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璋滁打倒众人,一声冷笑就此触怒厉殇。
厉殇知道自己若是和璋滁公平交战胜不了他,情急之下赫然拔刀朝着璋滁这边刺了过去。倒在一旁的黄朝看得清楚,以为璋滁此番必然会经历一场恶斗。谁知面对厉殇刺来的刀刃,璋滁居然连动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眼看着刀刃便要扎进他的胸膛,璋滁却猛然一伸手直接将刀刃握住。他手腕随即一使劲,居然瞬间便将大宽般的刀刃仿若面条般的拉了个弯曲。
厉殇骇然色变,不等反应璋滁便以另外的一只手拧住了他的胳膊。厉殇一声惨叫,璋滁反手将被他拉弯了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莫动,否则这卷了刃的刀也能要了你的性命。”
厉殇大惊,心道:“这小子,当真是个人吗?”心中虽然愕然,嘴上仍旧不肯认输,喝道:“你休得威胁了我,姓厉的宁死不屈。你若敢要了我性命,我一声令下立即让群兽将你们踩成肉饼。”
“哦?是吗?”
璋滁冷笑。便在此时,但听得大帐外的军营里乱作一团。厉殇大惊,眼看营中探马来报。然而刚刚进帐,却正见到厉殇被璋滁所擒的情景。探马愣在了原地,璋滁则冷笑着言道:“说啊,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的守将大人,还打算听听你的奏报呢。”
探马见璋滁如此,脸色煞白。口中支吾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璋滁冷笑道:“他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也不打紧。我们送来的那几辆车礼物,其实只有第一辆车上面的箱子里装着军需。剩下的车辆,箱子里都是我们自己人隐藏在其中。如今探马慌忙来报,怕是我们的人已经得手了。你不是能有驾驭妖兽的能力吗?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看看你大营里饲养的那些虎象凶兵,还是否有听你命令前来救你的。”
一语言毕,大帐外已经冲进了矶子部落里的精英人马。众人各自手持刀斧,既见璋滁便拱手见礼,言道:“上将军,南门西县营垒现已掌控在我军手中。营中守卫,无一人走脱。”
闻听此言,厉殇一声长叹。璋滁冷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随即喝令军卒将他捆绑并再度回归中央营垒来见矶子。
矶子闻听璋滁得胜而归,心中大悦。见身边仲夷,笑道:“多亏了仲夷的妙计,这才得了南门西线营垒不费吹灰之力。”
仲夷笑道:“西面虽得,多半在于黄朝之功。黄朝虽然对大王多有怨恨,但恐怕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唯有效忠大王了啊。”
矶子点头,笑道:“一箭双雕,果然不错。不过此事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对不起黄朝,我心中始终还是有愧疚的啊。”
“愧疚虽有,但这买卖还是值得的。”对于仲夷的计谋,身边绉布也表示认同,笑道:“不过大王的分析不错,此番我们行事确实会让黄朝心有不悦。不过大王请放宽心,此人老夫自当劝慰他。如今大王和仲帅还需以大事为上。闻听璋滁擒了厉殇,这个人可比黄朝更为重要。若大王能够加以重用,日后拿下整个城寨恐怕都会事半功倍啊。”
“嗯,此事义父尽管放心,儿自有斟酌。”
绉布点头,遂与矶子、仲夷分头行动。
放下绉布如何劝慰黄朝暂且不提,单说矶子与仲夷这一边。闻听璋滁成就了大功,如今已押着厉殇在外等候,立即在在中军升起大帐。少时,军卒押解厉殇至。厉殇见矶子,立而不跪。但见厉殇模样,矶子一改平日温柔面容,厉声道:“之前听黄朝说,你们是上古的古氏一族。既在千里以外发展,如今何故兴师到此?我部落与你们,素来并无仇恨。既如此,为何无故来攻、害我族人?今妖兵为我所破,尔亦被擒。遥想昔日猖狂之时,可想到会有今日?”
矶子一番质问,厉殇羞愧难答。沉默少时,遂回应道:“兴兵与否,皆在首领。我为臣下,只负责执行与服从。为将者恪尽职守、以令而行,试问又何差错?今既被擒,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殇紧闭双眼,将脖子一昂。矶子冷笑,言道:“我若杀你,便不会使部下将你擒到此处。今番所以用计擒你,是不想似你们那般无故残害生灵。想我驱兵收复荒丘之地时,只身便可斗杀苍龙。你们纵然有驾驭猛兽的能力,其麾下猛兽却比那苍龙如何?你我部落虽不同源,却也有同根之义。对于你们古氏一族的历史,我也有些了解。你们在上古乃元氏一族分支,说起来也和我们的祖先颇有渊源。如今你们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们不义。我们的敌人是肆虐残害生灵的妖兽,不是本自同根的同胞兄弟。”
一语言毕,遂令军卒为厉殇松绑。厉殇惶恐,不知何去何从。
矶子又道:“举义旗,兴仁义之兵讨伐凶逆视为义兵;似你们这般,抢掠他人土地。不惜奔袭千里、残害袍泽,试问与禽兽又有何异?你离殇的大名,之前在黄朝这边也有听说过。他说你素有义名、最善辨别是非,我因此敬重让他前去说服你。谁想如今见了你本人,居然这般模样。你们部落的首领女贞固然有罪,但你身为长老却倒行逆施的助纣为虐,试问又何他有什么两样?岂不知你部落先祖恩泽万民,如今你因为自己的愚忠而将万民置于水火。我倒想敢问你,你到底是节烈还是愚蠢?”
矶子一番训斥,不禁令厉殇羞愧难当。他低头默然,最终选择面对矶子跪倒于地。言道:“大王一席话,使我顿悟。我以愚忠为节烈,实在有负先祖。今事已至此,我愿以死谢罪。”
言毕起身,便欲撞大营木柱自尽。
矶子早有所料,赫然出手相拦。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更何况你虽有愚鲁,其罪却在身为首领的女贞身上。你身为长老,不能挽救自己的部落、臣民,如今自死岂非自取怯懦之道吗?”
闻听矶子所言,厉殇懊悔痛哭。
仲夷在旁一直不说话,如今见时机成熟了,这才走了过来。言道:“我主兴义兵到此,对您族中的贤者都不忍加害。前番你我虽有交兵,但我们大王却始终念及同根之义。如今您既然也幡然醒悟、不忍苍生受害,何不我们协同一心、共创大业呢?”
厉殇点头,再度下拜。言道:“大王仁义,其风骨令人折服。我虽不才,愿归于大王麾下。日后若有差遣,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矶子大喜,急忙搀扶厉殇起身。言道:“我今得公相助,大事必成。现下正有一事,需公协助、商量才好。”
这正是“恩威并施讲礼数,何愁义士不来投”。预知矶子所请何事,南门东寨战事怎样?且看下文。