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道:“30不能再多了,别忘了,我也一分钱都不拿。”
“啊?”季霍米罗夫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你不拿一分钱,为什么还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下一刻他又信了,因为他知道,这笔钱对别人来说是笔巨款,但对傅松来说,却是微不足道。
刚才他是按照莫斯科的惯例和传统,主事人先拿走三成,剩下的七成中,至少五成用来打点关系和上供,剩下的不到两成再分给下面的人。
傅松不拿那三成,如果他们还拿那么多,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了。
想到这里,季霍米罗夫道:“傅先生,那就三成,谁要是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傅松终于满意了,老子养你可不是白养的,如果不能帮老子解决麻烦,老子不介意换个人。
苏联解体后,如何进行经济改革成为了俄政坛上新的斗争焦点。
随着价格放开以及私有化运动的展开,围绕经济改革的方向、方法等争论越发激烈,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尼古拉耶维奇的小圈子发生了分裂。
但无论总统与副总统、政府与议会如何争论,“私有化”几乎成为了政治正确,谁敢否认“私有化”,谁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苏联解体前,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向尼古拉耶维奇承诺提供经济援助搞建设。
俄联邦作为一个能源大国,而且人口比美国少,尼古拉耶维奇天真的以为,资助的美元一到手,俄联邦“转身”就会成为发达国家,但现实却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1992年1月份还未结束,卢布大幅贬值,民众生活每况愈下。
至于美国等西方国家承诺的经济援助确实有,但经济援助都有附带条件,有些条件不仅苛刻,甚至带有丧权辱国的意味。
尼古拉耶维奇只有放弃很多国家利益才能得到,而且这些经济援助也并非一次性到位,而是像“挤牙膏”似的,今天表现好了给一点,明天主人觉得狗做得不好,就不给,后天狗又听话了,就再赏点。
所以说,尼古拉耶维奇的日子并不好过,整日里困坐在克里姆林宫,被国家糟糕的经济形势搞得焦头烂额,同时还要迎接以哈斯布拉托夫为代表的议会反对派挑战。
他老人家难啊!
在这种情况下,季霍米罗夫就显得更难能可贵了,毕竟他能帮尼古拉耶维奇先生搞到美元。
有了美元后,尼古拉耶维奇才能重施旧伎,用美元在议会里拉拢收买议员,维护和巩固自己的地位。
大把大把的美元撒出去后,季霍米罗夫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如愿以偿地进入俄联邦国有资产委员会。
季霍米罗夫这个位置实在太关键了,国有资产委员会是“私有化”的大本营,他即便不是主任或副主任,也能在其中施加不小的影响。
他虽然未能拿到国营企业、工业、运输、建筑和邮电联合会会长的职位,因为这个前苏联的机构已经解散了,不过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尼古拉耶维奇,他将电子工业、邮电两个大部合二为一,任命季霍米罗夫担任部长。
之前,傅松趁着苏联解体前混乱之际,着实抢到了不少好东西,但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但有了季霍米罗夫这个内应后,傅松挖起俄罗斯的墙角来,更是游刃有余,也愈发肆无忌惮。
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春节前这几天来找傅松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是找他借钱,有的人是想通过他走上层的关系,有的人是既借钱又走关系。
而且这些国内来的人,要么能拐弯抹角跟他扯上点关系,要么是跟老高差不多的单位和部门,傅松想拒绝却根本拒绝不了,搞得他不胜其烦。
对于这些人,傅松可以端着架子拿捏一下,甚至可以跟对方讲讲条件,比如说科研合作啊,成果共享啊之类的,大家基本上都会给他面子答应下来。
但有些人傅松不仅不敢端架子讲条件,而且还得麻溜地帮人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比如他的母校山大。
亲自把山大的人送走,正要回去喘口气,一辆破拉达吱呀一声停在酒店门口。
老高从车上跳下来,两步窜到傅松跟前,抓着他手摇啊摇“傅总,哈哈,这多不好意思啊,怎么劳烦你下来接我?”
松手,你给老子松手!
傅松翻着白眼道:“高先生,我这是下来送贵客,你别多想,呵呵。”
老高大笑道:“早就听说傅总这边门庭若市,刚才走的是哪个单位的?”
傅松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山大晶体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怎么,高先生也感兴趣?”
老高连忙摇头道:“山大的晶体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是咱们国家的宝贝,我可不敢抢。傅总,这次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上次你要的那个小轿车生产许可有眉目了!”
傅松精神一振:“真的??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老高拍着胸脯道:“今年上半年保证给你办妥,你就等好消息吧!”
“哎呀,高先生,你真是及时雨啊!”傅松态度大变,拉着老高的胳膊热情道:“走走,我们上去聊。”
回到房间,傅松吩咐王永宏上好茶。
“高先生,马上要过春节了,什么时候回家?”
老高一边吹着茶叶一边道:“这个节骨眼儿哪有心思回家过年?我们这些人恨不得一分钟掰两半用。”
傅松笑道:“看你这精神头,最近应该收获不小。”
老高哈哈一笑:“托你的福,没有你的帮忙,我们可不会这么顺利。对了,你有没有飞机制造厂的关系?”
傅松摊摊手道:“这个真没有,我就一个生意人,你问我米高扬设计局、图波列夫设计局是什么,我真不知道。”
老高见他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只觉得好笑:“那这个就算了,不麻烦你了。库尔恰托夫研究所呢,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傅松谦虚道:“这个嘛,呵呵,七拐八拐的小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