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佳被问得一愣,老娘都跟傅总那样了,还结个屁婚啊,犹豫了一下,道:“分了。”
“啊!”冯烨瞪圆了眼睛,“分了?”
在她眼里,何佳和她男朋友是一对模范情侣,有好几次何佳和她男朋友打电话时,她恰好就在何佳身边。
看着何佳一脸幸福的模样,她这个从来没尝过恋爱滋味儿的老姑娘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所以,在听到何佳说分手后,她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分了!”何佳这次回答得极为坚定,但实际上她还没来得及跟男朋友提分手,更确切地说,还没下定决心。
毕竟从大学三年级一直谈到现在,两人在一起六七年时间,哪能说分手就分手的。
“为什么?”冯烨眼神复杂地看着何佳,“好端端的怎么分了呢?他提的?”
何佳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提的。”
冯烨张了张嘴,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没再说什么。
她多少能理解何佳的心理,一个是年收入近十万,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出入豪车五星级酒店的高级白领,一个是还在读书的穷逼研究生,这样的两种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
她自己现在一年收入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个小十万,扪心自问,她虽然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但也不会找个比自己差太多的男人。
所以,她虽然极为渴望恋爱和男人的滋味儿,但直到现在她还只能单着。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脸上都布满了愁云。
何佳是在为怎么跟男朋友开口提分手而发愁,冯烨却是在为上哪找自己的白马王子而发愁。
晚宴结束后,傅松叫住了郭凡声,“老郭,请你喝茶。”
郭凡声指了指手表,无奈道:“这都几点了,再喝茶今晚就睡不着了。”
傅松笑道:“不喝茶也行,一起去捏个脚,听说附近新开了家桑拿中心。”
“别!”郭凡声赶紧打断他,连连给他使眼色,“喝茶,喝茶!”
傅松笑骂道:“谁不知道谁啊,跟我装个鸡儿!”
他俩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每次聚会老郭的段子都是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居然跟他装正经。
呸!虚伪!
不过,当他转过身才发现,原来何佳就站在身后,难怪老郭这老流氓装正经。
“何秘书,你怎么还没走?”当着老郭的面,傅松也不好表现得太亲近。
何佳先是朝郭凡声点点头,这才道:“我还有点事儿要回公司加个班,傅总,您要是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傅松摆摆手道:“嗯,你去吧。”
等何佳一走,傅松问郭凡声:“真不去捏脚?”
郭凡声正义凛然道:“不去不去!”
傅松嗤笑道:“行了,小何人都走了,你还特么的装!走了走了,今儿我请客!”
“这。”郭凡声假装犹豫不决,但马上就暴露了老司机的本色,“行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吧,说好了,只来素的,不来荤的。”
“想得美!”傅松觉得老郭绝对是想多了,他又不缺女人,想女人了哪用得着去那种地方,再说就算去那种地方,也不会带着个大灯泡。
玩笑归玩笑,他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会组团出去打野食儿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被抓了现行,那乐子就大了,丢不起那个人!
两人没有舍近求远,直接坐电梯来到了文华东方酒店的水疗中心。
说起来挺可笑的,作为这家酒店的大股东,傅松今天还是第一次来水疗中心消费,不来不知道,一来他就有些看不过来了。
别的不说,水疗中心的女服务员们,哎呀妈呀,一个个肤白貌美大眼睛,脖子以下全是腿,俯身弯腰时,红色喜庆的工作服,根本遮掩不住她们那姣好的身材。
一个小时后,傅松和郭凡声从桑拿室里出来,在两位女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贵宾套房里。
蒸了半个小时的桑拿,傅松感觉有点累,躺下后打算歇一会儿,刚闭上眼睛便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先生,您喝点什么?”
傅松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因为他是酒店的贵宾,所以水疗中心给他和郭凡声每人各安排了一个专属服务员。
刚才从桑拿室出来的时候,或许是灯光的问题,也可能是傅松被桑拿蒸得头晕脑胀,反正没仔细看自己身旁的女服务员。
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原来水疗中心还有这么正点的妞儿啊!
眉如远黛,目似秋水,粉面含春,啧啧,光这张脸就能打八十分,如果再算上她的身材,绝对有九十分!
傅松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好不容易将“我要喝牛奶”五个字咽了回去,笑着问:“这里都有什么喝的?”
一直等女服务员报完饮品名字,傅松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道:“来杯柠檬水吧。”
“好的,先生,您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替您安排。”
一直目送着女服务员扭着胯妖娆地走出房间,闻着房间里淡淡的芳草香气,傅松居然有点飘飘然。
郭凡声轻轻咳了咳,就打趣道:“老傅啊,我要是不在这,你是不是要把人家给生吞活剥啊?”
“笑话!”傅松矢口否认道,“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种胭脂俗粉岂能入我法眼?”
哎呀妈呀,真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倒不是人长得有多漂亮,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关键是这里的环境,像是一个分别多年的老朋友,好怀念上辈子跟傅扬结伴捏脚的时光
郭凡声懒得揭穿他,笑道:“不愧是超五星级酒店,服务员的质量比空姐都高,头一次见你下这么大血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啥事儿?”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恼火道:“老子好心好意请你来捏脚,你特娘的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特么冤枉我!”
郭凡声威胁道:“你不说,我可走了哈。”
“走,你现在就走!”傅松现在巴不得他这个大灯泡滚蛋呢,他在旁边,老子怎么跟女服员交,交心呢?
