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寅蕾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事儿连远在天涯海角的范建国都知道了,那就在跟前的梁希呢?
梁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不会的,她大概早就知道了吧。
想到这,她心里充满了苦涩
“这些哪里来?谁拍的?傅松?是不是傅松拍的!”范建国抓着一手的照片,气急败坏地低吼着。
寅蕾回过神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些照片谁拍的重要吗?范建国,真没想到啊,在外面包养小三也就罢了,还把小三的肚子搞大了,你真行!”
她是个记仇的人,刚才范建国讥讽她真行,现在找到机会立马就还了回去。
范建国瞪着通红的眼珠道:“你想干什么?”
寅蕾红唇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离婚。”
“想都不要想!”范建国发疯似的将照片撕碎,“寅蕾,你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撕吧,使劲儿撕!”寅蕾脸上笑容更胜,“只要有底片,这样的照片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范建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深深吸了口气,压着怒火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寅蕾拧着眉头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是想跟你离婚!”
“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范建国激动道,“就算你跟我离婚了,难道就能跟傅松在一起了?你别做白日梦了,不可能的!
在他这种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而且还不是唯一的一个!玩够了,他就会把你踢到一边,再去找别的下一个!这种人我见多了!”
寅蕾面无表情道:“范建国,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你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范建国哈哈大笑起来:“寅蕾啊寅蕾,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傻了呢!傅松是不是用花言巧语骗你说,只要你跟我离婚了,他就跟你结婚?你脑子进水了吗!他绝对不会离婚的!”
寅蕾古井无波道:“我看你是魔怔了。虽然我跟傅松是朋友,但我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我跟你离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范建国冷笑:“寅蕾,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纯洁的友谊?哈哈,你觉得我会信吗?男女之间有个屁纯洁的友谊!”
寅蕾同样冷笑:“你信不信重要吗?你有证据吗?”
“你!”范建国被噎得够呛,咬牙切齿道:“寅蕾,你不要太过分了!”
寅蕾笑了笑,道:“过分?范建国,你也有脸说这种话?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没意思。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个小三又年轻又漂亮,肚子里还有你的种,我主动退位让贤,你应该高兴啊!”
范建国惨然一笑:“可你是我老婆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只是想要个儿子,否则老范家的根就断了!”
寅蕾:“。”
范建国突然抓住寅蕾的手,哀求道:“寅蕾,咱们不闹了好不?”
“别碰我!”寅蕾用力地挣脱他的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范建国瞳孔缩了缩,她擦手的动作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怒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媳妇儿!别说碰你的手了,就算老子现在睡你,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寅蕾气得七窍生烟,“范建国,请你自重!”
“你让我自重?哈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拉着你上去。”
寅蕾突然哼了一声,鄙夷道:“嫁给你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让我快乐过,哪怕一次!我呸!”
范建国抬起手,“你!”
“我什么我,又想打我?”寅蕾懒得看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道:“文化东方酒店我来过,不仅来过,还住过总统套房呢,就在最高层,可以在落地窗前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呵呵,想不想知道我住总统套房的感受?就不告诉你!咯咯。”
范建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喘如牛道:“寅蕾,你个贱人!告诉你,孩子我要定了!”
寅蕾猛地收起笑容,一字一顿道:“根据第十七条规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任何一方所得的财产,都有我的一半!或者,孩子归我,其他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痴心妄想!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你这个贱人,想要老子的钱,去你妈的,老子要是给你一个大子,老子就不姓范!”
寅蕾淡淡笑道:“那就打官司。有这些照片,依依肯定是我的,而且我还能分到一半的财产。不过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只要依依,房子、公司、钱,都归你。”
说完,她从桌上拿起包搭在肩上,扭头看了他一眼:“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头也不回道:“对了,别忘了把垃圾打扫干净,让人拼起来就不好看了。”
等寅蕾的身影消失不见,范建国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把脸埋在双手里。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来人在自己对面停了下来。
“你又回来干什么?”他以为对面的人是寅蕾。
“范老板,是我呀。”
听到利致娇滴滴的声音,范建国连忙打起精神,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利老板,你怎么在这?”
