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彼此对视着,都不约而同走了神。
子萧怔怔望着,慕白一双装满担忧,有些红肿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如坠深渊,越沉越深、越暗、越冷、越疼、也越绝望,连呼吸都感觉有些疼。
子萧鬼使神差竟先出声解释,“小舞,因流血太多,才昏了过去,她需要好好休息,她说了想回家”。
慕白的脑子轰轰直响听子萧说完,竟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置信。
“什么?”
见慕白一脸模糊样子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瞪着一脸复杂的少年,不由放大了声量,“小舞说,她想回家”。
知道小舞没什么大事,慕白的脑子清明了一些,然后不受控制地开始琢磨,眼前的男子与小舞是什么关系?
想到小舞陷入癫狂,在昏迷之前,还能对这个男人,提出自己的要求,可见她对此人,比对自己信任太多。
自己死而复生,一直就跟在小舞的身后,不敢打扰她,处处关心维护她,她却对自己恍若未见眼内始终空洞而冷漠。
“小舞怎能对别的男人比对自己更好?她不能的,她是我的!”
怕小舞被情敌抢走一般,慕白吃醋了,也不管不顾起来。
大力扒拉开挡路龙腾,慕白急步上前,将小舞从子萧手上,直接抢入自己的怀里,并眼里充满敌意,警戒地瞪着子萧。
“多谢!本王知晓了,自是会好好安顿好她,你可以走了”
子萧任由慕白,将昏迷的小舞抢走,当看见小舞,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时,心还是一阵阵抽疼,愁眉更是不由皱起。
“自己就这样轻易放手了吗?”
望着小舞苍白瘦削的脸,尤其是她那一头灰白头发,以及已血肉模糊的手指,子萧痛心不已。
不想再与慕白争风吃醋了,他想尽快安顿小舞休息。
以小舞那坚毅的性子,若不是严重透支了她的鹿涎圣血,不会到了昏厥的地步。
幸好,她没有昏倒在敌人面前。
幸好,自己及时赶到了。
“哼!”
见慕白抱起小舞,一下又湿了眼睛,小猴子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心内憋着不痛快,她鼻子冷冷哼了一声,就转头离开了。
眼不见,她心不烦。
菡萏心中如打翻醋坛子,酸水弥漫了整个五腹六脏,她是又嫉又恨又艳羡。
“回幽都城,再做”,慕白转头命令鬼容。
好似已耗尽所有的力气,子萧感觉精疲力尽,听见慕白要带小舞回幽都城,而不是送她回家,他顿时就火了。
“且慢!小舞说想回家,魔王,要不请你送他回家,要么将她交给本人”
慕白转过头,满眼戒备地望着,突然发火的子萧,“你?不行!”。
对小舞的过往,可谓一无所知的展喜,憋屈了好一会儿,再也受不了,子萧的谦让做派,觉得他太软弱,太轻信他人了。
见慕白抢走小师妹后,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展喜一下就被点燃了怒火。
“你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
见展喜突然发飙,对魔王大呼小叫,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龙腾、展喜等都纷纷祭出各自法器,与展喜对峙。
“来呀!有种就一起上”
展喜手上祭出自己流星飞锤,挡在子萧的前面,怒瞪着慕白及其手下,一面威胁对方,一面不忘对子萧表示不满。
“你!唉!甭和他们再啰嗦了!咱们抢回小舞,一起带她回去”
知道展喜可能什么都不知,子萧忙伸手扒拉开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住手!小舞是,魔,族,人”。
“什么?!”,展喜大吃一惊,差点被惊掉下巴。
“说来话长,他们不会伤害小舞,你信我,便听我的安排”
展喜整个人都懵了,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师妹,怎么会是魔族人呐?她身上一点魔气也没有啊!
看见龙腾等都如临大敌的样子,一直站在后面的孤鸣鹤,向前急走了几步,要阻止双方的擦枪走火。
看见带着黑色面具的孤鸣鹤,慕白与他快速交换了一下眼色,慕白见他对自己微微点头,确认他们是认识的,心里也就有了数。
见孤鸣鹤快步走来,并和小魔王使眼色,展喜脑子里灵光乍现,突然就想起来了,他就是给希夷仙府送酒的孤师傅。
对!就是他!
展喜也想到,刚刚小舞的那一身黑气,以及她之前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慕白的诚信口碑,在整个天庭,那是人尽皆知,有口皆碑的,没有人不相信,声名昭彰的他会说妄语
“子萧说的,应是真的吧?!”
展喜已半信半疑,听子萧如此说,知道小舞没危险,他也就没有再提出质疑。
望向要离开的慕白,子萧再次冷声提醒,“魔王,小舞说了,她想回家,她需要好好休养,您不想让她失望吧?!”。
不知何时又溜达回来的金笑笑,听出子萧的话里绵里藏针,她忽闪着一双黑亮圆眼睛,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突然又叉起小腰,手指着子萧,狗仗人势地再次耍威风。
“喂,小白脸,你敢对我主人,如此讲话,是不想活了?快说,你们到底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否则,本姑娘”。
“放肆!”
金笑笑还没说完,就被恢复理智的慕白一声呵喝止,小猴子顿时被打击的没有嚣张气焰。
“主人,我?”
“闭嘴!”
