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七楼那边出事之后,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酒店方那边首先拨打了120,然后因为酒店经理脱岗,没有人组织应急预案,在七楼几个伤者情况危急的情况下,八楼就住着一大批从京城来的顶尖医生,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楼上出事了,因为没有接到通知,所以错过了绝佳的急救时间。
就在楼上乱糟糟的同时,钱树丰还在酒店门外的车里坐着,准备等几名司机下楼之后,就跟他们回公司,但等了五分钟左右,却发现自己的司机依旧没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喂,你是机主的家属吗?”电话接通知后,一道女声传来。
“什么家属?你谁啊?”钱树丰听见这个陌生的声音,不禁蹙眉。
“是这样,这个机主出了点事!你如果能联系上他家属的,请让他们立刻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对方也说不明白事情的解释了一下。
“什么叫出了点事?他怎么了?”钱树丰很纳闷,自己的司机就上楼送了个人,能有什么问题。
“他让人捅了几刀!还有他的几个朋友,也出事了!你们快点来吧!人在隽星酒店呢!”对方语罢,还没等钱树丰问话,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呜呜!”
对方的电话刚刚挂断,两台救护车也打着警报停在了酒店门前,然后车上的医护人员全都开始带着设备往大厅里面跑。
“妈的!这怎么回事啊?”钱树丰看见这一幕,也稀里糊涂的推开车门,一路小跑了进去。
……
大约二十分钟后,受伤的五人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被病秧子他们伤害的一行五人,总共有三人身受刀伤,那个在电梯口跟人搏斗的司机,被一刀扎在了脾脏上,另外一人肠破裂,最严重的就是第一个被张鹤捅在胸口的那个人,因为救治不及时,而且酒店的人也不懂得什么急救措施,所以在医生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出血性休克,人被抬到救护车上的时候,血压和心率就已经降到了临界值。
医院急救室门外的走廊内,钱树丰此时看着门前led的灯牌,正在来回踱步,几分钟后,雀哥、黄硕、二河、刘占几人,也急匆匆的向着这边走来。
“老钱!这怎么回事啊?吕蒙怎么伤了呢?”黄硕走过来之后,率先奔着钱树丰问了一句。
黄硕说的这个吕蒙,就是钱树丰的司机,也是他在沈y那边带过来的小兄弟之一,平时比较会来事,而且很讨人喜欢,所以黄硕才把他给安排成了钱树丰的司机,算是提拔了他一下,因为跟在钱树丰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风险也相对较小,结果没想到他才上岗没几天,反而成了三合集团来到安壤之后,第一个被重伤急救的人。
“我也不清楚!今天晚上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懵着呢!”钱树丰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而且忽然遇见了这么一件事,此刻也是思维混乱:“不光是小吕受伤了,还有京城那边来的人,也伤了四个,其中两个重伤,也在抢救呢!这事京城来的孟文斌他们还不知道,我没通知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警方那边给说法了吗?”雀哥听完钱树丰的解释,眉头深锁,准备问一下当晚的冲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到了医院这边,已经半天了,但是始终没等到警察过来!你们等等,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钱树丰在医院这边忙着交费什么的,已经忙活了半天,直到雀哥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吕和那些医生,怎么会跟人起冲突呢?”黄硕等钱树丰走后,一头雾水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应该是跟酒店其他的住客起冲突了吧,否则酒店那么多人,不可能就他们几个出事啊!”二河听见这话,也在旁边插了一嘴,按照他的想法,吕蒙是社会上跑的,而另外几人都是医生,如果他们真是被人盯上了,那么出事的应该是一方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现在对方的人,应该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他妈的,京城这些人才第一天到安壤,就出了这种事,到时候杨东得怎么跟对方交代啊?”雀哥比较犯愁的嘀咕了一句,看向了黄硕:“你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之前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他都没接,老钱说我哥好像是找什么老朋友喝酒去了!”黄硕微微摇头,也伸手搓了一下脸:“这些医生,是我哥好不容易才从外地请过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估计他要是知道,肯定得急眼,咱们还是先把这件事办妥,再告诉他结果吧!”
