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入大商,骨牌关是唯一的通路,没有别的路能绕过去。
小舞和孤鸣鹤去街上和东城门转了又转,也没寻到能出关的好办法。
晚上,小舞连写带说加比划,摆事实讲道理,讲去大商的危险等,希望孤鸣鹤不要再跟着自己。
孤鸣鹤还是老一套,又以死相逼,最后答应等帮小舞完成承诺后,自己也算报了恩,那时就自行离开。
看见孤鸣鹤是铁了心,小舞也是无奈,但心里也有一丝小窃喜,短短十几日,感觉竟有些离不开他了。
小舞无奈答应,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孤鸣鹤。
第二日,小舞带着孤鸣鹤去了军营,被军营门口的士兵给拦住。
一个士兵大声呵斥,“大胆!竟敢乱闯军营,是想找死吗?”。
已知小舞要做什么,见打着手势要解释,孤鸣鹤忙给士兵解释。
“我俩要求见大元帅,烦请给通报一声”
一个像是领队的小头目,快步走了过来,瞅见小舞和孤鸣鹤穿着普通,撇嘴嗤笑。
“切,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元帅,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敢来军营胡闹,是活腻歪啦?快滚,不然别怪爷,对你们不客气”
小舞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从胸口内掏出“如孤亲临”的玉牌,举到领队眼前。
领队一看,吓的登时打了个激灵,以他这等级别,都没见过这种等级的令牌,一时不辨真假。
瞧了瞧小舞和孤鸣鹤的气势,领队感觉自己腿软的不行,再也不敢怠慢,嘴巴有些不利索。
“哦,在下……这就……去通报,烦请……稍等”
小舞点头。
领队脚步如风地进营内去通禀。
走到元帅大帐前,队长喘了两口气,迈腿进帐禀告。
“启禀元帅,有两个持着“如孤亲临”玉牌的人,要求见元帅”
“两个?怎样的两个人?”
“哦,一个魁梧的大个男子,一个是单薄的白净公子,他好像是个哑巴”
此刻,大周征战大元帅吕尚正和几个大将商议军情,一听禀告,他知道是小舞来了。
“她还真来了,夏侯朔,你去接待吧,送她去官舍居住,要好好保护,好生款待。嗯?你就说……本帅不在,了解清楚情况,尽快回复消息”
“得令!”
参将夏侯朔施礼应着,带着领队一起出了帅帐,向营门口走去。
领队暗自拍着胸脯,是一阵的后怕。
看来二人确实是大有来头,连元帅都让好好保护,若自己刚才再过分点,那现在定然已倒大霉了。
吕元帅拒见小舞,让参军去接待她,是他早接到了祎安的飞鸽传信。
信上说,或许会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或者乔装后的男子,会拿着大王的玉牌到骨牌关,如果发现,先好好稳住,等待他进一步的消息。
从周一一路跟踪,不时传回来的消息分析,姜先生确认,小舞是一路向东行的。
姜先生也已经获知,小舞刨开并带走了曾亲自安葬的,也是她亲手杀死的四个战奴的尸骨。
姜先生将发现,禀告给周大王和周公,猜到小舞可能去兑现承诺,送战奴的尸骨返回故里。
四个战奴是大周的士兵,他们的家应该在大商境内,猜到了小舞此行的目的,却不知她去到哪?会不会过骨牌关,进入大商境内?
小舞一路畅通无阻,也是周大王下的令,让周一在大周境内,跟踪保护就行,但不必拦截。
在周旦一再的坚持下,周大王也觉得,该成全小舞的心意,让她完成自己的承诺。
但若小舞真过骨牌关,去往更危险的大商,那就另当别论了。
领队忙陪着一脸谄笑和小心,快步走到小舞面前,指着一身青袍的夏侯朔介绍。
“这位,是军中参将……夏侯大人”
小舞忙施礼,孤鸣鹤替小舞开口,“邓乐乐,孤鸣鹤,见过参将大人”。
邓乐乐是五八真实的名字,是小舞心中永远的痛,她想代替邓乐乐,继续活在人世间。
夏侯朔忙回礼,“公子有礼,元帅不在营中,就由在下招待公子,这位是?……”。
孤鸣鹤自我介绍,“禀大人,在下,孤鸣鹤,是公子的马奴”。
之所以这样回答,孤鸣鹤就是要坐实,他已认主的决心,这样小舞就不好赶自己走。
夏侯朔脸上闪过一抹狐疑,大王内侍总管祎安说,可能会来一人,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威武卜凡的马奴?
