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冲了个凉水澡,洗去浑身的臭汗,下来后发现梁敏章和高月来了。
傅松打了声招呼,就被梁敏章拉着去下象棋。
刚打了个当头炮,突然听到高月用过来人的口吻道:“小初,不是我多嘴,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怎么还没找对象呢?”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当作没听见。
“阿姨,不着急,再说我哪有时间谈对象,忙都忙死了。”初琳琳很无奈,之前几次见面时高月也是如此,她当然知道高月大什么主意,但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我要是真听了你的话,你女婿不得把我拆了啊。
高月马上回头道:“小傅,你这个领导有点不称职啊,工作固然重要,但个人生活和家庭也很重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可不能顾此失彼。”
“对对,妈,你说的对。”傅松赶紧满口称是,却根本不接高月的话茬,老子脑子进水了才给自己的小情人儿找对象呢。
梁敏章道:“我说高编辑,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掺和年轻人的事情,你赶紧歇着吧。小傅,专心下棋!”
高月恶狠狠地盯着梁敏章的后脑勺,恨不得用目光在上面钻出几个孔来。
这个老东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咱闺女!
尽管心里无比气闷,但高月毕竟不是农村老娘们儿,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点到为止。
梁希生怕高月继续扯下去,连忙道:“妈,你看看菲菲尿没尿。”
高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伸手摸了摸小屁股,笑道:“好大一泡尿,我这就去给她换上尿不湿。”
梁敏章往前拱了个卒子,问道:“最近不忙了?”
傅松道:“事情永远也忙不完,等梁希放暑假,我们回趟老家好好歇一歇,我这一年多没回去了,我娘最近隔三岔五催我。”
“是该回去看看。”梁敏章点点头道,“我下个星期带队去军训,八月中旬回来,招生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傅松道:“大热天的你亲自带队?要不换个年轻点的吧。”
梁敏章道:“我只是带队,又不参训,去的还是海岛,听说风景不错。”
傅松惊讶道:“去海岛?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梁敏章道:“你不是说要封闭式军训吗?哪里还有比海岛更封闭的?”
傅松在心里为自己的那些学生们默哀了一秒钟,道:“那后勤可得跟上去,别怕花钱。”
梁敏章道:“校委会批了500万的经费,200万是拥军费,剩下的都是保障费用,平摊到每个学生头上每天20多块钱,足够了。”
一听老梁如此大方,傅松就不再过问了,开始专心下棋,只是没多久便被梁敏章杀得丢盔弃甲。
印象中老丈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臭棋篓子,以前翁婿俩还能你来我往,战况焦灼,怎么现在自己如此不济?
绝对是碰巧了!
“再来!”傅松有些不服气,重新摆好棋子。
半个钟头,傅松连输两盘,扔下棋子疑惑道:“不应该啊,爸,是我水平退步了,还是你水平进步了?你不会作弊了吧?”
“作弊?我是那种人吗?”梁敏章瞪了他一眼,然后洋洋得意道:“当然是我水平进步了。”
傅松好奇道:“你找谁练的手?”
梁敏章笑而不语。
高月撇撇嘴道:“还能找谁?就你爸这臭棋篓子,哪个大活人愿意跟他下棋?他现在一闲下来就跟电脑下棋。”
梁敏章愤愤不平道:“谁说没有大活人跟我下棋?我在网上有很多棋友好不好?”
高月哼了一声道:“你们那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一群臭棋篓子还充什么棋友。”
梁敏章被她噎得够呛,气呼呼道:“不可理喻!”
傅松自从去年出国后,就没怎么上过网,还真不知道都有象棋软件了,而且还能在网上跟别人下。
他本人对下象棋没什么兴趣,但却喜欢玩牌,本地的够级、保皇、拖拉机,还有江苏的掼蛋,上辈子也跟梁敏章一样,没事儿就喜欢泡在网上打牌。
现在都能在网上下象棋了,那肯定也能打牌了吧,想到这里,他双手十指就有些发痒。
嗯,今晚必须过把瘾!
中午吃过饭,初琳琳稍微坐了一会儿,说好不容易过来,想去冯烨家看看。
傅松借口送她,一直送到大门口,趁机问道:“她没难为你吧?”
“你说呢?”初琳琳撑起伞,回头白了他一眼。
傅松疑惑道:“你俩不是聊得挺好的嘛。”
初琳琳微微叹气:“梁姐虽然没有明说,但拐弯抹角点我。”
傅松老脸一红,吭吭哧哧道:“委屈你了。”
初琳琳洒然一笑:“梁姐人挺好的,我很感激她,我要是还不知进退,那就真没脸见她了。”
傅松心虚道:“不至于不至于。”
初琳琳雪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层红晕,低着头踢着水泥路上的小石子,“那个什么,以后你别天天中午跑我那去,你……,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得注意点身体。”
傅松愣了一下,随即怒道:“老子身体好着呢,这个你最清楚!”
初琳琳啐了一口道:“那也不能天天……,那个呀。”
傅松坏笑道:“天天哪个啊?”
初琳琳羞恼道:“你明知故问嘛!”
傅松嘿嘿笑道:“还害羞了,又不是没说过……。”
“你还说!”初琳琳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她是个身体非常敏感的女人,一激动就忘乎所以,傅松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但那是闺房之乐,事后想想都脸红,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用这事儿来笑话自己。
傅松见她真生气了,连忙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你这人一点都不经逗。”
初琳琳心里有气,闷声道:“那你去找徐琳呗,她那么风骚,你说什么她肯定都能接着,绝对经逗。”
听她又开始提徐琳,傅松就一阵头大,也怪自己多嘴,上个星期得知徐琳怀孕后,当天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结果这个小醋坛子吃醋了,而且醋味儿漫天,要不是他一直坚持锻炼,老腰动力知足,根本哄不好她。
对于初琳琳的心思,傅松大体猜得到,她跟自己相处的时间更久,也更亲密,结果却是徐琳先有了孩子,上哪说理去?
所以,前天葛寿文打电话说娜嘉给自己生了个闺女,傅松就没再敢跟初琳琳透露这个消息。
真让她这个小醋坛子知道了,她绝对能咬死自己。
别看她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傅松却知道她是个性格刚烈的人,说得不好听点叫容易钻牛角尖。
对付她这样的女人,得软硬兼施,该软的时候就必须软到底,该硬的时候就必须邦邦硬。
甜言蜜语要常挂嘴边,糖衣炮弹也要时常打,但除此之外,偶尔配上点凶神恶煞的佐料调调味儿,让她始终充满新鲜感才行。
初琳琳见他目光闪烁,也不哄哄自己,顿时疑窦丛生的,冷不丁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傅松忙道,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整天瞎琢磨什么呢,心眼那么多,小心老的快!”
初琳琳捂着额头不满道:“我都快三十了,你还弹我!”
傅松好笑道:“你就是成了老太婆,在我眼里也是小姑娘。行了,赶紧去找冯烨吧,你们俩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
初琳琳脸上浮现狐疑之色,凶巴巴问:“你不会是打冯烨的主意吧?你也太不要脸了!”
“这哪跟哪?我怎么可能打冯烨的主意!”
“那你刚才说我俩有共同语言?”
“我的意思是你俩这段时间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去你的!”初琳琳吐了吐舌头,左右看看,媚眼如丝地给了他一个飞吻,“走啦,下午在家好好陪你媳妇儿,省得她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