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接话:“成王兄狡诈,袭击小七的黑衣人,未必能查到他头上。”
“这个很重要吗?哀家早跟你说起,打蛇要打七寸,他的七寸是什么,他最薄弱的地方是什么?既然你怀疑他和思华殿那位有染,又揪不出他的狐狸尾巴,那就打在七寸上。”
太后跟那个逗小遥遥的慈祥皇祖母,全然不一样了,眸色敛了敛:“袭击小七的是不是成王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淑妃的母家周家和三皇子府有没有在小七回京的节骨眼,派人出京。”
汉王眸色亮了亮,不由得佩服的看向太后。
只有他知道,他的母后绝不是靠着性子天真好吃,得了父皇一辈子宠爱的。
她总会将自己的锋芒藏得很深,却将那些天真烂漫的性情在先帝面前尽情施展。
这样的人,是懒得斗来斗去。
一旦用了心思开始斗,必然是能要人命的……
凤鸾宫那边,忍着伤口疼痛的七皇子支撑着跪在皇后榻边,皇后迎着晨曦的光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睛。
看着榻边守着她的人,皇后虚弱的开口:“小七,母后是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是儿臣替母后寻了灵药回京,天蚕已经拿给灵嬷嬷做了药引子,吃完灵药,母后的病很快要好了,等小七和扎布依有了孩子,要放在母后的凤鸾宫养着……”
皇后憧憬着儿孙环绕在她膝边的情景,苦笑失声:“若是你太子哥哥的那个孩子还在,这会儿比遥遥都大些了。”
七皇子觉得他不该提孩子的事儿,他知道皇后有心结,本来是想说他跟扎布依要个孩子,养在凤鸾宫让皇后高兴。
结果,皇后又想到了太子哥哥那个早产的孩子。
七皇子忍受着伤口的疼痛端坐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灵嬷嬷端着药碗入了屋。
他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药吹凉,喂到皇后嘴边:“母后,吃药了。”
皇后听话的配合他,张开了嘴。
药汁流进皇后嘴里,皇后砸巴了一下嘴:“小七,药是甜的。”
这是他母后吃的最后一碗药,他怎么忍心让她喝苦药?
七皇子忍着要落泪的冲动,手颤着又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母后,天蚕是灵药,味甘甜!”
知子莫若母!
皇后还是从七皇子舀药的动作看出不对劲:“小七,你受伤了?”
七皇子端着药碗的动作一滞,都已经被看出来了,他温暖的冲皇后笑了笑:“只是受了点轻伤,母后不用替儿臣担心,儿臣身边有扎布依在,她以一敌十,能护儿臣周全。”
“扎布依?”
皇后也如释重负笑了笑:“母后一直担心,你跟她合不来。”
“依依很好,母后给儿臣娶了个好媳妇。”
七皇子笑中带着一丝苦涩,宽慰她:“依依和儿臣守望相助,齐力断金,以后还能护太子哥哥周全,母后什么也不用担心。”
最后一滴药汁吞下肚,皇后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母后的小七长大了……”
皇后的声音渐渐消散下去,榻上的人端详的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