夏侯朔笑了一下,转向小舞恭敬道:“哦,是这样啊,公子,在下……想请圣物一拜”。
小舞掏出玉牌,夏侯朔一见,忙跪地叩头,高呼:“吾王万岁万万岁!”。
营门口的士兵见了,也都跪地效仿,“吾王万岁万万岁!”。
夏侯朔不再有疑问,对小舞更是诚惶诚恐,“公子,现在已近正午,在下为公子接风,也请公子移住到官舍”。
小舞不好推脱,自己手上的玉牌份量过重,各级官兵自然不敢怠慢,就施礼点头。
“小主,我和他们一起……先回客栈取包裹”
小舞轻瞪了一眼,粘上自己的孤鸣鹤,当着外人的面,他说什么也没办法纠正,只能点了点头。
小舞坐着夏侯朔的车,一起来到一家酒楼,在二楼一个单间,分案坐定,酒菜不一会就上齐全。
夏侯朔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公子风尘仆仆……来到骨牌关,这杯酒……在下代元帅,敬公子”。
小舞已起疑,夏侯已知她来历,“入孤亲临”的玉牌太过招摇,本不打算用,但想出关也没别的办法,或许自己在这会被拦截。
事情到这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内打定主意,小舞举起酒杯,“谢……谢!”。
受伤过去已半年,小舞已能一两个字地蹦着说话,但发出的声嘎哑难听,小舞一般不太爱开口。
没有孤鸣鹤在身边,小舞一下觉得很不方便,她盼着孤鸣鹤早回来。
见小舞说话不利索,夏侯朔讲了一些闲话,或者就敬酒劝菜,小舞大多笑着点头,最多就是简单应答一下。
孤鸣鹤搬完行李返回,小舞指着身侧的位置。
“坐……这”
“这?……”
看了一眼夏侯朔,孤鸣鹤有些为难了,自己说是马奴,怎么可以和主子坐一起那?他犹疑着没动。
“快呀”
和孤鸣鹤相处了二十几日,小舞被一路照顾的无微不至,心内一直过意不去,已当他是朋友,丝毫没把认主的荒唐之举当回真。
夏侯朔笑眯眯望着两人,看到魁梧的孤鸣鹤虽觉得为难,但还是很听话地坐在小舞身边,还不停地给她布菜。
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主仆的关系。
夏侯朔脑子里打上了更大的问号,不禁开口打听,“公子,不知你找元帅……所为何事?请公子告知,在下,也好转达”。
小舞明白,夏侯朔是吕元帅的代言人,就直言道:“哦,我要……出关,去……那面”。
夏侯朔并没有感到很意外,能拿着大王玉牌找元帅,定是有大事无疑,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不知公子,去那面是?……”。
望着夏侯朔满是疑问的脸,小舞正色回答:“哦,这个?不……方便”。
知道小舞说话艰难,孤鸣鹤忙对夏侯朔施礼,接话解释,“大人,我家公子……讲话不便,恕在下冒昧……就代为解释,每个人……都各有职责,请参将体谅,公子真不方便透露,既有大王亲令,还请参军如实禀告元帅,请行个方便,让我俩出关,莫耽误了正事”。
孤鸣鹤说完,转头看向正望着自己的小舞,两人相视而笑,见她对自己点头,知道自己表达的还行。
听出孤鸣鹤话内的故意暗示,二人是身兼不可言说的任务,夏侯朔瞥见自己的部下也已经回来,忙端起酒杯,打起哈哈。
“哦,理解理解,在下定将情况……禀告给元帅,咱们先喝酒!”
在孤鸣鹤离开后,小舞二人的行李,早已经被夏侯朔安排的士兵给翻查了透彻。
酒后,小舞和孤鸣鹤就被送回官舍,等待元帅反馈消息。
一只白色信鸽带着夏侯朔的一封亲信,被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