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山,天军大营。
回到大帐的昌瑜刚坐下,一杯茶还没送到嘴边,季礼就一脸兴奋,快步走进来,手抚在嘴边,煞有介事地低声禀告。
“三殿下,太子之前的司武星君,正在帐外候着,说有消息要亲自面见”。
昌瑜眉头一紧,“哦?我知道他,叫他进来吧,记着低调一点”。
“是!殿下”
昌瑜挥退帐内的侍者,不一会儿,见季礼带着一个穿着大披风,帽子遮了半张脸的男子进来,待男子摘下帽子,发现果真是炎武。
炎武走到案前,跪地施礼,“炎武,拜见三殿下”。
细打量了一下炎武,昌瑜见他披风内穿着天兵的白甲,看起来不似原先那般健硕,脸带沧桑,眼含冷厉,已没有了过去的意气风发。
虽然过去没什么交集,但也见过不少次,自己曾听知薇讲过,大哥擎天为了给鹿小舞出气,把惹祸的近臣炎武,不但给鞭打了,还发配到天军做了一个普通的天兵。
想来在炎武心中,是恨极了不念旧情的主子擎天。
昌瑜忙起身,快步走到炎武身边,满脸堆着温和的笑容,一副见到旧相识的热络劲,伸手亲自搀扶起炎武。
“哦,是星君啊,多年未见喽,快快请起”
炎武已看透人情冷暖,虽然明白昌瑜不过是惺惺作态,但被权势滔天的人能这般尊重,心内也是一阵感动。
“炎武,谢三殿下!”
牵着炎武的手臂走到案边,昌瑜兴高采烈道:“炎武,来,这面坐”。
炎武诚惶诚恐,“三殿下,属下不敢”。
昌瑜将炎武按在座位上,“嗨,有什么不敢,让你坐你就坐,私下没人,不必讲那么多规矩”。
“谢殿下!”
昌瑜坐到案几的对面,亲自给炎武斟了茶,“星君,请喝茶”。
“谢殿下!”
瞅了一眼感动惶恐的炎武,昌瑜啜了口茶,开口拉起了家常。
“本殿下记得,你曾一直跟在太子哥哥身边,最是勤勉忠诚,唉!可惜呀。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哥哥糊涂啊,被个小书童给迷了心智,不分青红皂白,竟责罚到星君身上,可怜你一腔的赤胆忠心及一身的本领,就被生生埋没了,本殿下,一想起来都会感到惋惜心痛”。
被昌瑜一番惋惜关怀的话,说的也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炎武忙施礼回答,“炎武,谢三殿下怜悯!相惜!属下愿肝脑涂地,以报答殿下”。
昌瑜一拍案子,“好!好啊!目前,正处在内忧外患之时,星君这般的大才,怎可长久被埋没?但星君也应该明白,毕竟关乎颜面,太子哥哥,也不好挽回旧判,唉!说到底,终是太子哥哥对不住你,但我天家,不能辜负你的忠诚,星君若愿意,就归到本殿下麾下,等有朝一日,本殿下定为你正名,也期待星君多多的帮助,一起努力建立不朽的功绩”。
炎武忙起身跪地,“咚咚”扣头,声音哽咽,“得殿下知遇,是炎武莫大的福气,纵肝脑涂地、九死一生,也誓死效忠殿下”。
炎武伸手虚扶了一把,“星君,快起来,本殿下,也只能带着你们好好做事,你的仇可帮你报不了了,那惑主的小书童,已得到应有的报应,想必这些,星君也应知道了”。
炎武咬牙道:“她没死,或是,太子又找到她了”。
紧盯着眼中寒光凛冽的炎武,昌瑜愣住,“此话怎讲?”。
炎武沉声回答,“属下发现,曦月氏族的公主依依,来军营见过太子,说见到了小舞,还说,想把她带回北天庭,方相也说过,太子自有安排会照顾好小舞,并让依依尽快回去”。
“好啊!太好啦!这消息太重要了”
昌瑜如突然发现了金矿,心内激动的简直要起来欢呼,炎武的话里包含了太多有价值的消息,他已迫不及待要了解清楚。
“依依来做什么?”
“请太子帮着从花神处要花露,具体为何?属下没听清”
昌瑜顿时明白,依依要花露,是为了救活被她砍杀的老茶树,这是帝九渊对她的惩罚,没想到她找的是对头擎天。
昌瑜也知道,依依几个往这个方向来,怎奈负责监视的信使被杀,一时失去了她的影踪,没想到她竟进了天军的大营。
这真是天赐良机!
擎天与曦月氏族公主勾连,串通北天庭意图不轨的证据,现在有了人证。另外,若是鹿小舞真没死,那势必是瞒着父君等动了手脚,擎天会是罪上加罪,恐怕难逃一死。
昌瑜问:“他们说到的小舞,可是曾经的鹿小舞?”。
炎武沉眉想了想,有些犹疑地回话,“这个?尚不能确定,但他们一定都见过,太子,很是关心她”。
“炎武,你知道,太子和北天庭的一个公主藕断丝连,这对九重天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无论是过去的情意,还是别有用心,天君都需了解,你可愿做证?哦,当然,本殿下会秘密安排作证,绝不会影响到你未来的声誉”。
作证留下的后果厉害,炎武自然明白,“卖主求荣”的罪名会永远无法洗脱,若能告倒擎天还好,若告不倒,昌瑜不会为保全自己,而与太子直接闹掰,那自己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夹在两大权力集团的中间,需万分小心才行,这个昌瑜再花言巧语,也不能全相信他,自己决不能成为他俩斗争的牺牲品。
但自己已选择站在昌瑜一边,不好直接拒绝他的要求,好在自己准备好了投名状的证据。
炎武施礼,开口建议,“三殿下,属下以为,带着人证直接出现在天君面前,那就等同把自己和太子的对立直接放到台面上,公开为敌。”
昌瑜点头,“星君,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