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勾歌略有倦意,便让慕各回去了。
别说慕各愣了,连小丝都愣了下,圣主晚上叫他过来,又聊得这么舒服,怎么会让他回繁花水榭?
见慕各没有动,勾歌轻声问道,“有事?”
“啊,没有,没有。”
慕各走后,小丝和侍女们服侍勾歌沐浴休息,一夜好眠。
回到繁花水榭的慕各却是一夜无眠,他不明白勾歌是怎么想的,他跟着她,身份是白白的男侍,可她今日却没有让他留下来服侍她。若说她不喜欢他,为何两人聊得那般舒服,他相信自己不会感觉错,圣主不讨厌他,甚至他觉得圣主很愿意与他待在一起。
小丝回房睡觉前与小不同行,她也奇怪勾歌没有让慕各留下。
“圣主好不容易收了一个男侍,今晚却又让慕各回去了,你说她是不是不知道男侍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不看着前面的路,道:“你觉得圣主是呆瓜吗?”二十万岁的海天水域圣主会不知道男侍要用来做什么。
“那她为什么不留下慕各?”
“召了男侍就一定要让他服侍吗?”
“不然呢?”小丝反问,“白养着?”
“慕各才进宫城不久,圣主或许想再等等吧。又或者,圣主只是喜欢他煮茶抚琴,并没有想过要同他有肌肤之亲。”小不一边走一边难得的说了许多话,“男侍收了也未必就一定要近身伺候,用来消遣时光不也很好吗?”
小丝听着,觉得的也不无道理。
“其实慕各……算了,他自己情愿。”
猜到完的话是什么,小不只是冷冷的笑了下。
一连四天,勾歌每天都会召慕各,不是喝喝他煮的茶,就是听听他抚琴舞剑,又或是与他聊些古典,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触碰。
对慕各来说,这样的生活已是之前梦寐以求的,更多那些亲密之事他暂时不作他想,该来的总会来,需等待的只要耐心等着便可,求得太急反而会让勾歌厌弃自己,他不愿意招惹她反感,尽管他知道以后可能还有新的男侍会进宫城,但且今只有他,便要好好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河古从堕天冰海回来后,帝和故意调侃他。
“左右闲着无事,随我一道出去寻点有趣的事吧?”
河古懒得理会帝和,“你还不走?”
“去吗?”
“忙着呢。”
帝和看着河古的背影,冲着沧湟笑道,“看好你家主儿,累了一路,需要好生休息。”
沧湟笑着点头,还是帝和神尊懂得心疼人啊。
之后沧湟去找河古,发现他在沐浴便没打扰,想着他定然是打算浴后睡上一觉。等到晚上去找他时,寝宫里哪还有人影。
沧湟出了殿门,刚巧碰到莫伊,遂问她可见到了尊主。
莫伊摇头。
“御尊大人回来了吗?”
得,比他还不如呢,且不知道河古从堕天冰海回来了。…
沧湟继续找,世皇宫里河古经常待的地方被寻遍了也不见人影。
“上哪儿去了?”沧湟站在原地嘀咕,回头又得说他不关心他。
碧澜海崖。
月华撒满水域,四处皆是柔软的光芒,清凉又祥和,浸入天地里仿佛被拥在温柔的怀抱中。勾歌倚靠在精雕软塌里,眼帘半垂,静静的听着慕各在一旁抚琴。
琴声悠扬,漫丝如云,岁月无双静好。
慕各抚琴间,温柔似水的目光笼着面前的勾歌,万年前的一眼,他心中的影子便生了根,如今却是更加的清晰,只觉她比过去更加美艳动人了,一颦一言间竟是魅人勾心的娇色。
一曲琴音散去,慕各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勾歌,她不出声,他便亦不言语,生怕打扰了两人独处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慕各怀疑勾歌睡着了,起身轻轻的走过去,见她闭着眼睛,猜不到她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圣主。”
勾歌没有睁开眼睛。
慕各缓缓的蹲下身子,近而静的看着勾歌,眉目如画说的便是她吧,如此美丽的模样,若不是亲眼见到,便是不信天地间有这样好看的女子。
一缕金丝从勾歌的身上滑落,曳到地上,慕各见了轻轻将发丝拾起来。看着掌上的金丝,他的心柔成一汪温泉的水,将手抬,让勾歌的金丝更近他的鼻息,隐约里他闻到了她发丝的香气,淡淡的,媚人心神。
看着勾歌的丝发,慕各舍不得将其放回去。直到他想凑到发丝上去闻的时候,勾歌睁开了眼睛,他停了举止,略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圣主,我……”
慕各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无意冒犯您。”
大约是慕各的声音听着极为舒服吧,勾歌并没有生气,只是让他再去抚上一曲。
慕各放下勾歌的金丝,声音轻缓的问,“圣主,你可愿听我自己作的一首曲子?”
“好啊。”
“尚未有名,听完,你取一个吧。”
勾歌目光落到慕各的脸上,浅浅的应了声,“嗯。”
慕各自作的曲子没有弹完勾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斜倚的身子坐了起来,总觉得在某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正欲出手间,一缕香气飘到了她气息里。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勾歌的眼中时,她的心落回了实处,尽管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可她能肯定是谁。
难得着一身白衣的河古走了过来,看着抚琴的慕各,凤眼中的冷意几乎要把人冻在那儿。
“还在气我吗?”勾歌看着河古悠悠的问了一句。
她晓得他在生气,但她以为气两天就完事了,毕竟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坚持的,她不怪他拉她去乾坤天谴台,他也别再气恼她坏了规矩。
不识来人,慕各停了下来,看着河古一派俊朗神姿气韵非凡,尤其看清他容貌的时候更是心中感叹不止。这等容姿,莫妖怪之前圣主不收男侍了,她既认识这般绝然天地的男子,又怎会为一般的男人落去目光呢。
“他是何人?”河古没一点拐弯抹角,并不看慕各,定睛看着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