几人聊天的同时,钱树丰也已经打完一个电话,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钱哥,警方怎么说,嫌疑人抓到了吗?”刘占率先问道。
“抓个jb!”钱树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之前酒店那边发现出事,只打了120急救电话,压根没报警,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他们说怕影响酒店的声誉,还问我能不能私了!”
“那也就是说,他们把动手的那几个人给放跑了?!”雀哥提高了音量。
“根据酒店那些人的说法,动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们酒店里的住客,而且当时他们的领导没在,所以这件事下面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打了120电话!”钱树丰烦躁的解释了一下,接着又继续道:“我已经给110打过电话了,同时也给戴学秋打了电话,他正在往这边走,协助咱们处理!”
“艹他妈的!咱们这边三个重伤!结果到了现在,连这件事是谁干的都不知道,这不是在扯马篮子吗?”雀哥听见这个回应,当场急眼。
“咣当!”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迈步走出门外,看向了钱树丰等人:“你们几个,谁是倪文建的家属?”
“医生,倪文建不是本地人,他的家属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但我们都是他的同事、朋友,有什么话,你跟我们说就行!”钱树丰闻言,迈步迎了上去,他们说的这个倪文建,就是被张鹤一刀捅在胸口上的那个人。
“对不起啊,倪文建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在送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我们虽然对他进行了紧急抢救,可客情况并不乐观!”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大夫!你别跟我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就行,我能挺住!”钱树丰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镇静,但手掌已经颤抖的相当厉害了。
“倪文建抢救失败,已经宣告死亡,我们尽力了!”医生叹了口,对几人微微低头,安慰道:“你们节哀!”
“人……死了?!”
众人听见这话,齐刷刷的愣在了原地。
……
病秧子这天晚上去酒店那边,的确是奔着吓唬那几个医生去的,而且也做好了动手伤人的准备,不过绝对没想过舞刀弄枪的,他虽然是个没家没业的地痞,而且也不怕事,但他心里也很明白,对方并不是社会人,所以跟他们诉诸暴力的时候,只需要给个三拳两脚的,就可以把人震慑住,但是另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鹤这个虎逼,居然在没有跟自己沟通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就选择了持刀伤人。
他们一行三人作案之后,直接驱车逃离了现场,因为出事的时候,酒店方那边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负责人,所以错过了最佳的报警时间,而后来酒店的老板听说有人在店里闹事,为了不影响几天后接待一个来走穴演出的艺人,所以让人压着没报警,而钱树丰那边,也一直在医院忙活,以为酒店已经报警了,所以也耽误了很久。
这么一来,病秧子他们一路上连临检都没遇见,就开车出了城,停在了一处还没建设完毕的工地里。
“张鹤,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之前宁哥都说了,咱们过去是吓唬人的,你没事动什么刀呢?”直到此刻,大头仍旧在埋怨张鹤。
大头接下这个活之前,也琢磨了许久,感觉不会出什么大事,即便双方吵起来,他给对面两拳,无外乎也就是半个月拘留,对于蹲了十多年监狱的他来说,这根本不叫事,可是张鹤动了刀,这件事就牵涉到了刑事犯罪的层面上,性质就彻底变了。
“操!之前你在现场,不是也看见了吗?那几个狗篮子都要跟宁哥动手了!我如果不动刀,他们一旦得寸进尺,咱们仨能扒拉过他们四个人吗?”张鹤梗着脖子犟了一句。
“行了,你俩可别吵吵了!不就是捅了他们几刀吗?没啥大事!咱们出去躲一躲,等过去也就没事了!”病秧子此刻并不知道被他们捅伤的人,已经死了一个,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摆了摆手:“等等吧,一会我朋友给我送完钱之后,会给咱们安排跑路的地方,这几天你们俩先跟我走,等确定没事了,你们就能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