“想得美!”郭凡声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再说那么水灵的妹子,他才舍不得走呢,“到底啥事儿,痛快点!”
傅松懒洋洋道:“不急不急,等放松完再说不迟。”
郭凡声急道:“你现在不说,过会儿我可没心思捏脚了。”
“得得。”傅松只好把他打算成立几支投资基金的想法跟郭凡声简单讲了一遍。
郭凡声被傅松庞大的计划给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像是打量怪物一样打量着傅松:“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傅松对他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笑道:“老郭,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吹牛吧?”
郭凡声摇摇头,苦笑道:“说心里话,我宁愿你是在吹牛,但我知道,你既然敢这么说,就肯定有一定的把握。”
傅松纳闷道:“那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郭凡声翻了翻眼皮,问道:“你知道我刚才想到了什么吗?”
傅松好奇道:“想到什么?”
“财阀!”
郭凡声的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却把傅松给整懵了。
“财阀?”傅松喃喃地重复了两遍,自嘲地笑笑:“老郭,你可别污蔑我,我这人胆儿小,我就一个商人,最多就是贪财好色了点,但也没那么卑劣,我只想老老实实做生意,可不想当什么财阀!”
郭凡声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没做亏心事儿,有什么好怕的?财阀又不是洪水猛兽,国外能有托斯拉、财阀、财团,我们国家为什么就不能有?”
傅松再一次让郭凡声整懵逼了,像是看一个怪物看着他:“你逗我呢?就算我想,但咱们国家哪有财阀生存的土壤?
一旦有这个苗头,那只无形的手就会轻轻地拨动天平的砝码,不管多么坚固的高楼大厦,也会在顷刻之间倒塌。”
郭凡声见傅松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刚才那番话应该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让他无比诧异:“不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上面都还没定调子呢,你紧张什么?”
“嗯?”傅松一愣,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郭凡声道:“我之前在体改研究所工作的时候,所里曾接到一个任务,研究日韩的那种垄断资本集团是否有可行性。”
傅松猛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道:“不是吧?让你们研究这玩意儿?上面还真有这个想法啊,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郭凡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置可否道:“今天你听到这个课题都这种反应,更何况是五六年前,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人的思想观念,我只能说,我们是硬着头皮做这个课题的。”
傅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或许只有一个词最适合脑洞大开!
郭凡声继续道:“这个课题在我们内部争论很大,最后提交报告的时候,我们投机取巧了一把,只分析利弊,没有下结论。”
傅松笑道:“换成我,我也不敢下结论。后来呢?”
郭凡声摊摊手道:“报告交上去后就没了音信,所以,我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的,刚才听你一说,就觉得怎么这么眼熟?按你的搞法,再加上一家银行,妥妥就是财阀了。”
傅松不乐意道:“谁说我没银行?”
郭凡声白了他一眼:“联合银行是外资银行,不算数。”
傅松突然想到刘家四兄弟,不知道他们在成立银行的时候,有没有抱着打造一个财团的想法。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这种意识,但傅松不相信在尝到了有一家可以自由支配银行的甜头后,他们会无动于衷。
但事实证明,无论他们怎么折腾,永远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老郭,你觉得上面对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态度?”尽管知道上辈子这条路没人走通,但傅松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反正又不是王祖贤,连想一下都犯罪。
郭凡声道:“从我个人角度来说,上面应该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
见傅松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模样,郭凡声笑了笑道:“其实在给我们下研究任务之前,已经搞了几个试点,不过都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最早的一个财团是86年8月份成立的西安西郊财团,组建模式有点生硬,以工行土门办事处为乙方,西安地区十个大中型工业企业为甲方,用合同的方式捏合在一起。
总资产10个亿,年产值14个亿,有一个董事会,各单位均为董事,董事单位各出10万元作为财团的基金。
除此之外,还有潭长财团、松江财团、哈多财团、锦江财团,每个财团的组建模式都不同,所以就用财团名字命名财团模式。”
傅松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换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会把对方当成骗子,但郭凡声在体改委工作了三四年,傅松觉得他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郭凡声道:“其实这些所谓的财团,与其说是财团,不如说是“资金调控型”企业集团,是股份制的经济联合实体,形似远景集团这样的集团企业,但内部却缺乏远景集团的效率。
不过,因为是试点嘛,存在问题是难免的,但上面也不会因噎废食,做的不好就改,但如果能为经济体制改革趟出一条路子来,那就值大发了。”
傅松哑然失笑:“摸着石头过河?”
郭凡声也笑了:“差不多这个意思。最开始的分田到户,接着是外资企业和个体户,然后是乡镇企业,再到最近几年的民营企业,哪个不是这么趟出来的?这是真正的政治智慧啊!”
傅松摇头道:“我可不想当小白鼠。”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郭凡声摇摇头道,“就比如你刚才说的产业投资基金,这个在学术界有个概念叫生产、科技、资金一体化财团型集团。
很多学者和官员都认为,财团型的集团公司,是企业集团的高级形态,是企业集团发展的必然趋势,尤其要大力培植、发展生产、科技、资金一体化的财团。”
傅松嗤笑道:“那说的是国企,远景集团是港资,连民营企业都不算。”
“这有什么难的?产业投资基金单独运作,或者干脆把几个产业投资基金装入一家控股集团公司中,就像中策,这样和远景集团就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