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铳管打造完毕之后,因为内外层的焊接缝隙是交错开的,不在同一边,这样可以增强铳管强度,不会漏气,更不会炸膛。
打造成形的铳管再放置在手工镗床上,对内壁进行打磨,打磨完工之后,一根做工精良的铳管便大功告成。
前后耗费了半个月时间,每一名工匠都打造出一根铳管。共有十三名匠户,在半个月内共计打造出了十三跟铳管。这些新式鸟铳的铳管,每一根铳管的重量就达到了九斤重,比鸟铳和鲁密铳都要重,但远比重型火铳轻得多了。预计加上了枪机、枪托之后,新式鸟铳的全重在十一斤左右。
加厚了铳管的鸟铳,装药量可以增加到五到七钱,比原本明军鸟铳的三钱装药量,威力要大了许多,更加上采用了颗粒发射药,威力翻了倍都不止而口径加大,弹丸的重量达到了五钱,比明军鸟铳三钱弹丸重了两钱,更重的弹丸加上更加光滑的内壁,能赋予弹丸更加稳定的弹道,射程和精度都提高了许多。
“干得不错!”李国栋拍了拍匠头张世文的肩膀,“我打算给工匠们加饷,你张世文每个月可以拿四两银子,其余的匠户每个人每个月二两银子。若是还能改进火器,只要是实用的火球,还能领取额外的奖金。”
打造好了铳管之后,工匠们又给铳管安装上木托,扳机、弹簧、夹子挂钩等配件。
全部配件安装好的新式鸟铳,全重和李国栋估计的差不远,重量为十一斤半,对于鸟铳兵来讲重量增加了五斤,但威力加大不小。
李国栋带着刚刚打造好的第一杆鸟铳,前往靶场进行试射。
因为担心炸膛,所以第一个试枪的是打造这杆枪的匠头张世文。
“该铳射程尚未知,毕竟是第一次打造这种兵器,也是第一次试射,我们先按照五十步的距离试枪吧。”张世文说道。
同新式鸟铳配套的定装纸质药筒也造好了,第一批先造十个药筒。
李国栋先试了一下鸟铳重量,虽然拿在手中的感觉比明军原本的鸟铳和鲁密铳都要重了一些,但因为枪托和握把部位平衡设计合理,鸟铳握在手中,不会感觉太晃,对于重量增加了这点,只要训练鸟铳手的时候,在鸟铳前面吊一块砖头,实施握铳瞄准训练,几个月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张世文接过鸟铳,取出一枚定装纸质n筒,像是装填普通鸟铳一样,完成了装填,然后挂上火绳。
他屏住呼吸,瞄准了五十步外的靶子,轻轻一扣扳机,爪钩把火绳压入药池内,点燃引药,只听到“轰”一声铳响,引药池喷出猩红色的火光,弥漫的白烟从引药池处腾起,火绳也被冲击力弹开。几乎是在同时,铳口喷出一道猩红色的火舌,弥漫的白烟从铳口袅绕升腾而起。
弹丸准确击中了五十步外的木靶子中心,穿透了半寸厚的靶子。
“后退十步,再试。”李国栋道。
张世文后退十步,站定之后,摸出一枚定装纸质药筒,咬开尾部,把药筒塞入铳口,以通条压实,再装入引药,挂上火绳,短短的二十息时间便完成了装填。随后他再次端起鸟铳,瞄准了六十步外的木靶子扣动扳机。
“击中靶心!”报靶的士兵喊道。
“六十步仍然能保证精度,那就在后退十步。”李国栋道。
张世文又退后十步,装填完毕,在七十步的距离上对准靶子扣动扳机,这一次弹丸只是勉强上靶。
“差不多了,若是在十步外射击,恐怕弹丸都不知道要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后我们的鸟铳手可以在七十步外齐射,七十步的距离,已经超过建奴普通弓箭手的射程,但还是不如建奴精锐弓箭手的射程,更不如白甲巴牙喇的弓箭射程。”站在一旁的韩大山道。
李国栋笑着道:“超过建奴普通弓箭手的射程就够用了,你说建奴精锐弓箭手又能有几个?更不要说白甲兵了,那是稀罕物。至于对付那些稀罕物,我们也能铸炮啊,或者干脆打造少量的火绳线膛枪。反正我们的火绳线膛枪也不可能大量装备,对付他们的稀罕物刚刚好压制,这就够用了。”
即便是后金军的普通弓箭手,也比鸟铳手要宝贵得多,一名普通弓箭手,至少有五年以上的功底,而训练一名鸟铳手只要三个月。
至于对付精锐弓箭手和白甲兵的弓箭,可以打造价格昂贵的线膛枪,当然火绳线膛枪价格高昂,难以打造,无法大量装备,和后金的白甲兵一样是稀罕物,可是训练一名神枪手比训练一名白甲兵要容易,线膛枪和弓箭对射,又是占便宜的事情。
除了自己准备大量装备鸟铳和少量装备火绳线膛枪之外,李国栋还打算从澳门的佛郎机人那购买一批燧发枪,数量不需要多,有一千支就足够了,燧发枪精度、射程和射速都超过鸟铳,可以配备给自己的精锐部队使用。
李国栋目前暂时不再打算铸造火炮,因为手头的生铁数量不很多,铸炮需要耗费大量生铁,另外火炮消耗量太大,自己还没有获得硝石矿之前,暂时不扩编炮兵。
冰天雪地的训练场上,一队队新兵站得笔直。
滴水成冰,负责队列训练的何兴却只穿着无袖的棉马甲,粗壮的胳膊向人们展示出一块块结实的腱子肉,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胳膊伸出来,比很多流民的腿还粗。何兴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在训练场上来回穿梭。
崇祯年间小冰河期,塞外气候异常寒冷,训练场上的气温非常低,估计是零下十几度,可是所有的新兵却只穿着一件不厚的棉甲,在训练场上站得纹丝不动。
“冬季训练,是最舒服的季节!若是夏天站在太阳下暴晒,站队列训练,比这可是要痛苦十倍!”何兴手中的鞭子挥的噼里啪啦作响,“别以为你们经过了考核,成为新兵,就以为自己合格了!就你们这样的,一个建奴可以杀你们一百个!”
不少新兵冻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吭声,只敢在心里暗暗骂人。
一阵风吹来,两名曾经是军户出身的士兵哆嗦了一下,不厚的棉甲根本抵挡不住严寒,他们下意识的跳了几下,原本整齐的队形出现一点混乱。
“是谁破坏队列的!拉出来!”何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