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紧皱,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俨然是陷进梦魇了。
安宁窝在他怀里,摇摇头,“别动,陪我呆会儿。“
感觉到女孩的脆弱,项楚紧紧搂住她,没有说话,眼里满是心疼。
该死!
她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项楚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对于她之前的经历他无法感同身受,但只要她需要,他都可以随时给她一个依靠。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要,永不动摇。
良久,安宁挣开项楚的怀抱,曲起腿,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侧头望过去,“才刚刚说要跟你谈个恋爱,你就晚回家,浪呢,三爷。”
“这算是兴师问罪吗?”
项楚重新拉安宁入怀,五指插进她柔软的发丝,勾住她一缕秀发凑到嘴边轻吻,“对不起,处理文件处理的晚了些。”
他难得在安宁面前露出正经模样,倒是让安宁有点不适应,挣开他的怀抱,仰头看他,“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我可以帮你。”
“没有,刚刚接手的游戏公司,事情有点杂,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项楚调整呼吸,轻轻捏了捏安宁的鼻子,佯装轻松地调笑道:“知道夫人厉害,但你男朋友也不赖。”
安宁拨开项楚的手,莞尔勾起嘴角。
顿了顿,安宁开口道:“快开学了,等高考结束后,我要去京城读大。”
“大?”
“嗯。”安宁推开项楚,认真的开口:“我想找许巍教授学习技术,研究守护型机器人。”
“可以。”项楚没有过多犹豫,“你做什么我都支持,需要资金可以找我,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可以依靠我。”
安宁隔着昏黄暧昧的光线看向他,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她摊手到项楚面前,“如果没有记错,三爷你还欠我钱呢,总不会要赖账吧。”
闻言项楚勾起嘴角,看着安宁白嫩的小手,把自己的脑袋放上去,“我把自己还给你,当作利息。”
……
……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女孩黑发如瀑铺散在洁白的枕头上,面若桃花,纤长的睫毛呼扇着抖落,掩盖住星眸中闪动的异样光泽。
她葱白的手指,在男人的八块腹肌上流连打转,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
就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
项楚他停了
他居然停了
……
听着浴室传出的哗哗水声,安宁黑着脸,咬牙切齿的在手机打上“男朋友不馋我身子怎么办”
看着下面的回复,安宁握紧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床面。
这事做到一半,把她扔下去冲冷水澡。
人能干出来这种事?
但懊恼中安宁心中又泛起丝丝甜蜜。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是珍惜她的呢。
第二天一早。
安宁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看着上面白熊的备注,安宁脾气格外烦躁,语气暗含杀气。
“什么事,说。”
电话那头传来白熊气愤的声音,“桃子我跟你讲一件特别让人气愤的事情,昨天晚上你在网上怼了的那群黑粉,不是那个当红小鲜肉的粉丝吗,今天一早那个小鲜肉就发视频卖惨,粉丝开始疯狂洗地,网络上的风向开始疯狂倒戈,你说说这事气不气人。”
安宁撩了一把头发,单手扶额手肘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听的有些头疼。
“卖惨?他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前面说的都是事实,说自己技不如人,脑残粉不懂事,跟前辈道歉,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但就是最后一句话老气人了,你猜猜他说什么?”
安宁揉捏着眉心,语气不善:“不猜,你快说。”
“他说他替粉丝的不理智言辞想你道歉,想必桃夭灼灼前辈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他计较。”
白熊阴阳怪气的模仿着那人的语气,然后骂了句脏话,:“这摆明了是在道德绑架,故意把你碰到高处,你不原谅就下不来台,我艹他大舅姥爷的三姨太,滚犊子吧王八蛋。”
相对于白熊过激的反应,安宁就比较淡定了,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床褥发呆。
“喂?桃子你有在听吗?”
安宁“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白熊继续说:“本来我还想劝你不要闹大的,可他敢跟他爷爷我玩套路?
呵,跟我玩套路,我非得告到他们倾家荡产不可!
桃子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处理,不管那小流量后台金主有多硬,他能硬的过我?
你就看着吧,他和他背后的金主一个都跑不了,全部从这个圈子里给小爷,麻溜滚得远远的,圈子里的垃圾也该有人清理清理了。”
面对白熊这通牢骚,安宁打了一个哈欠,淡然道:“你处理吧,我挂了。”
“谁的电话?”
项楚端着早点进来时,安宁刚刚挂断电话,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弟。”
项楚放下早餐,随口一问:“他打给你干嘛?”
安宁本想如实告诉他,可白熊那句“总之我哥把你当情敌了”过于魔性,一直在她耳边回放,挥之不去。
安宁认真的凝视着项楚,“他不是打给我,是打给。”
项楚倒牛奶的手顿了顿。
“是吗?”
项楚递倒好的牛奶给安宁,语气略显生硬,“他找干嘛?”
安宁忍着笑,接过牛奶握在手里,漫不经心的说:“他让我离桃夭远一点,说他哥把桃夭当情敌了。”
说完安宁一直盯着项楚,见他手猛地一颤,眼看牛奶就要倒在外面,忙伸手帮他扶住。
“三爷,这是怎么了?差点洒出来了。”
项楚收回手,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两轮,低头给土司上面涂抹果酱,艰难的开口:“其实……”
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到安宁手里,项楚心情很复杂。
现在他是真的很想把他那个二货弟弟,给踹到实验室里充当小白鼠,真是太气人了。
“嗯?”安宁接过面包,就着牛奶心满意足地享用早餐,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逼迫道:“其实什么?”
项楚抬头,看到安宁勾起的嘴角,心知小姑娘这是在戏弄他的,气恼的扑上去,牢牢抓住安宁两个握着食物的手,吻上她的嘴巴。
他突如其来的吻,吻的安宁措手不及,还要避免牛奶撒掉,不能大幅度挣扎,只能被迫承受。
分开时安宁脸憋得通红,偏偏项楚还不放过她,伸手夺过她手里牛奶和面包放在一边,低头再一次堵上她嫣红诱人的嘴唇。
再次分开时,安宁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项楚抵上她的眉头,手指轻柔的摩擦她的脸颊,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小姑娘,耍我呢?“
安宁刚想反驳,突然感觉肩膀上一沉,垂眸看去。
项楚埋下巴进她的颈窝中,闷声道:“昨天在门外,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
项楚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些许委屈,“我听见你说,你馋她身子了。”
这个她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对此安宁失笑,觉得这个男人很是可爱。
她没有说话,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眼神透着挑衅,凝成一句话“洗干净送上门的你都不要,是不是不行。”
诚然项楚长相不是可爱小鲜肉的类型。
但此刻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宁,唇角还沾着丝丝奶渍,晨曦单薄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见长的头发上,恍惚间安宁觉得他头上若是长出了两个毛茸茸的耳朵,此时应该也要耷拉下来。
因为项楚的眼神太过深邃,一直这么盯着她,安宁难得生出一丝窘迫。
安宁松开他的下巴,端起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
再和他那么对视下去,就算项楚能忍,她都要忍不住把人扑倒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安宁修长的手指在装牛奶的玻璃杯上轻敲,想着怎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正在这时,安宁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项楚挪开目光,落到安宁跃动的手机屏幕上。
看清上面的名字是凯瑞后,这才起身去旁边重新帮安宁涂抹果酱,贴心的伺候她吃早饭。
由于这个电话来的分外及时,安宁语气比刚刚对白熊的要好上很多。
“什么事?”
夫人是个万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