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塌大坝的轰隆隆巨响,憾天震地,在永定城内,都能明显感到震感。
依依正坐在书案后忙碌,感觉到地面抖了两抖,不禁抬起头,望向坐在案侧的木修,一脸疑惑地问:“木修,你觉得,这是,出了什么事?”。
木修眉头紧锁,担心地望向殿外,若有所思,突然,他眼睛就一亮,“臣也不知,但,能闹出如此大动静的,许是,陌陌他们已炸开了拦坝”。
依依紧抿着嘴,默了片刻,重重点可头,“嗯,我觉得,应该也是的”
依依话音刚落,就有传令的侍卫匆匆跑进来,把陌陌打败对手,已疏通河道,修整好河堤等情况,进行了一一禀告。
依依自是喜不自禁,由衷赞叹,“陌陌,好样的!”。
就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听见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都会情不自禁,木修眼中蒙上了水雾,真心为陌陌感到骄傲。
从辰时开始,就有三三两两的民众从各条街道,不断向将军府门前聚集,大多人的脸上都带着亦忧亦喜的负责表情。
昨日,曦月氏族公主,未来的女王依依在城门口出现,以及她说过的话,已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在永定城内,已是人尽皆知,成为民众议论的中心。
过去,民众们早就听说过,曦月氏族公主最是爱民如子,为了本族民众的生计,她不偎强权,竟敢和天帝叫板。
正如依依所承诺的,留在城内的民众如约得到了,士兵送到各街道的水。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些民众亲耳听见,依依真诚的承诺,并看见她已兑现,让士兵送水的承诺,民众对她有发自内心的好感。
依依在永定城出现,这在一定程度上,对民众焦躁的心有所安抚,她就像和煦的春风,吹散民众心内的阴霾。
民众开始有些相信,有公主来主持大局,永定城的困难会很快被解决。
明日正午,公主让到将军府门前,去领急需的生活物资,民众们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这事可不像送水那样简单。
当然,大多民众也都想一睹公主真容,他们曾都真切盼望着,仁名远播的公主能承继王位,带领着族人,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他们盼了很久,等的都已心焦,在最难的时刻,公主来了。
他们又能期待未来,美好幸福的未来。
将军府门前,民众越聚越多,依依躲在府内一座五层小楼的楼顶,透过竹帘向外张望,是越来越焦急,越来越不淡定。
同样着急的还有木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眉头越皱越紧。
已近正午,天师璃灏答应的物资,还没见丁点影子。
等着领物资的民众聚集在将军府门前,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站在大日头下,众人脸上已显出疲惫、怀疑和不耐烦之色。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嘁嘁喳喳的人群中,阴阳怪气地响起。
“拿全家的命在这赌一句话,我他妈的,就是个傻子,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事,一个公主顶个屁用?都别傻了,还是逃命要紧,再晚,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心内正打鼓、焦躁的民众,经这么一嗓子实话实说,已有一些不坚定着立马被说服,有开始转身往人群外挤的。
“走啦,有没有物质领,这里,也都是危险的,还是保命吧”
“是啊,还是躲躲好!”
“夫人,咱带孩子也走吧”
“好!听你的,还是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
昨日,一个曾亲睹依依真诚流露的拥趸,见挑拨男子诋毁依依,立马不满地出声回怼。
“你闭嘴!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我看你,就是在这故意煽风点火,你居心何在?依依公主,是咱曦月氏族的主心骨,公主的话都不信,难道,要信你?族人们,千万可别受他鼓动”
挑拨男子本没打算离开,听见有人接话,立马转回身,大手扒拉开眼前挡着的人,直接挤到发声的男子面前。
见面前是一个瘦小的男子,挑拨男子昂起下巴,仗着自己身高马大,气焰甚是嚣张,他一边推搡起瘦小男子,一边嘴里骂咧咧。
“你谁呀,敢骂大爷我?是想找死吗?”
瘦小男子面露胆怯,被推搡的连连后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你!有理说理,动手,算什么本事?”。
挑拨男子想抓小鸡一般,一把揪住瘦小男子的衣领,不依不饶,故意高声道:“说理?好啊,你他妈的,明明知道,对方有高手,只要愿意,是分分钟就能打过来,我们这有什么?呆在这,不等于是等死?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心眼再好,能顶个屁用!?”。
一个老者颤巍巍挤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分开二人,一边对挑事的男子连连道歉。
“这位大爷,犬子幼稚,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松手,老儿,给您陪不是了,众目睽睽下,还是别惹事的好,大伙,可都看着呐,松手啊”
睨了一圈眼含怒气的众人,挑事男子怕惹起众怒,当然,更怕自己诋毁公主的话,被兵士当成罪责,把自己给抓起来。
他松开手,又自圆其说,“我说的也是事实,你们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被老者藏在身后的瘦小男子,倔强地探出头,接话又回怼,“洛辰将军的师弟也来了,他功夫了得,已接任将军一职,我们也有高手,不怕他们的!呜呜”。
见挑事大汗又瞪眼,老者气呼呼地回头,伸手就捂住自己儿子的嘴,“你住嘴!别再惹事啦”。
挑事的大汉面露不屑,翻楞一眼那父子俩,对围观的民众又大声吆喝起来。
“嘁!将军的师弟?他还是个小男孩,怎可能比他师兄厉害?军队,会服他管吗?他是带兵去打通河道了,现在如何?河水可通过了?你们,竟相信个孩子,笑话不笑话“
挑事大汗的一番话,立刻迎来几个同盟者的相应。
“对呀,一个孩子,也能当将军,看来,咱赫胥氏族真是没人了”
“没指望了,还是快逃命去吧?”
民众们再也不淡定了,都纷纷议论起来:
“唉!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走吧”
“时间就到了,看来,是没指望了,天庭那些大神,何时管过我们?”
“看来,洛辰将军,可伤的不轻,或许?”
“那公主,恐怕,自己早跑了,还傻等个屁,走啦,走啦”
“”
此时,依依站在小楼上,一直从竹帘后向下张望,她放开耳力,将众人的议论声都听了个清楚。
依依脸上露出焦灼,心内是越来越后悔,后悔自己过于轻信璃灏,也后悔没留下木修监督。
若当时把木修留下,有什么异常状况,自己至少能提前知晓,不会像此时这般被动。
现在,可麻烦大了。
昨日在城门前,自己脑子一热,就把正午到将军府门前,领取所缺物资的话,一下给秃噜出口,现在可好,全城民众几乎都汇集在这里,自己言而无信,定会让民众很失望。
若物质未按时到达,民众定会蜂拥逃离,那洛辰苦战的成果,就会被自己的一言之失,在一日内给消失殆尽。
如被放到火上烤,依依是又急、又悔、又脑。
同样焦灼的木修已不再寄希望,从天庭所求的物质会送达,当务之急,他最关心和担心的,就是千万别引起大规模的骚乱。
木修招手,喊来身后的一名侍卫,手指着挑事的大汉和几个附和的男子,一脸严肃地吩咐,“派人,先看住那几个,待本官下令,就直接上前抓人”。
“是!”,侍卫施礼应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