利致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道:“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也住在这。”
范建国哑然失笑:“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利致点了根烟,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道:“长租,便宜,等海韵别墅小区交房后,我就搬过去了。来一根?”
范建国摇摇头:“你的烟抽不惯。”
利致笑着问:“范老板,刚才那位小姐是谁?你夫人?很漂亮。”
范建国脸一黑,没好气道:“利老板是特意过来看我笑话的?”
利致眯着眼睛道:“范老板,你别误会,我只是恰逢其会,刚才在旁边听了只言片语。”
范建国翻了个白眼道:“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利致道:“你有佳人相伴,我再来跟你打招呼,容易造成误会。”
范建国被她逗乐了:“你对你的容貌这么自信?”
利致抬起尖尖的下巴,傲然道:“难道不是吗?范老板,我跟你夫人谁漂亮?”
范建国看着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脸,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你是大电影明星啊,当然是你漂亮。”
利致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酸溜溜道:“可惜有人对我弃之如敝履。”
说完,又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人反而对你老婆痴念不已。
她刚才坐在寅蕾的斜对面,把寅蕾的模样都看清了,她承认寅蕾确实漂亮,但再漂亮也不如自己漂亮啊!
她非常不服气,自己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要名气有名气,哪点差了?
难道一个人妻的身份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可自己也算半个啊!
范建国以为她说的是赌王,而赌王对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他可不敢随意置喙,只能当作没听见。
利致顾影自怜的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手指传来一阵灼热,连忙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看了范建国一眼,问道:“范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范建国苦笑一声:“刚才我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那一对狗年女剁了。”
利致笑着道:“傻子才那么做呢。”
范建国叹了口气:“是啊,傻子才那么做呢。”
利致装作好奇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范建国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点点头道:“认识,而且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和我老婆走得很近。但我一直以为是那个人主动勾搭我老婆的,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老婆。呵呵,我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利致道:“这种事情太常见了,看开点就好。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男人看不住自己的女人会感到羞愧,难道女人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很光荣吗?”
范建国无语道:“这哪能一样?”
利致又点了一根烟,“我在香江演艺圈混了几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台前男人道貌岸然,女人冰清玉洁,台后一个个男盗女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包括你吗?”范建国问完后就后悔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利致坦然道:“当然也包括我了,否则我哪来那么多钱下海做生意。范老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范建国没精打采道,“随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的脸都丢尽了。”
利致笑道:“虽然我刚才只是旁听了几句,但能看得出来,你夫人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是吧?”
范建国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利致说得对,于是默默的点点头。
“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理。你夫人这种女人,一旦决定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范建国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用力地搓了搓:“可我不甘心啊!”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学的是商学,老师第一堂课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错误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错误已经显而易见了却还不去修正。”
范建国抬头问道:“你是想告诉我应该止损?”
利致娇声笑道:“范老板,你真的很聪明,我不是在恭维你,真的。”
范建国自嘲地笑笑:“聪明?老婆都跟人跑了,头上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利致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觉得你夫人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男人,尤其有钱的男人,最怕的不是生意失败,而是娶了一个傻女人。
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事半功倍,聪明人跟笨人打交道,事倍功半。”
范建国没好气道:“我倒是宁愿她笨一点!她刚才提的条件,唉!”
利致笑着问:“令你难以拒绝?我刚才也在想,如果我是你夫人,我会提什么样的条件?我肯定会既要孩子,又要你一半的财产。可你夫人不要你的财产,那就一个解释,她的退路比你宽多了。”
范建国脸色阴晴不定道:“我对不起我闺女。”
利致递给他一支烟,语重心长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想开点吧。”
范建国这次没有拒绝她的烟,用火柴点着后狠狠吸了一口,道:“利老板,我也打算从海南撤了。”
“哦?”利致惊讶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范建国眯着眼睛道:“心里不踏实啊。”
利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撤?”
范建国道:“越快越好,我过完年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