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酒鬼尼古拉耶维奇站在一辆坦克上,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呼吁。
还别说,这家伙挺有演讲天赋的,鼓动性非常强,这也许就是政客的基本功,会演讲的不一定能成为政客,但每一个政客必然拥有一副口灿莲花的舌头。
从尼古拉耶维奇出现在电视画面上的那一刻开始,傅松就知道,尼古拉耶维奇赢了。
他的对手们凌晨时分控制了电视台,但十几个小时后,电视台居然反水了,而且尼古拉耶维奇既然能跳上坦克,那就说明大兵们也反水了。
真是一场欢快的闹剧啊!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汽车马达声跟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完全不同,很容易分辨出来。
这是谁来了,居然能穿过封锁线
不过傅松只是好奇了一秒钟,便没再多想,继续看电视上尼古拉耶维奇的表演。
“先生。”克莱斯走进来,看了一眼沈红,连忙低下头。
傅松问:“怎么了?”
克莱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红见状,哼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克莱斯松了口气,俯身贴着傅松耳边道:“先生,娜嘉小姐来了。”
“谁?”傅松失声惊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心虚地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小声问:“她怎么来了?”
克莱斯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赶紧通知您。是季霍米罗夫的人送她来的,对了,还有您的那条叫宾纳的猎犬也一起来了,送到后他们一刻都没停留便走了。先生。”
傅松抬起手打断他,原地转着圈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她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克莱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人呢?”傅松觉得还是要见一见娜嘉,至于那条叫宾纳的猎犬,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它?
克莱斯道:“在安保值班室。”
傅松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层,腾出一个房间来作为安保人员的值班室,这个房间除了安保人员意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包括沈红在内。
傅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带路。”
“先生!”傅松刚走进安保室值班室,娜嘉就从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道:“先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克莱斯朝手下怒骂:“该干什么干什么!”
即便老板在这里跟情人幽会,他也没让手下出去,因为这里是该层的安保枢纽,里面布满了监视器,时刻离不开人。
傅松等娜嘉哭够了,捧起她的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娜嘉抽泣道:“前几天有人来审问我跟您的关系,我很害怕,就打电话给季霍米罗夫先生。”
傅松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娜嘉垂下眼睑,小声道:“我怕给您添麻烦,那些人很凶的,就像。”
傅松伸手捂住她的嘴,忍不住大笑:“那你就不怕给季霍米罗夫先生添麻烦?”
娜嘉呜呜了两声,等傅松松开了手,理直气壮道:“先生是季霍米罗夫先生的客人,而我是先生的人!”
傅松先是无语,紧接着又是放声大笑,在她脑门上的弹了一指头,“娜嘉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听到傅松的夸奖,娜嘉开心地笑起来,随即嘴一瘪,道:“再聪明的女人,也无法抵抗命运的安排。今天下午季霍米罗夫先生的人突然出现在小木屋,不由分说将我带上车,当时我都吓傻了,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先生了!呜呜。”
傅松一边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季霍米罗夫呢?”
娜嘉脸贴着他胸膛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坦克装甲车,还有士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生,我在这里会不会给您惹麻烦?”
傅松不置可否道:“你尽管安心在这里住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安慰了她一番,傅松让人带着娜嘉去安顿。
等娜嘉走后,傅松问克莱斯:“你怎么看?”
克莱斯道:“唯一的漏洞就是,车队是怎么穿过封锁线的。”
傅松点点头:“我也正为此费解。”
克莱斯道:“不过既然尼古拉耶维奇能爬上坦克发表演说,恐怕封锁线也就是摆设。”
傅松愣了一下,一拍大腿:“我差点忘了,季霍米罗夫有一个将军伯父,你赶紧去查一查!”
克莱斯马上打了两个电话,挂上电话后,他面露疑惑道:“先生,季霍米罗夫的伯父是铁杆保守派。”
傅松:“。”
妈的,老毛子也玩两面下注啊。
这事儿只能等见到季霍米罗夫才能揭开谜底,至于娜嘉,至少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她,不过她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吧。
如果她真的是某个势力的眼线,傅松反而松了口气,能对自己使美人计,说明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先生,要不给娜嘉小姐换一个酒店?”克莱斯身负安保重任,一点都不想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出现在傅松身边。
傅松摆摆手道:“不必了。只要盯紧她就是了。”
把娜嘉送走很简单,但万一她的后台见一计不成,再使一计,与其面对不可知,还不如让娜嘉留下呢。
也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谁知道呢?
但小心无大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混乱一直持续到8月24日,到傍晚时分,酒店外的街道上,坦克、大兵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狼藉还在诉说着过去的混乱。
尼古拉耶维奇大获全胜。
傅松再一次感慨,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尼古拉耶维奇这样的酒鬼、伪君子、白痴都能赢,那他的对手得多弱智?
电视里翻来覆去都是些“旧闻”,傅松懒得听这些谎言,关了电视,突然感觉空气里好安静,而且似乎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抬头一看,只见沈红正站在门口,目露凶光。
“咋了这是?”傅松笑着问。
沈红语气幽幽道:“那个女人是谁?”
傅松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硬着头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红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像只斗鸡一样,伸长脖子将脸贴在傅松的眼前,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叫娜嘉的老毛子女人,你的小情人?还有那条叫宾纳的母狗,要不是晚上听到狗叫,我还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可真够可以的!”
傅松见她都知道了,索性不装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都知道了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