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致笑了,站起来道:“走啊。”
傅松问:“去哪?”
利致惊讶道:“当然是去我房间签协议啦,我又没带纸笔出来,你带了吗?没带吧。当然,去你房间也行。”
“不急不急,你明天早上给我就行。”傅松不拒绝不行啊,他担心跟她进了房间今晚就再也出不来了。
利致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你不会是怕了吧?”
“老子,对,老子就是怕了,怎么着吧!”傅松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实在没有嘴硬的底气。
“走嘛走嘛!”利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保证不勾引你还不成?”
“哎哎,你松手!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你再不走,我可要喊救命了!”
“你个死贱人!”
“人家本来就是个贱人,你愿意叫人家贱人,随便好啦。”利致不仅没生气,反而得意地笑笑,“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快点嘛。”
于是,傅松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利致拖着来到她的房间,一进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便直往他鼻孔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利致回头关心地问道,“我给你倒杯热水。”
傅松摆摆手道:“不用,你赶紧写,老子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利致朝他抛了个媚眼,舔舔嘴唇道:“其实我这张床蛮大的。”
傅松装作没听见。
利致撇撇嘴,嘟囔道:“一点情调都没有,臭男人!”
宾馆里有现成的纸和笔,利致也没坐下,故意背对着傅松,撅着丰满的屁股伏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啊写。
傅松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咳了咳道:“你写字的时候,能不能别扭屁股?发骚也不是这么发的。”
利致拿笔的手一顿,回头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没好气道:“我乐意!要你管!”
傅松催促道:“快点,老子困了!”
“我偏不!”利致扭得更来劲了,不但屁股在扭,而且上半身趴在桌上同样在扭,看起来像极了一条白蛇。
傅松不敢再盯着看,转身打量起她的房间,岔开话题道:“上次你走得匆忙,有件事我忘了问你。”
“上次?”利致回忆了一下,笑着问:“是范先生的事情?”
“嗯。”
“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松犹豫了一下,道:“他在那边是不是有女人了?”
利致上半身趴在桌上扭了一个角度,斜着眼看着他,好笑道:“你连这种事情也关心?你们男人不都一样?”
傅松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东拉西扯的!”
利致白了他一眼:“他有个女秘书,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有一次一大早,我看到他俩从房间里一齐出来,很亲密的样子。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女秘书?”傅松呵呵笑了两声,“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这老范还挺会玩儿的。”
利致似笑非笑道:“听说你的女秘书也蛮多的,你就没偷吃?”
傅松哼了一声,语气幽幽道:“老范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利致扑哧一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呀眨:“你是不是吃醋了?”
“笑话!”傅松嗤笑一声,“你觉得老子会为你吃醋?”
利致脸上的笑容一僵,抄起桌上的协议摔到他怀里,“给你!”
傅松拿起协议仔细看了一遍,笑道:“字写的不错,字如其人。不过。”
利致突然紧张道:“怎么了?”
傅松笑呵呵道:“白纸黑字,唯独缺了一个红手印!”
利致瞪圆了眼睛:“你还有完没完?这里没印泥!”
傅松将协议用力拍到她胸口上:“可以用血嘛,找把刀子,在手指头上一剌。”
利致可怜巴巴道:“人家怕痛,能不能用你的血?”
傅松:“。”
利致见他脸黑得像锅底,扑哧一笑,“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啦,我有办法。”
傅松不由得好奇地看着她,只见她缓缓地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伸出粉红的舌尖在手指肚上绕了一圈。
紧接着用双唇夹着手指肚,吮吸了两下,最后将手指按在了协议书上。
“了!”利致得意洋洋地将协议拍到他脸上。
傅松早已看傻眼了,手忙脚乱地接过协议书,低头一看,上面已经多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这个女妖精!
利致面带得意问道:“这下可以了吧?”
傅松心里早已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用这种方式来勾引男人,也亏她想得出,不过他还是挑刺道:“唇膏时间久了会不会褪色?”
利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恼火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傅松见好就收,随手将协议书塞进兜里,道:“算了算了,谁让我好心呢。走了,留步!”
“哎,不是,你真走啊!”利致追在他后面道。
傅松停下脚步,转身笑道:“我这人言而有信,说好了五年约定就是五年约定,少一天都不行。利小姐,晚安。”
利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开门而去,喃喃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干净?”
傅松出了门,看到杨爱国无比敬业地守在边上,不禁无奈道:“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里面?”
杨爱国道:“傅总,其实下次可以去你的房间,这样更安全些。”
傅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杨爱国也是无奈啊,他有什么办法,不跟着吧,被沈红知道了又得挨批,跟着吧,老板又不乐意。
到了电梯间,看到地上的垃圾桶,便掏出利致刚写的那份协议,几下撕成碎片,一股脑塞进垃圾桶里。
呵呵,想什么好事儿呢,真以为凭一张协议就吃定老子了?
图样图森破,老子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越是上杆子往上爬,老子就越怀疑你用心不纯。
把她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风险太大了!
至于五年之约,协议只有一份,已经被自己毁了,空口无凭,老子就不认账了咋地了!
