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魏无伤自恃悍勇,因此不听司行方苦谏之言强要出兵。没想到亲临阵仗,便遭庄楚两番暗箭。一箭射中右臂,另一箭则在逃亡之余,直接被射中了后背。流矢破甲,深入**。虽然最终逃回本阵,但终究难忍剧痛就此翻身落马、昏厥了过去。
眼看魏无伤败阵,庄楚便自下令挥军掩杀过来。
武都痛失主将,心存忌惮。反观庄楚阵营,军心大振。军卒闻听将令,个个身先士卒。一时间便如潮水无二,直接冲杀了过来。武都重兵畏惧,一时间难以抵挡。一番乱战,被庄楚率军杀得大败。残兵护住魏无伤之余,也在司行方的指挥下逃回城中、坚守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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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楚一战得胜,便自退去。
回归本阵之中,随行将领穰恬、释宽、琅楔三人共来相迎。庄楚大喜,却最终忍不住一声叹息。
“可惜魏无伤逃得快,不然今日便将他生擒了去。”
闻听庄楚之言,琅楔不禁面露笑颜。
“此番一战,已令敌军丧胆。我料魏无伤重创,纵然不死,短时间内武都众军也无战心。将军何不趁势而下,复夺泰阳城呢?”
听得琅楔之言,庄楚轻轻点头,但眉目之间却仍旧有所顾虑。他沉吟片刻,不禁一声苦笑。
“魏无伤虽然重创,但我观麾下副将司行方老成练达。今番一战,本可将魏无伤擒获的。却因为此人的关系,这才失手。此人曾经效力于夏朝,也算是一员智勇兼备的悍将。可惜被程纵收为己用,临场用兵堪为我的劲敌。武都眼下还有此人在,只怕泰安仍旧难取啊。”
庄楚由此感叹,琅楔等人则不禁轻轻点头。
沉吟少时,释宽不禁站了出来。
“司行方虽然老道练达,但毕竟是如今的副将而已。正如琅楔将军适才所言,魏无伤身负重伤,武都短时间内并无再战之心。将军既有心意洞悉形势,何不每日都派人到泰阳挑衅呢?魏无伤性情太刚,自诩天下无双。如今伤重,闻听谩骂自然不堪受辱。身边纵有司行方为其出谋划策,必不能为之所用。只要他敢再出来,我们便可设计让他再败一遭。便是固守不出,这般辱骂也让他箭疮崩裂、不久自死。”
闻听释宽所言,庄楚点头。
“嗯,此计神妙,却是堪为
大用。”
于是予以采纳,每日使人都到关城之下挑战、叫骂不休。
却说魏无伤败归本阵,仍旧昏迷不醒。司行方担忧,便立即请医官来为他箭疮做出诊治。医官见势,不觉面露阴沉之色。司行方见势,自知情势不佳。他屏退众人,独问医官情况若何。
医官闻言,不敢便有隐瞒。
“将军膀臂的箭疮,倒还尚可。毕竟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而箭也没有淬过毒的。此处拔出尚可,自是无伤大雅。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将军后背的箭疮。此一箭透甲入肉,强拔只恐伤及内脏。想要在短时间内得到痊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兼将军性烈,只恐不堪重负。拔箭纵然谨慎,但百日之内不可再有动怒。否则箭疮崩裂,神仙难救啊。”
闻听医官所言,司行方面露阴沉。
“可惜前线战事吃紧,不能便退。既如此,唯有拔箭一条道路了。还请医官竭尽所能,确保万全才是。”
医官点头,不禁一声叹息。
“似如此,我当尽力而为。”
于是吩咐准备,当晚便为魏无伤拔箭、处理箭疮。幸得医官手段老练,取箭倒也顺畅。两处箭疮,都在礼敬半个夜晚的时间被安然取出。医官满头是汗,处理完成之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诸事已毕,料已无碍。只是切记,百日之内不得动怒。否则箭疮崩裂,神仙难救。”
闻听医官嘱托,司行方拱手谢过。以此百金馈赠医官,深表谢意。
魏无伤性命得保,庄楚的大计也在次日进行。他派遣释宽、穰恬等人,每日都到城关之下挑战,以此扰乱武都军心。魏无伤虽然从昏厥中醒来,但听见城外的谩骂之声,性如烈火的他心中愤恨难平。如今虽然方自保住了性命,却仍旧还要出战复仇。身边侍从劝阻不住,急忙报知身为副将的司行方知晓。司行方闻讯,立即亲自前来劝阻。魏无伤见到司行方,不觉想起自己临来时候程纵对于自己的嘱托。由此暂息心中怒火,不敢便对司行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司行方虽然劝阻住了魏无伤,但他也深知魏无伤倔强的性格。若是此番任由庄楚军马的辱骂,早晚必如医官所言导致箭疮崩裂而死。他以此深思,终究谋得一计。于是不敢多停,便立即
前来寻魏无伤商议。
“如今将军重创,庄楚则趁势嚣张跋扈。我军若只固守御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故而但以末将所见,不若我们将城中大军一分为二。将军统领一部分,坐镇城中。我率另一半的大军,便在城外就地驻扎。庄楚次日若来,我便引城外之兵顺势击之。削弱敌军兵力之余,也让他们不敢小视我们。只待将军箭疮痊愈,再谋破敌大计不晚。”
魏无伤闻言,不禁点头赞许。于是便依照司行方的计策,点播了一半的兵力,当晚便随着司行方出城驻扎。司行方用兵老道,便在城外安营埋伏。只待次日庄楚率军而来,便做伏击。
如同司行方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庄楚派遣的骚扰部队果然复来。司行方见势,猛然杀出。大军四面合围,直接困住了前来骂战的穰恬。幸得穰恬勇猛、颇识用兵韬略,虽然惜败司行方之手,却终究还是全身而退。
眼看穰恬退去,司行方也不追赶。毕竟庄楚身为兵家,而自己又不是如今武都援军的主将。他害怕庄楚暗中设有伏兵,因此事成便退。
放下他如何调派安顿不提,单道穰恬一战败退,便来向庄楚请罪。庄楚闻讯,便有分晓。当即亲自下座,双手充满恭敬的搀扶起了穰恬。
“此事与将军无关,皆是那司行方调度有方所致。”
穰恬谢过,不禁一声叹息。
“这个司行方,却是老成练达。他为了防止我们扰乱军心,居然亲自率军驻守在泰阳城外。似如此,只怕我们不能再对魏无伤骚扰了。一旦此人恢复了箭疮,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了吗?”
“嗯。”
庄楚点头,不禁面露阴沉。他明白穰恬的担忧,但自己却对此苦无良策应对。毕竟司行方太过老辣,便是自己设下引诱之计只怕他也不会轻易钩的。
“如今敌军内外驻守、彼此护为掎角之势,似有何计能够将他们一举击破呢?若是如此迁延日月下去,敌军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只怕我们这边的后方供给却要出现问题了啊。”
庄楚以此深思,不觉面露阴沉。他权衡左右,仍旧苦无良策。
这正是“临兵虽得一时势,却逢困忧便难解”。预知后事战局怎样,契机又当何如?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