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晚宴上,傅松敬酒的时候其实跟戴靓远远地见过一面,只是人太多,傅松也只是跟她点头致意。
戴靓道:“我昨天中午到的,知道你是大忙人,就没来找你叙旧。啧啧,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厉害厉害!”
傅松松开她的手,道:“小本生意,以后还要在戴处手下混口饭吃。”
戴靓之前在省府驻黄三角农场办公室担任主任,去年因为工作成绩出色,调到了省办公厅任正职处长,在他们这一届同学中,算是官场上混得最好的了。
当然,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虽然她爹去年也退了,但余荫尚在,旁人羡慕不来的。
戴靓佯怒道:“老同学,你这不是打我脸嘛!再这么说,不理你了!”
傅松指了指旁边的茶座,道:“要不我们去那边坐坐?不瞒你说,我现在两只脚又酸又疼。”
戴靓笑道:“这还差不多,我请你。”
傅松道:“戴大小姐难得请客,那我今天得往贵的点。”
落座后,戴靓环顾四周,感慨道:“省城都没有这么好的酒店,每天下午要是能坐在这喝喝茶看看书,然后欣赏一番落日的余晖,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傅松好笑道:“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戴靓叹了口气道:“人老珠黄,感慨自然就多了。你倒是越活越年轻,跟上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有白头发了。”傅松指了指两鬓,“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操心!”
戴靓笑骂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说你两句还喘上了。”
傅松道:“真的,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就比如说今天吧,你瞧瞧,我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戴靓还真的盯着他的脸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摇头道:“还好吧,也没皮笑肉不笑的,咯咯。”
傅松无奈道:“你啊你,跟以前一样,嘴巴毒得很。别光说我,你呢?”
戴靓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漂浮的茶叶,抬眼道:“我?我就那样呗,一个小小的处长,整天忙得要死,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算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傅松道:“办公厅可不是一般的单位,办公厅的处长能是小处长?谦虚过了头就是虚伪了,这样下去会没朋友的。刘前进要是在这,你信不信他能吐你一脸唾沫?”
“咦?!”戴靓一脸嫌弃,“恶心死了!你不知道?刘前进马上要升副厅了。”
“卧槽,这个狗日的!”傅松惊讶万分,“啥时候的事?这狗日的藏得可真严实。抱歉抱歉,说顺嘴了,你就当没听见。”
戴靓掩口轻笑:“行了行了,跟我装什么?你们男人不都这样?”
傅松喝了口茶,点点头道:“这茶不错,你多喝点。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戴靓自嘲地笑笑:“上哪结婚去?连对象还没有呢。”
傅松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纳闷道:“我说戴大小姐,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我今年三十一了,你应该二十九了吧。二十九岁的老姑娘,再不结婚,你还想拖到啥时候?”
戴靓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黑着脸道:“你才老姑娘呢!我乐意!”
傅松举手道:“得得,算我说错了。”
戴靓重重哼了哼,愁眉苦脸道:“前两年觉得自己还年轻,再加上也没遇到合适的,就一直拖着,唉,现在我这个年纪的,要么早就结婚了,要么就是离异的,反正,唉,我能有什么办法?”
傅松幸灾乐祸道:“活该,让你以前挑花了眼!”
戴靓深深瞥了他一眼,笑着问:“我如今沦落到这地步,你是不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傅松笑呵呵道:“我要是说没有,那就太假了。”
戴靓被他噎得够呛,苦笑道:“我以为你会遮掩一下呢,没想到你这么直截了当。知道吗?小铃铛每次见面都会把我奚落一番,说我有眼无珠。”
傅松如果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那他算是白混了,于是尴尬地咳了咳,道:“你也知道小铃铛那个人,嘴比你都毒,别听她瞎扯。”
戴靓洒然一笑,看着他道:“你这人虽然不赖,不过却不是我的菜。是不是觉得很懊恼?哈哈。”
傅松连忙朝她拱拱手:“多谢戴大小姐手下留情!”
戴靓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安慰一下我?讨厌死了!”
傅松端起茶杯跟她碰了碰:“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早生贵子,这个安慰好吧?哈哈。”
戴靓红着脸啐了一口,不过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发请帖,你可不能不来!行了,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就回省城,好不容易来一趟沐城,我得出去好好逛一逛。”
傅松道:“我给你派辆车吧。”
戴靓傲娇道:“谁稀罕你的破车,走了。”
“拉倒!慢走!”傅松望着她的背影道。
她的背影依如当初美丽,而且随着岁月的积淀,她的背影中褪去了青涩,多出了些许成熟和风情。
不过,傅松却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任你家庭背景再强,学历再高,官再大,女人的一生终究逃不过四个字结婚生子。
从戴靓身上又想到了梁希,如果她没遇到自己,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呸呸呸,胡思乱想,老子可舍不得那两条大长腿被别的男人把玩,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上楼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一看时间,七点多了,连忙爬起来洗澡换衣服,然后急匆匆地赶往大会议厅。
从电梯里出来,傅松正要往会议厅那边走,突然听到大堂里有个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来到大堂。
果然是寅蕾,她手里拿着一张音乐会的票,正在询问服务员怎么走。
服务员看到傅松走过来,连忙问好:“傅总好!”
傅松朝她挥挥手,道:“你去忙吧,这是我朋友。”
等服务员走后,傅松笑着问:“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寅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久没出来玩了,今天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傅松看她画了淡妆,眉毛似乎也是刚修剪过,一身得体的长裙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曼妙无比。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不知怎么回事,傅松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诗,他顿时感觉音乐会一点意思都没了,还不如跟眼前的人面对面坐着聊聊天,喝喝茶呢。
“你吃了吗?”
“啊?”寅蕾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呢,我怕时间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