今天晚上,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在利致的轮番勾引下,居然硬生生地扛住了诱惑,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却不是禁受住了利致的诱惑,而是确定了老范在那边的确有女人,如此一来,寅蕾跟他离婚离定了!
所以他走路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回到房间,上床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傍晚抵达海州,在海州停留了三天,沈红和何佳从北京赶了过来跟傅松会合。
傅松见沈红精神头不太好,连说话声都温柔了不少。
沈红洗了个热水澡,一边吹头发一边跟他说起回家的事情。
对于她收养沈曼,她爸妈倒是没什么意见,尤其她妈,白得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大外孙女,高兴得不得了,整天抱着沈曼不撒手,沈崇山都要往后排了。
傅松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道:“只要你爸妈没意见就好,我就怕你爸妈起疑心。”
沈红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俩没起疑心?”
“啊?”傅松顿时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你爸妈,他们说什么了?”
沈红道:“我爸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妈私下里盘问过我,沈曼是不是我给你生的。”
傅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你是怎么说的?”
沈红白了他一眼道:“我能怎么说?我就算是想说是,那时间也对不上啊!”
“对呀!”傅松猛地一拍大腿,咧着嘴笑道:“沈曼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你来找我的时候又不是挺着大肚子,白担心了!”
沈红对着镜子自怨自艾道:“我妈虽然没明说,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劝我趁早打消跟你在一起的念头。还说等我回去后就给我介绍对象相亲,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叹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家里给你介绍对象你也别拦着,该怎么相亲就怎么相亲吧。”
沈红皱着鼻子哼了哼道:“你不吃醋?”
傅松苦笑道:“你说呢?”
沈红突然神情落寞地抚摸着肚子,抱怨道:“都怪你,你要是把我肚子弄大了,生米煮成熟饭,我爸妈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你这个便宜女婿。对了,体检报告呢?”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道:“不是跟你说体检报告没问题吗?你还看什么?”
沈红不为所动道:“不亲自看一眼,我不放心。你放哪了?”
傅松装模作样地在桌上找了好一会儿,一边找一边道:“哎,我明明记得那天取回来后就放宾馆桌上了啊,怎么不在?”
沈红在他背后踢了他一脚,又好笑又好气:“你傻了吧!这里是海州,不是南郊宾馆!”
傅松一拍脑袋,笑道:“你瞧我这记性,肯定是被王永宏给收起来了。”
沈红脸色一红,嗔怪道:“这东西怎么能让小王收起来?万一他看到了怎么办?”
傅松笑呵呵道:“小王又不是外人,咱俩之间的关系,瞒得过别人,肯定瞒不住他。”
沈红一想也对,但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嘟囔道:“还不知道小王私底下怎么编排我呢。你赶紧问问他把报告放哪了。”
傅松马上转身往外走,沈红见状连忙拉住他,“干啥去?”
“去王永宏那问问啊。”傅松睁眼说瞎话,实际上他压根没打算去找王永宏。
沈红扭动着肩膀,撒娇道:“你直接去问,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把他叫过来,随便找个借口,顺便问问报告的事情。”
傅松张了张嘴,有心想拒绝,但如果拒绝了,以沈红的精明劲儿,肯定会起疑心。
算了算了,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往下跳啊。
很快,王永宏接到电话过来了。
傅松完全按照沈红的建议,先是询问了明天去南京的行程,最后才问道:“小王,上次在省城的时候,我拿回来两份体检报告,你给我收到哪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王永宏使眼色。
王永宏虽然看到傅松不停地朝自己眨眼睛,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在心里干着急,不动声色问道:“傅总,您说的是哪两份报告?”
“就是咱们从黄三角农场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拿回来的那两份!”傅松嘴角往沈红那边撇了撇,“我刚才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你是不是忘了拿了?”
“啊!”王永宏终于领会到了领导意思,马上装出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道:“对不起傅总,我好像落在南郊宾馆了。”
“你是干什么吃的!”傅松猛地一拍桌子,“你脑子整天想些什么?这东西都能丢了!你别干了。”
“好了好了。”沈红见王永宏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忙出言劝道:“小王又不是故意的,你嚷嚷什么你!小王,你先去吧。”
王永宏如释重负,虽然是替老板背黑锅,但老板骂人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慌得一笔,幸亏沈红帮忙说话,否则还不知道要被骂到什么时候。
感激地看了沈红一眼,然后夹着尾巴赶紧闪人。
傅松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继续骂道:“气死我了,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你说我要他干什么?”
沈红一脸玩味道:“就这点小事儿你就想换秘书?是不是想把初琳琳换回来?好跟她夜夜笙箫,双栖双飞?”
“我没有,你别瞎说!”傅松矢口否认,“我是那种人吗?”
沈红好笑道:“你是什么人,我比你自己都清楚!行了,别耷拉着张驴脸了,你瞧小王被你吓得脸都白了,哪有你这样的?小王这个秘书不错了,兢兢业业,忙前跑后的,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你就知足吧!”
傅松哼了哼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这次,再有下次,哼哼,新账旧账一起跟他算!”
回头就给王永宏涨工资,这样的秘书不涨工资实在没天理,他这个老板良心上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