慕白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小猴子金笑笑缩了锁小脖子,不敢再逞能,她撅着小嘴,鸟悄悄躲在鬼车身后。
鬼车一直兴趣盎然地看戏,见小猴子自讨了没趣,一边对她调皮地挤眼,一边低声说起风凉话。
“活该!自作自受!小猴子,不该想的就别想了,想了也白想”
自己本是好心出头,却被慕白给整了个没脸,小猴子憋了一肚子的气,听鬼车还挖苦自己,她没敢出声,但一双小手就迅速掐上他的手臂。
“啊!疼,疼疼疼松开!你拿我出气干嘛,有本事”
听鬼车还啰啰嗦嗦,小猴子更死命地又拧又掐,“我让你多嘴,看我不掐死你”。
“啊!”,实在是太疼了,鬼车忍不住叫出声。
这次叫声大了些,引起众人的侧目,见小猴子和鬼车在打闹,都觉得荒唐至极,没个正形,纷纷摇头叹气。
在情敌面前,自己的手下如此没规矩,慕白自然觉得有失颜面,遂对两人投去一记冷厉的嗔怪目光。
慕白如刀子般的目光,把小猴子给吓的直缩脖子,赶紧把手从鬼车的手臂上拿开。
鬼车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对被吓住的小猴子又挤眉弄眼,还吐了吐舌头。
子萧早猜到,和小舞关系最好的展喜,一定是偷着自己跑到魔族的,因为无论他师傅玄元,还是他其他的几个师兄弟们,没一个在现场的。
或许玄元师徒不方便出面,或许他们已知道了,小舞的魔族身份,觉得她应该留在魔族,这样自己的父君就不能再加害她
子萧心里掂量,不方便介绍自己和展喜太多,他不想展喜惹祸上身。
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能搞僵,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和展喜,自己还是策略一些好。
见慕白率先示好,子萧手指着展喜,对慕白说:“他和我,都是小舞的朋友,我们都想力所能及保护好她,当然,也想成全她回家的心意”。
见慕白没有要走的意思,但也没有说话,子萧继续攻心战,“既然魔王来了,小舞也安全了,我们是可以离开了,但我得提醒魔王,我是一个药师,现在,小舞身体损伤严重,再不好好休养和进行积极治疗,恐怕会留下严重的隐患,好了,我说完了,告辞”。
子萧说完,拉住并不想走的展喜,迈步就要离开。
一句已叫习惯的小舞,让灵透的慕白听的极不自在。
子萧看似介绍自己,但其实什么也没透露,想到小舞想回家的愿望,若此刻自己放他们离开,怕小舞醒来,会怨恨自己。
另外,听子萧自称是药师,慕白更不想让他走了。
既然他是小舞的朋友,小舞又那么信任他,留下他给小舞治病,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理智战胜了嫉妒。
慕白连忙喊住子萧,他想一箭三雕,既能让情敌死心,也能给小舞治病,还不落小舞的埋怨。
“且慢!您既然是本王未婚妻的朋友,又是一名要师,那本王就拜托你,留下来给她诊治,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赏给你”。
慕白出口的话,把子萧直接惊呆了,翠儿从没说过,小舞与慕白订婚的事,他不敢置信,又傻傻地证实。
“未婚妻?!是鹿小舞?!”
“呃?!”
一无所知的展喜,更是被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没能合拢,他完全凌乱了。
怎么有关小舞的身世经历,一个比一个劲爆?
将小舞抱的更紧,像是在故意宣布主权,慕白眼带挑衅,立马又回答,“是!两万年前,我与鹿小舞便定下婚约,她是我的未婚妻!”。
子萧心内吃惊不已,但面上强自假装镇静,见展喜一脸懵逼地望向自己,他嘴角抽动了两下,满口答应了慕白。
“好!”
听子萧同意留下,展喜自是乐意,他想要搞明白,在小师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心头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展喜感觉十分郁闷,他没有再干预,选择信任了子萧。
展喜清楚,子萧永远也不会害小舞,因为他爱她。
“不管她是谁!她永远都是自己最可爱的小师妹,自己会一如既往全力爱护她、保护她。”
此刻,展喜只想小舞能早日醒来,知道她好好的,至于是走是留,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展喜又似乎明白了一些,师傅为何不让告诉自己,有关小舞事情,以及没来救她的原因了。
“回家,原来小师妹要回的家,不是希夷仙府,而是她自己在魔族的家。
难怪子萧会那么轻易,将小师妹交给那个病恹恹的少年,他一定知道,小师妹的身世”
听见慕白公开宣布,自己与小舞订婚的话,小猴子金笑笑嘴巴抿了又抿,鼻子里愤愤地冷哼。
“哼!一个疯子,还拿出来显摆,也不嫌丢人?再宝贝有个屁用,都那样了还能当魔后?真是睡久了,睡糊涂了,该说啥,做啥,都没个分寸了,真是的”
看见小猴子一脸怨怼,偷偷对慕白翻着白眼,嘴里还嘟嘟囔囔抱怨,鬼车知道,她又吃飞醋了。
鬼车早看出,小猴子在暗恋慕白,他不是点化她,别执着这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暗恋。
两指一弹小猴子的脑袋,鬼车又嬉皮笑脸,对愤愤不平的小猴子低声调侃,“小猴子,又吃飞醋了?醋吃多了,会变成醋缸的”。
小猴子正心烦,顿时火大,“关你屁事!”。
鬼车煞有介事地捏紧鼻子,“妈呀,小猴子,你身上不但酸,怎么也这么臭啊,太难闻了,小心小魔王不要你了”。
“你找死!”,小猴子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直接又伸出两根手指,就要掐鬼车。
见两个又打闹起来,鬼容有心想制止,又怕惹慕白不高兴,就分别瞪了两个一眼。
这一次有了准备,小猴子的手刚伸出,鬼车倏地一下,就飞到慕白身后,转头对小猴子做鬼脸。
小猴子要追过去,又怕惹到慕白,气的对鬼车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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