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的李牧突然坐了起来。
老天师的尸骨还未收敛。
李牧来到老天师身边,对着老天师一拜。然后抱起老天师的尸身,走向石室内。
用神剑在洞内挖出了一个墓穴,怕老天师住的不舒服,他还特意将墓穴挖的大了一点。
然后替老人整理了衣服,舒展了仪容,恭恭敬敬的将老天师抱紧了墓穴。
将泥土埋回以后,他又扛过当做门板的青石板用雌雄斩邪剑一笔一划的替老天师刻下墓碑。
“辜氏义魂,鸿铭之墓。”
他觉得老天师倾全家财力,为国为民,此为大义。而后被人胁迫,镇压鬼山,虽不是自愿也算的上大义。为了替妻儿族人报仇谋划半个世纪,此为人之常情。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值得后世铭记。
个碑文,加上一段记载平生事迹的墓志铭,李牧认认真真的刻了半个月才完成。
在将墓碑竖在坟墓前的那一刻,李牧重重的跪在老天师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对着墓碑说道:“辜家两百余亡魂的因果,我李牧替老天师你接下了。誓要给你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李牧在刻墓碑时不止一次的质问自己究竟恨不恨老天师。可是问来问去,竟然发觉自己从老天师身陨后再没了一丝恨意。
如此有大义与国家民族之人,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况且这是世界善与恶,对与错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对立存在。
良善存于心,所行皆为善。
虽然此时白暮雪还躺在洞外,生死未卜。
在第二天给白暮雪喂药时李牧又想到手机如果没电了,山洞中又没有参照物,以后如何计时。
瞬间想到了石室中堆放的大大小小的药鼎,他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个沙漏。
说做就做李牧立马跑去石室内取出一大一小两个药鼎。然后用宝剑在大药鼎上戳出一个极小的细眼,又去装了一大堆细沙。将细沙倒入大鼎内。
细沙缓缓落入小鼎,计时沙漏就制作完成。
只要12个时辰时间一到,将漏洞一堵,小鼎内的细沙就刚好是一天的流量。
看着自己粗制滥造的计时器,李牧也相当满意。
虽然可能会有误差,但是想来应该也无大碍。
自从李牧每天就刻刻墓碑,喂喂药,读读书,练练拳,陪着白暮雪或者老天师说说话,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
知道白暮雪爱干净,所以李牧干脆将身上的纯棉贴身衣物脱掉做成了手帕每隔几个时辰就替白暮雪把一次尿,然后擦洗。每隔三天就替白暮雪擦拭清洗一遍全身。没有一丝猥亵,就像一个父亲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时间就不知不觉流逝着。
还好石洞内暗河中有活鱼,而且李牧发现暗河中的游鱼竟然没有鱼鳞更没有鱼腥味,内脏干净毫无杂质,而且肉质异常鲜美。李牧倒也不至于挨饿。
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李牧也翻遍了洞内其他几个石室。
终于弄明白了这里以前就是一群修仙之人聚居的地方。
他们来自各门各派,住在一起,只为互相讨论修真功法,以及炼药炼器心得。
只是不知这群前辈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每个人居住的石室内都和第一间存放了大量药材的石室一样留下大量的书籍和物品。
闲得无聊的李牧自然读遍了所有藏书。收获甚多。
在某一天李牧惊奇的发现经过自己的一番摸索,心脏内的小水珠竟然能开始受控制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并且能控制着体内的能量游走全身。
身体也越来越轻盈,力量也越来越大。
现在的他轻轻一跃竟然能跳起五六十米高。
接受了无数前辈毕生修真经验的他,知道自己也开启了灵识,步入修真。
唯一遗憾的是,经过了一个月,白暮雪竟然还没有醒来。
不过肌肤倒是越来越充盈,虽然改变很微小。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
这一天,李牧去洞中取出一株七叶龙血草给白暮雪喂服。
虽然李牧已经知道七叶龙血草并未用特殊方法保存,但是这洞中能消磨时间的事情本就不多,他也就不介意了每天的一来一回。
和往常一样李牧先嚼碎,然后度进白暮雪嘴里。
可是李牧突然发现似乎感觉到白暮雪嘴唇动了动。欣喜若狂的他赶紧抬起头盯着白暮雪的脸庞。
可是看了半天依旧没动静。
原来又是错觉。这一个多月已经有过好几次同样的错觉。
感觉到有些憋闷的他在喂完药后,跑到石室中对着青石板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直到自己累的精疲力尽,才拖着身子回到白暮雪身边躺下,对着白暮雪喃喃自语。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一觉醒来时又到了给白暮雪喂药的时间。
拿药,嚼碎,度进嘴里。这个动作他已经持续了几十天了。
这下李牧又感觉到白暮雪嘴唇动了动。
这可怕的错觉。
可是下一刻,李牧就感觉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张着望着自己。
眼神虽然黯淡无光,但却让李牧深深陷在里面。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行清泪顺着李牧脸颊留下。
抬头仰天,李牧嚎啕大哭,仿佛一个孩子。
这天李牧啥都没做,就这样搂着白暮雪,将她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坐在地上陪着她说了一天的话。
虽然说的乱七糟,毫无头绪。李牧却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往后的日子里李牧每天喂药时白暮雪的眼睛就会微微打开,然后听李牧说会儿话再闭上。
这一睁一闭之间,竟然大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晃过了。
期间手指头微微有了动作。然后慢慢的呼吸也恢复正常。慢慢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这天李牧刚将叶片嚼碎度进嘴中,正准备起身去打水。
“李...李牧。”碎叶自动滑落腹中。
声若蚊蝇。
“暮...暮雪?”
李牧看着还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全身微微颤抖。
“嗯。”
声音很轻很淡。
但是整整大半年没有听见过人声的李牧却觉得整个耳边犹如炸开一道霹雳,炸得耳朵嗡嗡作响。
“哈哈,暮雪,你终于醒了,不对你终于能说话了”
良久李牧才开口,可是却也是语无伦次。
李牧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河里清洗了手帕打算给白暮雪擦拭身体。可是走到白暮雪身前,却想到了如今白暮雪有了知觉,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早就习惯了的白暮雪仿佛也知道李牧的尴尬,微微动了动手,撩了撩衣角。
自此以后,从一开始的每天一句,两句,逐渐的白暮雪也和李牧有了更多的交流。虽然一大半时间都是李牧在说,白暮雪在听。但是两人依旧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