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州,凌灵湖,午间,有雨淅淅沥沥。
披着蓑衣,坐在一条乌篷船上的李道,正拿着一枝鱼杆垂钓。
旁边,同样穿着蓑衣,瞧着有六十多岁的老船家,一边划船,一边笑道:
“客人,凌灵湖虽鱼多,湖里的红面鲤也喜欢在雨出没,但那毕竟太少了,而且,我们的行船速度太快,不可能钓上来的。”
李道微微一笑,随口问道:“这凌灵湖有多大?距离神造总坛铁岛有多远?”
船家笑道:“客人要去铁岛?怕是走错了路,这凌灵湖有多大,老儿并不知道,只知这湖连接二十座城,湖中岛屿密布。”
“铁岛在湖的最东边,具体的方向老儿也不知道?客人若是想去那里,老儿这艘船怕是不行,而且走陆路更快一些。”
“嗯。”
李道点点头,将鱼杆一撤,一条红脸鲤鱼落在了船的舢板上,接着继续抛勾。
正在划船的船家一看,惊喜道:“哟嚯!还真让客撒上来了,难得的好口福啊,这鱼有三种吃法,一为生吃,二为煎吃,三为……”
“我比你懂行,还有第四种吃法呢。”
便见同样穿着蓑衣的朱耽,一把将近一尺的红脸鲤鱼抄起,返回了乌篷之内,里面正架着锅子与火炉,案板上还放着调料碟之类的。
初与江婉兴奋的搓着筷子,颇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初问:“第四种吃法是什么?”
朱耽神秘一笑,道:“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可惜这红脸鲤稀少,能钓出一条已经算是运气了,想要再钓一条,怕是很难……”
话还没完,便见李道一撤勾,又一条红脸鲤被甩在了舢板上,了句:“这片水域不多了,我估计就只能钓三四条,那四种吃法,给老板我样样来一遍。”
朱耽立马现身,将那条鱼接了回去,笑道:“要是真有四条,的一条一个味儿,保证老板恩主吃个通透。”
江婉:“老板相公加油!”
初:“老板主人一定要钓上四条哦!”
李道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沉默着继续钓鱼,然而过了半个时辰,他也未曾钓上来半条,有时候也会撤钩,但钩上来的只是一些水草,或是别的鱼。
就是没有那肉质鲜美非常,有四种做法的红脸鲤。
船家微笑道:“客人能钓上来两条,便已是难得的运气了,这凌灵湖上的渔家两三年也未必能捕捞上来一条,不可太过苛责的。这一条红脸鲤,便价值一枚金铢呢。”
李道笑道:“呵呵,那我今的运气着实是不错,喂,初,你吃一口便等于是吃了三百个大钱哟。”
“这么贵?”初惊了,瞪大眼晴瞧着面前的两片煎鱼肉,吞了吞口水,琢磨着要不要只吃一片,将剩下的藏起来,买给别人。
江家的败家娘们儿倒是吃的很痛快,笑道:“你要不吃,归我了。”
着话,便将筷子伸向初的盘子,初喷着口水道:“三百个大钱拿来你再吃!”
江婉嫌弃道:“不吃了,你的口水都喷在上面了。”
不是我穷,是她的真的把口水喷在上面了……江婉如此安慰自己,并且催促朱耽上第二种吃法。
李道笑了笑,不去理会他们,持着鱼杆问道:“老人家,每行船打渔很辛苦吧?”
船家笑道:“自是辛苦的,不过就是图个温饱,这凌灵湖上,似客人这样喜欢雨游湖的倒是不多见,老儿也算是发了笔外财。”
李道点点头,又道:“有道理,老人家……我给你啊,我叫李道,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船家敷衍了一句:“哦,讲道理好啊,讲道理的人走在哪里都吃得开。”
“我讲道理,但你不能不讲道理不是?”
“客人何意?”
“没什么意思。”
“唔。”
“我的意思是,你真没什么意思。”
“哦?”
“一个六品上,接近七品的大高手,冒充渔夫,这有意思吗?”
船家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李道依旧在钓鱼,未曾去看他,只是言道:“黎不明什么意思?故弄玄虚的这般做作,他若不认我这个兄弟,那我走便是,不去麻烦他了,搞这些有的没的,切!”
李道又钓出一条红脸鲤,甩在了船家的面前,轻叹道:“事不可做满,三条就足够了,再多了,有伤和,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而且,我也不耐烦了。”
言落下,李道将鱼杆不紧不慢的收了起来,哼哼笑着,脱去蓑衣,走向的乌篷。
船家却是变了脸色,阴晴不定间,突的向着李道长行一礼:“神造,烈火使,万俟雨修,见过正气浩然先生!”
李道点零头,吃了一口煎鱼,大赞道:“老朱手艺着实不错。”
朱耽笑道:“还有别的的,老板恩主且看着。”
万俟雨修尴尬的站在外边,一时不知该什么话。
李道等人也没去理他,只有单纯的初了句:“要不老伯你进来也吃点?”
万俟雨修长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颗铜哨子,买聊吹了起来,然而哨子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雨中朦胧的湖面上,突然有一艘大船行来,船首上有一俊俏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正是李道从倒采花的女贼手中,救下那个年轻人,大船缓缓驶近,李道淡淡瞧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
万俟雨修道:“多谢浩然剑救得我侄,万俟感激不尽,正台是我弟雨行独子……”
“这些我不感兴趣。”李道很有逼格的放在筷子,问道:“然后呢?”
挑起一片生鱼,沾了沾酱汁儿,道:“黎不明要是不想见我的话,那就算了,吃完这顿饭,大家一拍两散。”
江婉呼的跳了出去,站在船的船头,表示自己除了卖骚之外,还是“白驼山庄”的第二大高手!
一势剑威落下,那边大船上的众人被压的抬不起头,甚至有那修为浅薄之人,更是被压的跪在霖上,船身嘎啦啦的作响,似有崩溃的迹象。
便在这时,炽烈的红光自某一间船舱当中弥漫而出,刹那间包裹了整个船身,将江婉的剑威瞬间压了回去,江婉连连后退。
一道修长的人影自那船舱里走了出来,沧桑的脸上带着微笑,向这边看了过来:“浩然贤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